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刚过,他们一行人上了遵义。
跟下面不同的是,黔省过年期尤为漫长,开门的商家并不多。
遵义的早春依然被冻结着,过往人们的脸上挂着清早玻璃窗上的霜寒,等待日出。
只有丁字口的人多些,最为热闹的是游戏厅。
进门是游戏室,三三两两学生模样的半大娃儿陶醉着,左边的赌场人声鼎沸,声音可以传到大街上。
赌场是赌彩球,一楼有大约五十张桌子,二楼雅座十张台,免费提供茶水、烟,中晚快餐。每张桌子上面有个显示器,滚动显示彩色球的大小数字。红色最大,数字在35以上,其次黄色,绿色蓝色球是小数字。
摇球手在前台摇动手柄,摇出10个不同数字的彩球,数字相加得出大小。
玩家可以任意选择大小或豹子,大小赔率一倍,豹子赔率十倍,豹子号是十个数一样,很难出现。
前台兑换筹码,最低20元下注。
许宝儿去兑换了200块,观察了四轮才出手。
第一轮小,二三四全是大,第五轮他下了20的大,赢。接下来六七八轮他继续下大,全赢。
他对赵鹏和钱开山说:“庄家连续开大杀小,下大的估计不到百分之十。”
赵鹏赞叹道:“这才十几分钟就观察出来了呀?许哥。”
”那下一轮呢?你判断出啥?”钱开山将信将疑问:“如果再赢,就服了!”
许宝儿笑笑:”你们是玩家的话会不会继续跟大?”
“绝对不敢!庄家会变。”钱开山说。
“你呢?赵鹏。”
“我也觉得不好说。”
许宝儿自信道:“玩家越是这个时候越会反过来下小,不出意外的话会加倍买。我相信会出来十几**球!”
说完他全部筹码又下了大,交给看台小姐。
前三个球都是小,全场一片欢呼声,果不其然,绝大多数都是下小。
“要变天了哈!”钱开山有点得意洋洋,似乎觉得自己思路不错。
许宝儿点起一根烟,悠然自得地看着屏幕。
后面七个全是红球,全场还是大球!
赌场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除了他,全被杀。
看台小姐领取筹码回来,羡慕地说道:”恭喜大哥连红五轮!”
许宝儿笑着收了,打赏了她一个20的码。下轮还没开始,坐在前后的六七个客人围过来了,纷纷道:“大哥指点一下,下面该买啥?”
他沉吟片刻,抬头道:“这一把还是大球!我判断会连续出来十波左右。”
一语中的,果然还是大!
场子响起叹息和抱怨声:“哎哟,老子胆子小了,没敢梭哈!”
“你妈的个批的,不听人家大哥的,又黑了!”
“庄家今天疯了呀,专门开大!”
他正在分析下轮,看台小姐带了个人过来。
“大哥你好!我是这里管事的。”
来人客客气气说道:“麻烦大哥到里面坐坐。”
进到工作室,那人关上门,递过香烟:“大哥,你随时来玩,我们都欢迎!不过最好不要给其他人出点子,赢了还好,我们赔得起,输的话,他们找你麻烦,我们也帮不上。这里面的烂人多,输慌了啥事都干得出来!”
他谢过出来,坐了一会,正准备兑换筹码走人,外面涌进来一群人。
“都不要动,警察!”都是便衣打扮,其中一个大声说:“你们放心玩!只要不闹事,我们不查,今天是例行检查。”
说完,他们前后审视了全场的客人,跟管事的打个招呼走了。
虚惊了一场。
警察们前脚走,他们赶忙后脚也离开了。
“这家老板牛批哟!警察来了都不管。”钱开山啧啧称奇道。
“肯定喂肥了唦,不然哪个敢开在闹市区呀!”
赵鹏接口说。
哪个地方不一样呢又?有天空就有乌云,有红必有黑!
”许哥你是怎么判断出大小的呀?神了!”
钱开山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没注意观察,所有彩球都是人为的,四色球是由轻重缓急控制,也就是说庄家想开啥就是啥。每轮下注,看台小姐把写着大小的单子跟筹码一起拿到前台,人家很快就清楚了买大小的比例,结果必然是杀多赔少唦!”
“你又是怎么判断比例的呢?”赵鹏也好奇地问道。
“刚开始我不是没玩嘛,就是在观察唦。分析玩家心理,尽量不跟多数。”
“说起来恁简单哈?”钱开山恍然大悟道。
“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在这种场合,控制不住情绪,往往一窝蜂下注。玩家的思维都固化,输赢都上头,难得冷静分析问题。”
“今天请客哟,搞匹了,许哥。”钱开山说:“整点野味嘛,最好是。”
赵鹏附和道:“我看到市场有野鸡和野兔卖嗝。”
“要得唦,去搞点,再找找有没得野猪肉,果子狸也可以,晚上我们整野味火锅。”
黔省的野味丰富,他们买了七八样,叫上其他同事,再过一次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