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十月,裘英老人病重。常菜、常寅去看望,常菜说:“三哥啊,该把咱妈送到省立医院去。”
常寅说:“咱已经分家多年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自己挣钱自己花,送不送医院别问我!这事你得问咱爸爸!”
常菜把眼一瞪说:“九五年你讹咱妈八千块钱,到现在咱妈生病了,你又说和咱妈分家了,你还算人嘛?你腆着脸借钱的时候怎么不说和咱妈分家了?”
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原来一九九五年的时候,常寅不去建筑公司上班,跟着南关村的甲温龙在笑场街开了家音响店,为了显摆,特意买了台125摩托车。又假装潇洒,故意不锁车,结果可想而知,车被盗了。为了买车,天天死扭歪缠,一个星期待在父母家里,黑天白夜的要钱,说要做大买卖。父母无可奈何,只得把仅有的,母亲名下的八千元存单给了常寅,名为借,实则讹诈不还。
不但如此,为了表演的更逼真,还吵吵着让常辰帮他借钱,说:“一万两万都行,年息百分之三十。”
常辰信以为真,把这事和自己的朋友,左史丘明的第七十八代孙左国说了,左国说:“年利率百分之三十太高了,百分之二十五差不多!”
真得给常辰拿来五千块钱。常辰收到钱后,立即给三哥常寅打电话,三哥说:“不干了,算了吧!”
常辰问:“给你借来的钱怎么办?”
常寅说:“要不你还回去,要不你留着,随你的便!”
常辰不好意思还回去,只得存到自己的账户里。到了第二年,左国如期而至来收账,常辰加上利息还给了他六千二百五十元。左国收到钱后说:“坏了,今天忘了拿你写的借条来,怎么办?”
常辰又让银行打了一张对账单,让左国在提款明细上签名,左国在6250后面写上了一个小小的左字。常辰左看右看,问他:“你到底是姓左还是姓右?”
左国说:“我回去把你写的借条撕掉就行了!”
从那时起,没再见过这哥们!五十年后,这哥们会不会拿着当年的借条来找常辰要账啊?百分之三十的年利率,要是按照复利,可是个大数字啊?三哥常寅够坑人的!
常寅假借做买卖为名,讹了母亲八千元后,他怀疑125摩托车是被甲温龙的表弟偷走的,以此为借口退出了音响店。用讹诈的钱买了一部高保真音响,又买了一台K90摩托车。
常寅买了K90摩托车后,三嫂貉袖怨恨他没把讹来的钱存到自己账户里,常寅说:我凭自己的真本事骗来的钱,凭什么给你?
二人大战一场,三哥不敌,钻到床底下,一露头,三嫂就煽他的脸。三哥只得投降,从此低声下气,终生屈服。此乃三嫂貉袖亲口所言,不得不信!
常寅没钱上牌照,找常辰来,说:“我把K90给你;你给我一千块钱,再把你的50摩托车给我。”
常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常寅说:“你三嫂怕我骑新摩托车出事,不给我钱上牌照。”
常辰刚被三哥骗了一千二百五十元,又知道他买摩托车的钱是从父母手里讹诈而来,如果他不说再给他一千块钱,也许就同意了,就说:“我没有摩托车驾驶执照,没法骑摩托车!”
常寅说:“我有啊!随即掏出自己的摩托车驾驶证,说:咱兄弟俩长得像,交警分辨不出来。实在不行,你给我照片,我给你造个假的驾驶证!”
常辰当即拒绝了。
过了几天,常寅给常辰打电话说:“我在家里,没油了,你给我送一桶来。”
常辰买了十升汽油,送了去,见一辆旧摩托车,问之,答到:“我和剿丝厂的许真换的。”
常辰问:“怎么换的?”
常寅说:“我把没有牌照的新车给许真;许真给我带牌子的旧车外加一千块钱。”
常辰问:“拿着新车换旧车,你这是什么操作?”
三哥常寅笑了,说:“这个事都没看出来,郭强是许真的朋友,他也没看出来。许真还以为自己沾光了呢,其实连他自己都没看出来。”
常寅指了指车牌子,常辰没明白怎么回事,常寅继续说:“车牌号358,我是老三,许真也是老三,我们整天叫他许三,他都没有参悟透!358就是三要发,你三哥我要发了!”
常寅一边说一边用手摩擦车牌子,抹掉灰尘泥土后,数字变成了359。常辰指给他看,常寅脸色微变,说:“359更好,更长久。”
是啊!是啊!借钱不还这件事,他做的还真是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