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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龙云说修行

酆都大帝麾下,有十王分别居于地狱的十殿之上,兼执无数小地狱,因此称此十殿阎王,分别为: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另有十八判官分别执掌18大地狱。民间所熟知的钟馗、崔钰便是较为出名的判官。

当日,在冥府浑浑噩噩,七情六欲未全,处于魂灵状态的田力,还不觉大恐怖。“还魂”之后,回想此事,惊得冷汗淋漓。但是仔细回忆细节,却断断续续,关于“七爷八爷”、关于“秦广王”、关于“孽镜台”、关于“那个和尚”的记忆就如同凭空抹去一般。只能记起冥府天空昏暗,阴风嚎叫,以及受尽煎熬的灵魂哭喊。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过能够再世为人,田力便觉得天大的幸运。

闻讯赶来的张斌看着田力,满脸喜悦,“田力,我就知道你能醒过来”,“四哥,你去给田力取点米粥来,九天没进食,饿坏了。”

用了一个时辰适应身体,喝了一小碗米粥,田力才觉得舒服了点。

“明日一早,我们返回大帅府,给陈先生一个惊喜”。张斌现在虽说绵连疲惫,但心情大好。田力昏迷这几日,这两位老哥也累的够呛。

入夜之前,张斌二人便各自离去。独留田力躺在床上静养休息。此时的田力身体疲惫,精神却出奇的好——心思活络、思维敏捷。约莫是与接连九日灵魂出体,又有冥府阴气锻铸有关。

不自觉间,田力运转起《穹窿山止戈录》上记录的兵家修炼法门,“凝浩然之气,铸不屈兵魂”。

“浩然之气”,是浩大、刚正的精神。随着田力缓缓运转功法,胸腹与脑海之中的散漫而驳杂的精神不断凝聚、压缩、下沉,直至下沉到丹田之中。借着一缕意识,田力仿佛看到自己的丹田中形成了一颗米粒大的光点,这粒光点呈金属色,柔和而充满生机。田力身体如同多了个器官,形成了一股正直不屈的意识。这就是《止戈录》所说的“兵魂”了。没想到心心念念,毫无头绪的兵魂,就这么修了出来。

想到《止戈录》,田力突然记起一事,连忙翻开床榻边上的行囊。当日庞秀臣翻看书简良久,未发现任何蹊跷,就连同行囊还给田力,田力却是知道书简有字,并且是个惊天大机密。

然后,田力看着空空如也的书简,一脸的疑惑。

“果然是没有字了”

尝试良久都是如此。直到田力调动“兵魂”之力凝于双眼,字迹才开始若隐若现,逐渐清晰起来。看来,如果没有凝聚兵魂,《止戈录》便是一次性用品。老祖宗如果这点智慧都没有,何谈圣人。只是,田力感觉,这卷《止戈录》应该不仅仅是记录功法这么简单。

第二日清早,张斌与胡四成来到田力房间,见到田力已经在练拳,便说:“田力,车子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出发?”

“那就走吧。”背起行囊,三人与方丈致谢辞别。

云上之地的早餐极具地域特色,米线、饵块、饵丝、粑粑,米香十足。三人进城之后,找了家餐馆,这家餐馆的稀豆粉承自祖上,远近闻名。云上的稀豆粉如同齐鲁之地的豆腐脑相似,只是稀豆粉取材豌豆,豆腐脑却用黄豆。稀豆粉配饵丝,鲜嫩可口,饿了九日的田力差点把舌头吞进肚里。

饭后,三人来到大帅府,让警卫去通报陈先生,不久,便见陈先生一路小跑出来迎接。

“田力,你没事实在太好了”,陈先生一脸疲惫却掩不住满心的欣喜。“刚好,蔡将军在府中,我带你去见一见。张营长,胡四成,你们去书记官那里报道。”

陈先生带着田力走过两层岗哨,把行囊放在警卫处。在一个宽敞的会议厅,田力见到了“军神”蔡将军。

眼前的蔡将军,身材中等偏瘦,一身合体的黄绿军装,黛色马裤,脚蹬马靴,上衣铜制扣钮灼灼反光,往脸上看,面白清瘦,文质彬彬,两撇短须,短发。整体感觉如同一头引而不发的雪豹,平静而又铁血。

在田力打量他的同时,蔡将军也在打量田力。

“不错,田力是吧?陈先生多次说起你。”蔡将军说,“请坐。”

“蔡某眼中,不分老幼,只有正直与奸邪。田兄弟心系民族大义,又能舍己为人,蔡某佩服之至。”

“至于你所提的要求,蔡某已考虑过,书记官那里登记之后,便带你去见‘昭通三剑’。另外,有什么要求,知会陈先生便好。”说罢,蔡将军意味深长得看了看田力。

“多谢将军。”

“何冲,带田力去军医处登记。登记完去见邹先生。”蔡将军做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沓。

田力取了自己的行囊,由副官何冲带着去后勤的军医处登记。登记之后,两人去了一处古意盎然的独立宅院。

“邹先生好”,田力见到了那日去救援他的邹若衡三人。

“蔡将军与我们说了,我们兄弟三人可以教授你功夫。邹某用拳,龙云使刀,卢汉用剑。可以兼修,也可专修。不过邹某建议你挑选一门,不宜贪多。”

“田力明白,我想跟龙先生学刀。”田力诚恳回答。

刀剑本质不同,“剑”属于“刺兵”,以刺击为主,灵动而精巧;“刀”属于“击兵”,霸道而凶猛。田力作为“兵家”之人,性格趋于坦荡、直率,学刀用刀颇为符合,效率也较高。

“好”,邹若衡接着说:“我们兄弟三人商议过,本以为你会学剑。田力你此时年幼体弱,龙云的苗刀长1.55米,刀刃1.13米,你学起来会有难度。龙云起初也是先学唐刀,就先传授你唐刀吧。可否?”

田力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江湖成名已久的“昭通三剑”眼光可不是他这新瓜蛋子可比的。

龙云,也就是田力此时的老师。字志舟,三十出头,一身白色中山服,身材中等,短发无须,面如冠玉,风流倜傥,此时戴着一副玳瑁眼镜,乍一看,仿佛某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见过龙云出手的田力却知道,隐藏在这幅俊朗面容之下,是雪狼一般的凶狠霸道。

第二天一大早,田力在兵营吃完早饭,田力便来到小院跟老师龙云报道。龙云对田力印象很好,这小伙子年龄不大,一往无前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因为性格清冷,田力感觉到了老师的严肃。

“先与你约法三章:第一,跟我学刀可以,我是你老师,但你不能称我师傅,对外对内都一样;第二,刀法取直,学刀之后若没有破釜沉舟的觉悟,便不要用我教的刀法;第三,学成之后,要除暴安良,若是作奸犯科,我亲自杀你。”

田力听后,觉得后辈冷飕飕。

因为田力“泥腿子”出身,对江湖没有系统的概念。教授刀法之前,龙云与他说了江湖常识。

整个江湖中,大致分为三个体系,武夫、形意师和玄宗。

武夫,是单纯的练武之人,按照功夫高低,分为:明劲、暗劲、化劲、地煞(内罡、外罡)、天罡。张斌便是处于暗劲将要大成阶段,昭通三剑处于化劲阶段。

形意师,可融万物之魂于己用,分为:醒魂、凝魂、融魂、形意(内形,化形),之后那个阶段,很少有人达到,龙云也不知晓。之前对战的“铁掌人熊”熊占海,便是融了黑熊魂魄,无端凶猛。

玄宗,主要是佛宗和道家。佛宗因为有修佛法和武僧,划分起来不太确切,武僧五品入金刚,经师五品入禅师。道门五品入地仙。

道门的地仙与武夫的天罡、佛门的金刚与禅师差不多。陆地神仙,很少听闻。

这三个体系却又不是单独孤立,比如邹若衡,是武夫,又是佛门武僧,修行到地煞之后既有武夫的罡气,又有武僧的金刚不败之气。熊占海,既是武夫,有能融魂,到达地煞之后,罡气之中又有黑熊之灵的狂暴。

江湖的水很深,百花争艳,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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