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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出发

武馆议事厅,大长老与宗家家主轩铭密谈,门外的轩元停步不前,回想刚刚一幕,心生怪异。

武馆门外,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铠甲士兵,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寒气逼人。轩元进门时便已察觉,沐阳镇从未曾见过此等服饰打扮的家兵,来历不明,许是有事要发生。

怀揣着异样的心情,轩元跨步入内,前往议事厅,大长老昨晚派人来府通知,今日有事安排。停留在门外,隐约听见厅内有人私语,便不再多行,四处张望,等待传唤。

片刻,厅内安静,便敲门等候,获得允许后,轻轻前推,“咯吱”一声,门开了,座上大长老及家主轩铭正端起白翠茶杯,细细品茗。

厅内干净整洁,座椅有序摆放,正上方的墙面挂有一幅龙凤遨游太虚图,四下置有盆栽、怪石、玉器等,整间厅气势恢宏,档次十足。

还未开口,门外的轩灵儿及轩璃已踏门而入,行礼而站,令站在中央的轩元有些尴尬,行礼后,于另一侧而立。

“人到齐了,切入正题。你们三人由大长老推荐,作为本次任务的执行人,不需要过多了解,明日随大队出行,前往临安城。”放下茶杯,上前几步的轩铭,语气坚定,态度强硬,似是命令,而非指派。

站立的三人回应后,依次离开了议事厅,各有心事,却不相通。二女迈着轻盈的步子,款款离去,独留轩元一人。

良久,大长老也离开了议事厅,被轩元拦住,望他能透露些消息,大长老轻轻一笑,没有答话,一股无形之力涌现,弹开了他,泰然离去。

“以武服人?他日小爷功成,定要让你们尝尝,哼。”愤愤不平的轩元大步一迈,狠狠地朝着清心门方向走去。

二女中,与轩璃的关系稍好,自然去找寻她,多少打听些消息,待明日起行,为时晚矣。清心门离净心门不远,轩元恰巧行至二门中间地带,刚抬脚,出门的轩璃、轩灵儿倚靠门框,正抬望着他。

时机太巧,双眼对四目,询问轩璃,轩灵儿自是不高兴,反之亦然,真的是骑虎难下,谁也不好得罪。

一颗救星冉冉而至,轻挪慢踏的轩宁月正好从武馆外面归来,轩元旋转脚步,转身朝着她奔来,拉着她去了偏院,二女转而互视,头也不回地各自奔去。

偏院的二人闲聊不断,轩元欲哭无泪,只能奉陪到底,宁月岂会不知他的心思,遂答应了请求。临走前,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庞,转而小跑而去,留下发愣的轩元。

美人一吻,清香甜蜜,对轩元而言,绝非艳福,他心里一直把宁月当成妹妹看待,轩璃的调侃他亦当作朋友间的玩笑话,并不当真,今日之事,他内心只当作兄妹之谊,而非恋人之情。

天真的宁月不这样认为,她心里认定了轩元。小跑而来的她,于花苑亭台处,瞧见了冥思的轩璃,遂上前诉说她的请求,了了几语,轩璃便道明她所知道的事,连声感谢后,宁月开心地离开了花苑。

缓缓站起的轩璃,望着离去的背影,不知滋味,这些时日的观察,心中隐约有了答案,轩元对宁月的感情不似热恋中的少年、少女,反倒如同兄妹。

弯腰摘取一朵芍药花,放于掌心,天青气旋下,片片红白花瓣空中飘舞,口中念喃:“芍药绽红绡,巴篱织青琐。艳艳锦不知,夭夭桃未可。宁月妹妹,愿你长情有果。”

第二天,在一位青衣长老的带领下,三人踏上了去临安城的路途,临行前,各人告别。

“轩哥哥,路途遥远,务必小心,你与轩璃姐相识已久,二人须相互关照,定要平安归来…。”轩宁月朝着他们二人细细说来,眼睛泛红,似要落泪。

“好妹妹,放心,你轩哥哥英明神武,威猛霸气,小小路途,不在话下,至于你的轩璃姐,壮实如牛,力大如山,还用关照。”轩元从怀里取了块手帕,擦了擦宁月的额头上的余灰,打趣道。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轩璃上前吵着,推开了轩元,握着宁月的手重重地说道:“宁月妹妹,请安心,姐会替你好好照顾他!” 最后几字刻意加重了语气。

听了轩元的话,宁月破涕为笑,见他们二人关系甚好,便放宽心,挥着手,与他们道别。

轩灵儿立在一旁,漠视前方,期望的人并未到来。作为宗家的继承人,轩铭平日除了锻炼她、磨砺她,并无他为。于她而言,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于族人而言,他却是名声响亮的家主。

少时的好友一一离她而去,背后少不了轩铭的推波助澜,现今的武馆,无人与之交好,她亦无意。多年的经历,几乎令她成了第二个轩铭,钢铁般的意志,无畏的心魄。幸好有两人拨动了她的心弦。

一人是她的母亲,柳氏,每次轩铭严苛责骂,都是柳氏宽心安慰,徐徐开导她,否则,真的难以撑到今日。另一人,是少时的轩元,俘获了她的芳心,少女怀春谁人知,溪畔杨柳少年行。他同柳氏一样,均是她心中的信念,一旦毁去,不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时辰已到,众人起行时,一名翠衣丫鬟小跑而来,拉住轩灵儿,递给她一块手帕,耳语几句,便返回了。打开手帕,里面放有一只堇紫香囊,清香味扑鼻而来,甚少展颜的她,齿如瓠犀,明眸善睐,娉婷袅袅,恰有回眸一笑百媚生之态。

轩元正好瞧见,朝她点头示意,她却视而不见,转身上前迈步,此时的轩元已忘却少时之约,她多说无益,自当将这份情感深埋于心,不愿多想。

“还没看够,若不是宁月妹妹在这,定当好好’照顾’你!”轩璃踏步靠了过来,嘴角微微上翘,意味深长地说道。

轩元不惧,反倒做个鬼脸气她,场面火药味十足,二人怕是要动手比划比划。

“出发!”青衣长老斜望着一切,气足而语,挥袖而去,二人只得乖乖紧随其后,不敢造次。

四人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临安城前行,一路上,轩元、轩璃二人时常打闹,令青衣长老头疼不已,惟轩灵儿默默无声,步履稳健,随着长老一步步前进。

少年的天性便是好动、闹腾,轩元、轩璃他们这般行径,青衣长老虽轻呵,却并无不悦,表面未言,实则希望轩灵儿能似他们一般,花儿般年纪应大放异彩,绝非成年后的稳重,轩灵儿的表现,宛如三十几岁的当家,沉着冷静,遇事不惊。

众人来到一间酒楼,青衣长老准备随意选个位置,吃完休息片刻再出发,被一步冲上前的轩元拦住了,他拍拍胸脯,得意洋洋地说:“你们安心上座,周到服务马上来。”说完便带着他们上了楼。

出门不少的青衣长老对于盘缠可谓又爱又恨,负责武馆财政的红衫长老,对于每次指派的任务经费,那是精打细算,锱铢必较,这次任务只拨了一百瓦金,存在黄金卡内,交付给了他。

照他预算,四人往来吃喝住宿,大约花费八十瓦金,剩余数目自行安排,青衣长老心如明镜,八十瓦金,四人消费,基本中等水平,一想到于此,便急忙拉着轩元,吩咐他不要消费过高,以免后续难为,得到回应后,长老便乐呵呵地等着上菜了。

族内的食物种类有限,不似酒楼,只要有钱,山珍海味样样俱全。

轩元他们一众人到访的酒楼,是当地有名的福寿楼,菜品多样,服务周到。这些消息乃是轩尊所传,他外出游览,所闻所见均会记载在册,一份上交,一分留底,轩元外出,自会提前了解,牢记于心。

知己知彼,方可吃喝无忧,乃轩元格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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