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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官员豪绅无忧国 志士商女赤子心

秦淮河的四月可是花红柳绿、笙瑟歌舞的好季节。

也就是在壮士投河的那个晚上,夫子庙前,一艘江宁府的画船明烛青灯,月色荧荧下,银波簇围,缓缓前行。

船上的高官显要:一是江宁府的官员,再就是北方来的达官贵人。

前舱是下级官吏,后舱是家眷,中舱是知府大人及贵宾。

他们围坐在红木桌边,举杯把盏,兴致勃发。

船上灯红酒绿,空中淡月如水,河中细浪轻涌,船上的人如坐在摇篮般舒服。

船到桃叶渡。

桃叶渡是金陵四十八景之一,是秦淮河与青溪汇合处的渡口。

两岸河房林立,亭直廊曲,雕梁画栋。

夜色来临时,楼里灯火、窗前明烛倒映河中,星光灯影交相辉映。

文人骚客、官员商旅多聚于此,昼夜歌舞,喧哗不绝。

这里是王献之与爱妾桃叶相会的地方,所以称为桃叶渡。

有人故做风雅地说:“桃叶渡到了,这里可是艳遇的福地啊。渡口依旧然,河水万古流。才子佳人今何在?为情肠断代代有。”

“知府大人,听说您府上新来一位姑娘,在京师很是有名,何不让她为各位唱一曲?”

“京城里最有名的歌妓当是李师师,莫不是师师姑娘投到大人门下?”

“听说师师姑娘随圣上北巡去了(讳言徽钦二帝被金兵掳去)。”

“不对,听说当时李师师被一位侠客救出来,一路南下来到江宁。”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时难以静下来。

有人说:“赵少卿,赵大人谈谈您的高见。”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明诚被别人点着说话了:“是不是师师姑娘知府大人最清楚。我是在圣上北巡前奔母丧来到江宁府的,自然一无所知了;不过我倒有一个新消息,孟太后已经派人到济州(济南)去寻找康王。”

知府大人说:“江宁是六朝故都诸位可要同心协力,争取康王在江宁登基。哈哈,那时各位可都是开元功臣了。”

“好,可喜可贺,提前庆贺庆贺。”

“好,唱一曲!”江宁知府爽朗地招呼着。

竹帘轻轻一挑,一缕月光泻进来,一丝芳香,一个歌妓进来,道个万福:“各位大人好。”

琴声不知从何处飘来,如一缕清风,又似一缕月光,弥漫在耳畔。

歌声轻柔婉转:“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月光如冰,河水如凝,歌女的泪水却似高山飞瀑。

岸上,此时一个人拍着栏杆也在歌唱,没有伴奏,歌声象是在诉说。

这浑厚苍凉的男声让静静的河水呜咽,让默默的柳丝颤抖:“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犹知忘国恨,隔江不唱《后庭花》。”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唱歌的把“不知亡国恨”改为“犹知亡国恨”,把“犹唱《后庭花》”改为“不唱《后庭花》”。

正当众人寻找唱歌者时,忽然有人喊:“有人跳水了!快救人,快救人呀!”

秦淮河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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