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为什么又这么困啊。”元航睡眼惺忪的坐在食堂里,几乎是闭着眼睛用勺子盛起一勺粥,迷迷糊糊的往嘴里送。坐在对面的烟铃雨,歪着头看着快要把粥送入鼻子里的元航,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我说,‘元大侦探’,这是昨天晚上没睡觉,光顾着思考案件去了?啊!小心,那是鼻子!哈哈哈!”
“啊,好烫!”用鼻子去“品尝”了一次粥的元航,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急忙的弯下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擦拭着鼻子,“我也不清楚,和上次一样,明明昨晚睡得也不晚,可是第二天起来以后就会像这样,迷迷糊糊的,一直犯困。”“那,我们一会还要不要去继续调查一下小偷的事……”烟铃雨有些担忧地问。
“啊,我没关系,”擦完鼻子的元航,甩了甩脑袋,“等会我们继续去调查好了,不过,昨天没有任何进展,今天我们从哪里入手呢?”很明显,后半句同样也是说给内心世界里的千帆听的。
烟铃雨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什么好的对策。但是内心世界里的千帆,却在向元航传达着自己独特的想法:“所谓的查明真相,有时并不需要太过在意调查的过程,在大部分情况下,最为重要的是结果。当没有任何线索,同样也没有什么证据的时候,可以尝试去用分析后的直觉去找到幕后的黑手。”
元航听得一头雾水,查明真相要用直觉?还是经过分析后的直觉?分析了以后的还叫直觉吗?“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初步可以确定,嫌疑人有很大的可能就在我们宿舍,在我们睡着了以后,直到第二天起床之前,我们宿舍的门一直都是锁着的,基本上可以排除有人进来过的可能。”非常默契的,元航悄悄的打了一个响指,不动声色的将控制权转移给了千帆,由千帆来向烟铃雨和元航自己讲述他的独到见解,“宿舍里除了我以外,只有四个人,这四个人里面,我认为左天翼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千帆停了一下,把碗里剩下的粥全都一口咽了下去,“说起来,左天翼在上周上体育课的时候,差点迟到了你还记得吗?当时我们都没在意,以至于咱们昨天分析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起这个细节来。”
“诶,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吗?我印象也不太深了。”烟铃雨歪着头在努力的回忆。
“我怎么也没印象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内心世界里的元航也向千帆提出了质疑。
“并没有,这是我编的。但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般人都不会记得太清楚的,但是,这时候如果非常肯定的去描述一件模棱两可的事情,大部分人都是会信以为真的。”千帆在内心世界里向元航讲述着自己真正的想法,“我怀疑左天翼其实是因为,咱们之前不是无意中听说过,他的家庭条件很差,有时候连他一个周的生活费都维持不了,再加上他的性格内向,在班上经常会遭到排挤,所以我推测,这种情况下,他是很容易做出一些偏激的行为,比方说,饿得浑身无力,却又无法开口去借钱吃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大快朵颐的样子,悄悄地咽下口水。最终一时冲动,悄悄的偷走了别人的饭卡,终于填饱了这么多天一直空荡荡的胃。接着,尝到了甜头的他,在第一张饭卡里的钱用完以后,又因为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被发现,于是再次抱着侥幸的心理,进行了第二次的行动。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贪欲,而贪欲,则会像一个无底洞一般,不断的吞噬着人的理智。最终,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哪怕他后来得到了生活费,但那也无法填补他那空洞的内心,这时候的他,已经无法抵挡金钱的诱惑,他仍然会继续下手,直到事情败露。”
“不过,性格内向,压力所迫,做出偏激行为……居然和曾经的我这么像吗?”元航在心里感叹道,同时也惊叹于千帆所谓的“分析后的直觉”,仅仅靠着寥寥的几条线索,就能推理出这么多内容,“不过,为什么不直接把这段想法告诉铃雨,而是非要去编一段虚假的内容呢?”
“嗯,的确有那么一点相似。不过你比他强出百倍的是,你,或者说我们,曾经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也没有被仇恨掌控身体。”千帆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说明这段真实的想法,其实原因很简单,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烟铃雨,有人这么和你说了一段几乎没有任何线索的推测,尤其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也是最为关键的依据,却仅仅只是他的家庭不好,你会怎么想?再说了,这也不过只是我的推断,具体的结论,也得等一会见到了那家伙才能有结果。”
“好吧,我会觉得你带有色眼镜看人,并且不会帮你一起顺着这条线索进行下去。”内心世界的元航稍微思索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嗯,正是如此。所以,虽然我们确实在某一方面欺骗了她,但这却是一种没有任何危害,反倒是有会帮助案件进行的,善意的谎言。只是,即便只是善意的谎言,其本质也还是谎言,所以不能常用这个手段就是了。”
现实中,歪着头努力想了五分钟的烟铃雨终于放弃了思考:“不想了不想了,还是完全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件事。”重新拿回了身体控制权的元航微微笑到:“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等下去好好的‘审问’一下就知道了。”
教室里,左天翼正低着头玩着手机,元航刻意放轻了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同时在心里呼唤着千帆,垂下眼睑,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响指,随即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元航的眼睛里泛着幽幽的寒光。
元航,或者说千帆,来到左天翼的旁边,弯下腰,突然的把手用力地按在了左天翼的桌子上,吓了他一大跳,随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一丝有些神秘的笑容,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咱班上有不少人丢过东西,这件事情你知道吗?”此时,左天翼眼中的元航,宛如一只发现猎物的狼,被他盯的心里直发毛。当他听清楚元航的问题后,左天翼的眼神下意识的向左边偏移了一下,慌乱的移开了与对方对视的目光,随即有些没有底气的开口说到:“没,没有,我不清楚。”然后逃跑似的低下头,看着手机。
只是这一切,都已经被千帆看在了眼里,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她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随后站起了身子,微微笑到:“好吧,我知道了。”便快步离开了左天翼,来到了在一旁等待的烟铃雨身边。“走吧,找老师去,事情,已经解决了。”不顾对方惊讶的目光,带着烟铃雨想着班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
我穿戴好后,离开了这栋建筑。放眼四周望去,这里是一个挺大的院子,循着记忆向唯一的出口望去,只见那旁边有一个间小小的值班室,里面亮着灯,想必是有人在看守着大门。“看来直接走门是行不通了。”我心里想着。
我再次环顾四周,这次将目光停留在了一棵矮树上。“这棵树,似乎可以利用一下。”我轻轻地屈膝下蹲,然后突然起跳,双手抱住了树干,两只脚不断的在下面蹬着,一步一步爬上了树的顶部。接着左手抱着树干,另一只手缓慢的向围墙靠去,好不容易快碰到了的时候,突然左臂上传来一阵酸疼,“有些体力不支了。”我心里想到。
于是我只能松开左手,用脚在树上猛力一蹬,纵身跃了出去。“好在抓住了,不然掉下去可就麻烦了。”我抬头看着抓在墙上的右手,又望了望脚下五六米高的围墙,心有余悸的想着。我强忍着左臂传来的痛楚,用力一撑,把身子送上了墙的顶端。接着调整好脚的位置,几乎是用打滚的形式,从墙上翻了下来,最终双脚着地,还算安稳的“着陆”了。“我简直笨拙到家了。”我活动着左边的胳膊,一边心里想着。
上次行动完以后,因为时间问题,我把那时候的“装备”都送回了家里,这次需要先回家把“装备”拿出来。“上次看见两年前用的那些东西也都还在那里面,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能用的。”我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记忆,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我再次来到了那扇我所熟悉的大门前。我从兜里取出了钥匙,“这个时间了,妈妈应该早就睡了,只要我小声点就不会有问题。”我心里想着。
轻轻的“咔哒”一声,门开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家里,轻轻的推开了我房间的门。夜色笼罩在房间里,安静的出奇,仿佛是在为我今晚的行动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为了防止惊扰到妈妈,我没有开灯,而是打开了手机,借助微弱了光芒,悄悄的拉开了桌子最里面,也是最隐蔽的一个抽屉,取出了一个铁制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手套,一卷双面胶,一副墨镜,一只口罩,一本本子还有一串钥匙。
“还好,东西还在,看来我的行动还没有被人发现,为了安全起见,这次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放着。不过当年的东西,现在只剩下钥匙还在了吗?算了,有钥匙的话也就足够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把盒子盖上,装到了口袋里,又顺手从笔筒里拿了一支笔也装了进去。然后,悄悄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把房间的门关好,又用钥匙从外面把门锁呈打开状关好了门,并抽出了钥匙,使一切都变成我来之前的样子。随后,向着老妖婆家走去。
时隔两年后,第二次站在仇人家的门前,我不禁百感交集。只是与上次不同的是,老妖婆家门口加装了一个摄像头。“看来我上一次确确实实地‘威胁’到她了呢。”我的内心泛起了一丝成就感,“只是还不到时候,不能就这么草草的杀了你,区区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解掉我的心头之恨,还要更多次的威胁,才能让你深刻感受到死亡的笼罩。”我心里想着。因为我戴着口罩和墨镜,根本看不清我的脸,即使有一百个摄像头也不好使,这让我轻蔑的笑了起来。我抬头估算了一下摄像头高度,跳起来应该能勉强够到。于是为了好玩,我撕下了一张本子纸和一点双面胶,跳起来用胶把那张纸粘在了摄像头上。
“嗯,和我估算的一样。”我拍了拍手,“好了,然后该进行下一步。”
我在纸上写下了“我要进来了”五个字,并在后面粘上了双面胶。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刚刚在抽屉里找到的那串钥匙。这串钥匙一共有三把,其中上面系了一块蓝色的绳子的钥匙,正是老妖婆家的。“当年,这件道具没有用上真是可惜,那就让你现在来好好感受一下,你当年把我们几个逼到了何种地步!”
我将钥匙插入了老妖婆家的锁芯中,在“咔咔”响了几下过后,门,悄无生息的开了。里面安静的出奇,看来老妖婆睡得还挺沉。我咧开嘴笑到,接着将字条贴在了门的后面,“这样,应该足够吓到她了吧。”我心满意足的想到。随后将门虚掩着,并没有完全关上,便离开了老妖婆家。
走出花园小区,我一边走着,一边思考把这些东西藏到哪里去比较好。大约走了十分钟左右,我面前的一片很小的树林映入了我的眼帘。这里四周荒凉,平日里也没什么人来,甚至这么久以来,我也是第一次才注意到这地方有这么一片林子。我环顾四周,安静的空无一人,只有偶尔的几只蛐蛐在吟唱,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孤寂的感觉。我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地面,土地湿润,土壤非常的软,很适合掩埋东西。
于是我在附近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刨了个坑,又摘下了口罩手套和墨镜,将墨镜折叠好后都放入了铁盒中,盖好盖子,慢慢的放入了坑中,接着用土掩埋好,记住了周围的环境,又不放心的把树枝插在了地上做了个标记 。接着径直离开了这片树林。
我原路返回,又在院子的外围找到了一棵矮树,我稍作思考,这次没有下蹲起跳,而是直接用两只手抱住树干,慢慢的爬了上去,与出来时不同的是,回去的时候我先用脚踩在了围墙上,然后双手扶住了树枝,一点一点的把身子移了进来。接着从围墙上跳下,顺利进入了院子的内部。“这次有经验多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我出来时的那栋建筑。
只是,我没有注意到,围墙上,留下了一个沾满了泥土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