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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粮风波

时间像小河的流水一样向前流淌,农村的日子永远是平静,偶尔一朵小浪花慢慢就消失了。

王枫也上了初中,由于距离家太远,便在学校宿舍住,每周回家一次,学校的食堂饭菜不好吃,回校时带点腌的咸菜,春生由于学习不好,也没考上高中,那时的农村很多学生初中毕业就不再上学了。

由于年龄不大十六七的小年轻人,每天除了和朋友玩,还学会了吸烟喝酒,王大山没有办没,找到朱小永的父亲朱有道,让春生拜他为师学门技术。拜师那天,沈梅做了几个菜,又找来几个相处比较好的邻居做陪,春生端着酒杯按照王大山的吩咐,恭恭敬敬的敬了朱有道三杯酒。朱有道给春生讲了一些学木匠的规矩,虽然没有以前的“徒弟徒弟,三年奴隶”之说了,但每天要提前去木匠铺子把卫生打扫干净。并保证三年让春生出师。

日子一天天过去,又到了交公粮的日子,村干部每天在村广播上播放交公粮的日期,提醒村民一定要把小麦哂干,防止水份过大,公社粮所不收。

由于天气不好,王大山和沈梅在自家的麦场上晒了三四天,用牙咬着感觉小麦晒的可以了,才用布袋子一袋袋的装起来。星期六,天一大早,王大山和春生起来把要交的小麦一袋袋的抬到架子车上,然后用绳子系好,春生请了一天的假,王枫用绳子拴在车把上,这样的话拉车的能用上劲。

装好车,沈梅把早饭已经做好了,玉米粥配咸菜,春妮烙的饼,一家人吃过早饭,刚要准备出发,刘婶走过来,问是不是要去交公粮,刘叔和儿子小军也要去,俩家人决定一起走,路上作个伴。

王大山拉车着,春生和王枫在两边推车,刘叔家是刘叔拉车,刘小军和刘婶推车,两辆车走出村子,不时有村民打着招呼,很多人都趁着周末孩子在家,选择这两天去交。

走到村口的大路上,路上巳经有村民拉着车子在前面走了。有牛和马拉的,偶尔有托拉机上面装满了麦袋子,袋子上坐着几个村民,冒着黑烟经过。

农历的六月,骄阳似火,王大山和春生的白的确良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王枫的短袖贴在身上,汗浸浸的难受极了。

七八点钟,终于来到公社粮站,只见大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大人们互相和认识的打着招呼,孩子们在车空隙中跑来跑去,王大山把车排好队,和刘叔进粮站内去看情况,王枫和春生坐在车子的阴影下才感觉好受些。

“小枫累坏了吧?”春生问王枫,递给王枫用罐头瓶装的凉开水,王枫喝了一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把盖子拧好递给了春生。

“哥,你看着咱的车,我进去看看,找下咱爹,”春生让王枫找到父亲立刻回来,万一车子朝前移,一个人也拉不动。

走进粮站大院,一股热浪迎面扑来,为了方便凉晒粮,粮站全部是水泥地,只见粮站院墙上写着“交粮光荣,贡献国家”白色大字。很多人都戴着草帽,几个穿着白色的确良短袖的粮站验收员站在磅边上,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槽针,(中间是空的)磅后面有张桌子,有人专门记重量,王枫转了几个称重的地方,终于看见父亲和刘叔。

俩人看见王枫过来找,忙回到自家的停车的地方。

到了中午终于快排到验收所磅前,还剩五六辆车子的时候,十二点钟粮站人员下班了。春生拿出饹饼,一人一个就着咸菜当做了午饭。

下午一点半,粮站人员上班。随着队伍不断向前,终于轮到了,验收员是个胖子,来到车前,用铁槽针朝袋孑上用力一插,然后拔出来,空槽里带出的小麦倒在左手里,用右手指摊平在手掌心,把铁槽针往胳膊下一夹,随手扔进嘴里几粒,咬了咬,眉头一皱,吐在地上。

王大山忙掏出香烟,递给了胖胖的验收员,“粮仓不准吸烟,”胖子看了看王大山说。

“兄弟这麦子都晒了好几天了,水份应该达标了”王大山笑着对胖子说。

“是你验收还是我验收啊?”胖子一脸不高兴地说道。“如果今天想交的话,杂质扣5%,水份扣20%”。

春生站在旁边看着胖子不由的心中怒气一下子上来了,知道胖子是故意克扣,一脸怒气地走到胖子面前,抓了几粒麦孑用嘴一咬,麦子立马碎了,吐到手心递到胖子面前。

胖子看了一眼春生说“我说水份大就水份大,要么扣20%水份,要么找空地方再晒一下”。春生一下子抓着胖子的领口,举拳要打。

王大山和刘叔忙拉着春生,这时人群一下子围来上来。几个粮站人员把胖子拉到一边。

“都围着干什么呢”?一个穿着白衬衣,戴眼镜的中年人走过来问道。

“马主任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马主任是粮站的负责人,他走到胖子跟前问了几句,然后用铁槽针朝袋子扎了一下,带出的麦孑放在嘴里面咬了几下。

王枫紧盯着马主任,忽然一个女声喊到“王枫你怎么来了?”王枫转头看见班上的马小洁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一双红凉鞋站在王枫对面的人群里朝他挥手。

王枫朝马小洁点点头,指了指身边的架孑车。马小洁对王枫笑了笑。走到马主任的身边“爸,你的水杯忘带了,”说完给马主任一个塑料茶杯。

然后指了指王枫。马主任接过茶杯看了看王枫一眼,对马小洁说“这么热快回家吧”

马主任朝胖子摆摆手,胖孑忙走到马主任身边,马小洁对胖子说:“全有哥,这是我同学家的”说完就走出了人群。

马主任对胖子说“晒的挺干的,收了吧”胖子忙答应下来。

人群散去,王大山和春生把袋孑全部放在磅上称重,然后和刘叔背着袋子倒进仓库里。王枫把倒空的袋子捡起来放到架子车上,司磅员开完条子,然后在粮本上写上重量,盖上章,交粮任务才完成了。

等刘叔的粮食交完天快黑了。俩家人顾不上在公社饭店吃饭,急匆匆地朝家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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