他不禁心中暗笑,这下你可露出马脚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不知道兄台是什么修为?什么属性?平时都做过哪些卷轴?”
木头不愿意和他纠缠,因此敷衍说:“我比较忙,很少制作卷轴。”
闻馨立即说:“他大部分时间都过来陪我了,哪有空做那些没用的东西。”
景仁笑着说:“表妹好大的口气,卷轴居然是没用的东西,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同桌的人无不哄笑,闻馨从来未曾离家,对卷轴了解也不多,没想到说错了话,让大家看笑话,不禁满脸通红,偏又不知道如何改口,不由得十分尴尬。
木头听到这儿终于明白了,看来这个景仁就是让闻馨赌气的那位,而且还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像是专门挑事来的。这要是他以前的性格,早就贬得景仁一无是处了,不过,他现在是卧底身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忍住了没说话。
景仁却不愿就这么放过他们,他又问木头:“小弟我也是卷轴师,对卷轴的孕形感到十分头疼,兄台既是卷轴师公会的,一定对解决孕形的难题很有心得吧?”
木头不愿理他,因此含糊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
景仁听了哈哈大笑,说:“兄台可是卷轴师公会的卷轴师啊,怎么连最起码的孕形都不清楚?你不会是卷轴师公会看大门的吧?”
众人听了,一起大笑起来。闻馨这才知道自己只图痛快,一时的胡编乱造竟然是破绽百出,眼见自己的谎言就要败露,恨不能找个地方把自己的头埋起来。
木头听了顿时心头火起,凡事都要给人留有余地,这个景仁居然如此不依不饶,简直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闻馨到底如何得罪了他,他竟然如此刻意报复。
木头强压怒火,说道:“我说不太清楚,是因为我从来就没觉得孕形这么简单的事有多困难。连孕形都不懂,还敢称自己是卷轴师,真不知乾峰学院是怎么教学生的。”
木头此言一出,闻馨感动得不得了,因为木头肯为她出头,照顾她的颜面。景仁则更加得意,心想这下可让你进了圈套,话说的这么满,看你怎么收场。
同桌的人则无不嘲笑木头的狂妄,稍微有点卷轴常识的人都知道,孕形之难,和储势不相上下,实在是制作卷轴中最复杂的环节之一。敢说孕形简单,只能说这个田浩显然太无知了。
景仁于是慢条斯理地问:“看来,我的确是差劲了点,但不知道兄台是如何孕形的,竟敢如此嚣张?”
木头漫不经心地说:“我想怎么孕形,就怎么孕形,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实话跟你说,我就是用脚都没有问题。”
景仁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桌人也都觉得木头无聊,吹牛也得有个限度,吹得太过,如何下得了台阶?
景仁笑够了,说:“这样吧,我就给你材料,请兄台用脚给我绘制一张卷轴,如果能够成功,我愿意磕头拜你为师,如果你绘制不出来,就请你也当众磕头,为你的狂妄认错,如何?”
木头摇了摇头,说:“我不收徒弟,如果我用脚绘制成了,你就手脚并用爬出这里,怎么样?”
景仁见木头说得如此有把握,心里不禁有些迟疑。不过他转念一想,即便是他的卷轴老师在绘制低阶卷轴的时候,都对孕形头疼不已,何况这个人要用脚,那不是天方夜谭么?
于是他问道:“那我们得限定时间,限定次数,不然你画起来没完没了,我可等不起。”
木头点点头,说:“我只要三次机会。”
景仁听了更加有把握了,即便是自己那高阶的卷轴老师用手执笔在绘制一阶卷轴的时候,也不可能三次就成功,何况这个田浩还是用脚,当下满口答应:“那好,就这么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在座的诸位,请大家做个见证。”
说完,他就取出随身携带的卷轴用具。闻馨这时羞愧难当,生怕万一木头出丑,自己也跟着丢人,转身又想跑回房间,却被木头一把拉住,硬按在凳子上。
木头取过一张空白卷轴,放到地上。他之所以如此有把握,是因为一阶卷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简单,加上有黑暗系灵力相辅,应该问题不大,再说就算实在不成,他还有一个办法应急,就是把卷轴只制成收束,连接他创建的绝对空间,就可以释放空间里的法术。
要制卷轴困难,要制收束可就太简单了。
木头用脚趾沾了低阶颜料,慢慢地画起来,虽然有黑暗系灵力相助,毕竟脚不是手,因此第一张还是失败了。他没有气馁,又取了一张,重新再来,结果,没过多久,一张“清风之刃”就成了!
木头捡起卷轴来,扔到脸色难看的景仁面前,问道:“连脚都能完成的事,你居然说难,我看你还是趁早转行吧,卷轴师显然不适合你。”
景仁脸色苍白,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根本不知道囊瓦卷轴师公会会长是何人的冒牌卷轴师是怎么做到的,别说用脚,就是用手、用笔景仁也不可能两次就成功绘制一张卷轴啊。
木头看景仁傻眼了,就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台,得饶人处其饶人,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今天就算了,你也不用爬出去,那不过是玩笑话。咱们就安安稳稳地吃完这顿饭,大过节的,开心就好。”
说完,木头又埋头吃饭去了。闻馨简直是喜出望外,她万没想到木头竟然如此给她长脸,要按她的脾气,景仁不爬出去是绝不算完的,不过,既然木头说了要吃饭,她竟然少有的听话,坐下来也老老实实地吃饭,还一个劲地给木头夹菜。
景仁只好尴尬地坐下来,不过他的女朋友却甩手走了,景仁只好又起身去追。
闻馨见此情景,心里难过,毕竟在心里,景仁一直是她心仪的白马王子,很难一下子就把他忘掉。她心里苦闷,就一个劲地喝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木头赶紧把她送回房中,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木头回到房中,准备修炼黑暗系灵力,却忽听有人过来,急忙站起身来,像模像样地坐在凳子上。开门进来的人,竟然是闻馨。闻馨关上门,摇摇晃晃地来到木头跟前,抱着木头就开始哭。木头急忙将她放在床上,她却死活不肯撒手。木头忙说:“男女有别,你别这样。”
闻馨蛮横地说:“你今晚是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躲?你给我过来。”
说完,用力地拉木头,木头急忙挣脱,说道:“你别胡来,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闻馨听了哈哈一笑,说:“喊吧,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就算有人敢来,我倒要看看来了人会笑话我,还是笑话你。”
木头一听也对,自己一个大男人,喊人来算怎么回事?忙说:“我的大小姐,我求求你了,快回去吧,别闹了。”
闻馨摇摇头,说:“你过来,抱着我。”
木头说:“你是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个小小的统领,你这么难为我干什么啊?”
闻馨只说:“让你过来就老老实实地过来,你赶紧过来,还不过来?”
见木头没有过来的意思,闻馨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喊道:“有人非礼呀!”
吓得木头急忙过去堵住她的嘴,连声道:“别喊,别喊,我过来还不成么?”
闻馨蛮不讲理地说:“我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地做什么,不然我不但喊非礼,还喊有刺客,有奸细,看你怎么办。”
木头头疼死了,这个疯丫头简直不可理喻,真让她喊非礼还好,若让她喊成是奸细,万一有谁较真仔细查对,自己的假身份可是经不起推敲的。万般无奈,木头只好点点头。
闻馨对他说:“过来抱着我。”
木头只得慢慢吞吞地抱着只穿了小衣的闻馨,闻馨说:“对我说你爱我。”
木头憋了半天,实在是说不出口。他不善表达,“我爱你”这三个字就是对闵柔他也没说过呢。
闻馨见他不听话,又要喊,吓得木头忙捂住她的嘴哄她说:“我爱你,我爱你。”
闻馨听了抱着木头又哭起来,哭着哭着,抱着木头一边乱啃乱咬,一边还喊着:“景仁,景仁,我也爱你。”
木头郁闷得简直是无话可说,被人非礼也就算了,可是人家一边非礼,一边还喊着别人的名字,天下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此。
闻馨越喊越大声,吓得木头拼命地堵她的嘴。闻馨推开木头的手,如狼似虎地扑到了他的身上,又亲又吻。两个人都是年纪轻轻,少不更事,那受得了如此肌肤相亲,终于拥在了一起……
第二天,木头心里惴惴不安,唯恐这个刁蛮的小姐又来纠缠自己。哪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闻馨一大早就来到木头房间,两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木头。木头被她看得发慌,忙问:“小姐您这是有事?”
闻馨生硬地说:“不要以为发生了那事,我就会对你负什么责任,我不过是一时喝多了,失去了理智。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要。但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则,我饶不了你。”
说完,她趾高气昂地走了。此事谁都不提当然最好,可是,木头觉得这事怎么有点怪,闻馨酒后无德,自己反倒成了受害者,这事要是说出去,岂不被人笑死。
这以后,闻馨倒还真的没再来找木头,就连学习武技也扔在了一旁。她一心一意地去寻找如意郎君去了,以便彻底忘了景仁。木头因此没了骚扰,又回复了以往机械而又单调的生活。
木头在闻子耆府中这段时间,渐渐发现了他的一些规律。但凡有机密要事,闻子耆都要到密室去办理,这个密室位于会客厅右侧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不止一处密室,有的密室是存放机密文件的,木头不止一次看到闻子耆将密函存到地下室中去;有的密室是接待神秘访客的,前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来见闻子耆,闻子耆和他们都是在地下室中会面,还有管家在外面把风。
木头知道闻子耆的密函所涉及到的事情、还有那些来见他的人和他所密谈的内容一定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没必要如此掩人耳目。只是如何得到这些密函,如何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确实需要好好琢磨一下才行,他决定和秦辄商量商量。
秦辄已经转到军机处任职,并兼任囊瓦城监察使。木头和他商定,秦辄会每个月第一天在囊瓦城中的琴月饭庄吃饭,木头如果有事,可以在这个时间找他商量,无事则尽量不见面。木头不知道闻子耆的密室是不是值得自己冒风险,因此在月初来到琴月饭庄秘密会见秦辄。
秦辄在饭庄最里面的一个包间里,琴月饭庄的老板是他的手下,因此这个饭庄绝对安全。伙计见左右无人,便偷偷地将木头引到秦辄的包间。这是木头做卧底后第一次来见秦辄,两个人好久没见面,寒暄了几句,就直入主题。
秦辄问:“你这次来见我,定是有什么事了吧?”
木头点点头,说:“我已经摸到了闻子耆的一些蛛丝马迹,他有处地下室,里面肯定有个专门收藏各种机密文件的地方,我不知道该不该冒险去摸摸底,因此过来和你商量。”
秦辄想了想,问道:“你知不知道那里一般都放置什么文件?”
木头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他的文件分成两种,一种是密文,需要用密码解谜才能看懂,否则根本看不出来说的是什么,密文闻子耆一般就在书房中处理。
一种是普通羊皮卷,这些都被藏在地下室。但从他收藏和处理这些文件的规律上看,我感觉他和雪云教来往的信件都是密码的,其他普通的都在地下室里。”
秦辄听了,忙问:“那有没有机会弄到他的密码和密文?”
木头说:“他的密文一般看后都会烧掉,而且密码也不知到是什么,很难弄到。”
秦辄说:“他的地下室暂时不要管,一旦你去摸底,很容易暴露。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搞到他的密码和密文。他和雪云教有什么勾结才是我们最需要掌握的情况,如果确实弄不到,就还是安全第一,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木头点头答应了,秦辄说:“做卧底不容易,你也不要勉强自己,能够有所收获最好,否则还是以你的安全为第一要务,我可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帮手。当初派你去闻子耆家,一半是要监视他,一半也是要保护你。”
木头笑了笑说:“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知道国君那里进行的怎样了?”
秦辄低声说:“正在酝酿大变革,如果成功,乾峰国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失败,无数人就会人头落地。胜败在此一举,你不用操心这事,只管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在闻子耆家做个合格的统领就好。”
木头听说有大变革,不由得激动万分。他生性喜欢冒险,可惜秦辄为了保护他,说什么也不告诉他细节。木头没有办法,只得作罢,和秦辄告别后,出了饭庄,往闻子耆的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