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游园蹴鞠活动,宜春院的姑娘开心极了,好几天她们都沉浸在这种幸福的与欢乐之中;因为她们享受到平等的友爱与尊重。
珠帘秀更迷恋的是关汉卿蹴鞠时刚健威武的英姿,回去后她经常琢磨学习。这天珠帘秀在家里练习蹴鞠。关汉卿来拜访,见珠帘秀在练蹴鞠,就赞叹说:“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珠帘秀对关汉卿的到来有点小小的惊喜:“你来的正好,你看我踢得像不像。”说着就踢了几脚。
停下鞠,笑着看关汉卿,问:“怎么样?”
关汉卿并没有弄明白珠帘秀的意思,就说:“四姐脚上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大江南北没几个人可以与你四姐比肩的。”
“你呀就不要说恭维话了,我是在学习你的脚法呢。”
“学我?不敢当。”
“谦虚啥呀?那天,你在场上一改往日的潇洒飘逸。”
“没有什么不同吧?”关汉卿微笑否认,“跟以前一样。”
“姐妹们都说你那天的踢法刚健勇猛,很阳刚的,蕴涵着一种力量。”珠帘秀瞟了关汉卿一眼,“很有男人味。”
“那天……”关汉卿想了想说,“那天只是觉得有一股怨气和怒气想发泄出来。”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所以脚上就有了力量。你再踢踢看?”珠帘秀把鞠递给关汉卿。
关汉卿接了鞠说:“改日吧,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蹴鞠。”
“又写了新曲子?”
关汉卿摇摇头,话还没有出口,叶和甫走进来。
“关先生也在啊?”
叶和甫向关汉卿拱手施礼。
“叶先生。”
关汉卿也向叶和甫拱手算是还礼。
“先生太客气了,您,道德文章众人称颂,和甫我一直是把您作为老师的。四姐我说的是真心话吧?”
“你的心里话你自己最清楚,何必问我呢?”
珠帘秀的回答不软不硬让叶和甫一时语塞。
叶和甫看看珠帘秀又看看关汉卿,接着朗声笑了。
关汉卿也笑了:“过奖了,过奖了。一芥书生百无一用。”
“百无一用的是我啊,先生能写杂剧,既可以养家糊口又能扬名勾栏瓦舍,博得红颜无数。”
“哈哈,让叶先生见笑了,汉卿胸无大志,不想做那青云之上的鸿鹄,做个青楼檐下的黄雀倒也自在。”
“哈哈,笑话笑话。和甫先行告辞,有机会再来拜访。四姐,关先生,和甫告辞。”
“这就走啊?”关汉卿问。
“先生多呆会儿吧,我有事。”叶和甫说。
“那叶先生慢走啊。”
珠帘秀说:“先生慢走,有时间常来。”
叶和甫在门口回过身来:“只要四姐不烦的话,和甫少不了常来打搅。”
“哪里话呢,只要有人来,不管是谁;帘秀就高兴。”
叶和甫走了。
关汉卿说:“他今天的表现有点奇怪,好像有什么事。叶和甫最近一直在忙什么,好久没有去玉京书会了。”
珠帘秀说:“玉京书会没有他倒也清静。”
“他在玉京书会也是权宜之计啊,不得已而为之。”
“他啊,一心想做官。”珠帘秀的语气里带着鄙夷。
关汉卿笑着说:“可惜还没有找到门路。”
“不说他了。你既不谈蹴鞠也不谈曲子,你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珠帘秀问。
“那天,我亲眼看见阿哈马的儿子打死了一位老汉。”关汉卿语气沉重。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些权豪势要无缘无故打死人的事你见得还少吗?我们汉人在蒙古贵族人眼里连一匹马也不如!”珠帘秀气愤地说。
“我们应该反抗!”
“反抗……,手无寸铁如何反抗?”
关汉卿目光深邃地望着远处说:“反抗不一定用兵刃。”
“那用什么?”
“用手中的笔作刀去同他们战斗,用杂剧作武器揭露他们欺压良善草菅人命的罪行。”
听了关汉卿的话珠帘秀深思良久说:“这能行吗?你揭露了他们的罪恶,他们能善罢甘休吗?他们用任何理由都可以处以死刑的。”
“哈哈,我知道‘诸妄撰词曲,诬人犯上恶言者,处死。诸乱制词曲,以讥论者,流。’”关汉卿注视着珠帘秀,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目光,“我既不想被处死,也不想被流放。”
珠帘秀觉悟地看着关汉卿,她相信他的的智慧,目光里充溢着关注和企待。
“我来他个借尸还魂,我不写当今的人和事,我写古人往事这可以吧?”
“写古人往事……,借古讽今……好,这个办法好。”珠帘秀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是要写得委婉隐晦些好,不要留给他们什么把柄,小心莫须有的罪名啊!”
“这些我也想过,我会注意策略的,我写你能演吗?”
“只要你写的,我都演,还要演好。”
“谢谢四姐,只要有四姐支持,我就有信心了。开始我担心一换戏路,没人愿演呢。”
“这个戏路换得好,我可以在戏台上一吐郁积在心中已久的怨怒了。”
“好,我们团结玉京书会的才人和宜春院的姐妹在一起,用杂剧作刀剑,把勾栏作战场,作一场特殊的战争。”
珠帘秀的理解和支持,使关汉卿增添了无限的信心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