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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梅骨兰心 肝胆浩气(中)

柳丝泛绿,小草吐芽。

才子佳人,相拥着来到秋千旁。

王元鼎把顺时秀送到秋千下,顺时秀谦让请别的姐妹先玩。

珠帘秀说:“你这样可是辜负了王学士的热心啊。”

王元鼎看顺时秀,笑而不语。

顺时秀于是就轻轻地把衣袖挽了起来,露出脂润玉滑的手臂。

王元鼎及时上前牵住绳索,让秋千稳住。顺时秀双手握住绳索,利落地踏上画板。

王元鼎把秋千轻轻地往前一送,顺时秀借劲下蹲双腿一蹬,秋千就飘起来。顺时秀娴熟地一蹲一蹬,秋千一起一伏,越荡越高。

再看那顺时秀,神态自然,飘飘然若云中仙子。

杨显之说:“姑娘轻点儿,高处风大,小心着凉。”

顺时秀正在兴头上,又一用劲秋千荡得更高了,风儿将她的翡翠簪钿摇松了,那如荷叶般的发髻偏向一边。

王元鼎早就感到紧张,一看顺时秀的发髻松歪了,就说:“二姐,发髻松了。”

顺时秀这才把秋千悠缓地停住,下了画板整整衣带。

王元鼎递上汗巾,看着顺时秀香汗泛露,荷叶髻偏坠,他心里想,好一朵带露的荷花啊!

顺时秀接过汗巾擦擦脸,然后走到花丛中梳理发髻去了。

后花园里还有鞠城(蹴鞠场)。

蹴鞠就是踢球,源于春秋战国时齐国的国都临淄(今山东淄博),兴起于汉代,汉代蹴鞠是双球门的直接对抗竞赛,并且将这项运动用于军事练兵。

唐宋是蹴鞠运动的鼎盛时期,同时出现了单球门和无球门的运动形式。球门中间有“风流眼”,在球不落地的情况下,球穿过风流眼多者为胜。无球门是散踢称“白打”,比赛花样和技巧。

关汉卿等要观赏姑娘们的球艺,顺时秀说要休息会儿,珠帘秀便说:“我陪二姐,燕山秀,天然秀,赛帘秀,你们三人来‘转花枝’吧。”

三人踢球是三人场户,转花枝是其中的一种踢法。三人分别司职“校尉”、“搽头”、“子弟”。

三人站位成等边三角形,校尉将球传给子弟,子弟用足尖将球轻轻挑给搽头。球在三人间传过之后再散踢。

三位姑娘也不推辞,整整衣裙就下场了。球在三人间传了一遍,开始散踢。三位姑娘身形灵活,脚法娴熟。

精彩处只见燕山秀身子一侧柳腰伸直,脚尖将球一弹,球似流星直冲而上,球落下时又用脚跟将球踢起,接着飞身用脚面将球拦住,颠了一下又踢向空中,然后用肩接住球,球在左右肩上来回跳动,突然间身子一侧,肩一耸,球就飞起来了,紧接着上步提膝,球稳稳地落在膝盖上。

这一套动作连贯流畅,扣人心弦。

场上精彩迭呈,目不暇接。你来一个“桶子膁”,我踢一个“暗足窝”,她出一个“不揪拐”。

真是球似流星转,人如紫燕飞。

场边的看客连声叫好,目光追着球满场飞。

杨显之见关汉卿球瘾上来,就说:“还等什么,上去过过瘾吧。”

“好的。”关汉卿早已急不可耐了,杨显之一说,便起身准备上场了。

“关汉卿上场!”杨显之喊。

一听关汉卿上场,场外顿时响起了掌声与喝彩声。

关汉卿脚下功夫可真是了得,先是踢了一套“引脚蹑”,球已在脚下如蛟龙冲浪,接着一套“担抢拐”好似凤凰摇头,高难度动作一个接一个。

场外看客,喊声如潮,掌声雷动。

关汉卿几次想下场,可是众看客不答应,于是就继续踢,一连踢了三场。

众看客对关汉卿的球技无不叹为观止。

场外的看客越聚越多,看完了三人场户的转花枝后,仍觉意兴未尽,齐呼要观赏“踢官场”的对抗赛。

于是珠帘秀先换上唐裙,顺时秀也上场,众姐妹也都跟着换上唐裙。

人分红、绿两队,场分南、北两边。

列队一站,春风吹来,绣带轻飏。

这边绿柳摇风,那边红花映日。

这一道靓丽的风景,还没有开场就让围观的人群咂嘴称赞。

“这些艺伎的球艺驰名大江南北。”

“百闻不如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啊!”

“现在看,等会开场你再看,那可真是叫绝。”

……

这一场比赛关汉卿看的是如醉如痴,情不自禁地作了一套散曲《蹴鞠》:

“[斗鹌鹑]蹴鞠场中,鸣珂巷里,南北驰名,寰中可意,夹缝堪夸,抛声尽喜。那换活,煞整齐,侧款金莲,微舒玉体,唐裙轻荡,绣带斜飘,舞裙袖垂。

[紫花儿]打的个桶子膁特硬,合扇拐偏疾,有一千来chou拾,上下泛匀匀,论道儿直,使得个插肩来可喜,扳搂巢杂,足窝儿伶俐。

[小桃红] 装跷委实用心机,不枉了夸强会,女辈丛中最为贵,煞曾习,沾身那取着田地,赶起了白踢,诸余里快收拾。

[调笑令] 喷鼻,异香吹。罗袜长沾现色泥。天生艺性诸般儿会,折末你转花枝勘膁当对,鸳鸯扣体样如画的,到啜赚得校尉每疑惑。……

[秃厮儿]粉汗湿珍珠乱滴,宝髻偏鸦玉斜堆,虚蹬落实拾蹑起,侧身动,柳腰脆,丸惜。

[圣药王] 甚旖旎,解数儿稀,左盘右折煞曾习,甚整齐,省力气,旁行侧脚步频移,来往似粉蝶儿飞。

[尾] 不离了花畔柳影闲天地,关白打官场小踢。竿网下世无双,全场儿占第一。”

关汉卿的这一曲<<斗鹌鹑>>唱罢之后,给全场又带来了一个高潮。

下场的蹴鞠姑娘们一个一个汗湿衣衫,充满青春活力的玉体更显出迷人的魅力。关汉卿的这曲对姑娘们蹴鞠的赞美之歌,让姑娘们心花怒放,润红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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