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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节

当喧嚣点燃了夜幕,灯火铸就着辉煌,重锦城内的热闹让这里已经不再寂静。亭台楼阁依次相拥,用石板铺成的街道纵横交错,这座人灵共处的重锦城是如此繁华,这里没有黑夜的宁静。白天,多以人类活动为主,夜晚,多以妖灵活动为多,这座美丽的城市不但不日不夜,而且只有春天,万物永不凋零。可这座城里却没有一棵枫树,全是由一种叫做幽蓝桃树所填满,这种树名如其形,一年四季交替开放着蓝花,这种蓝花两花为一叶,八叶聚一朵,夜晚泛出幽幽的蓝光,因此而得名,而白天被日照却渐成粉红色,永远都是那样有生机,街道庭院,无不被这样的颜色所映射。

重锦城只有一道通往城内的门,这条道路名曰“清明道”往世外延伸,三面环山的重锦城唯独这条清明道独占一面。那城门上头的扁上赫然雕刻着几行大字:重锦城内魅影重、重锦城外似沉沦,重锦城内年复年、流年似散空对空。若是枫叶无颜色,残阳如血满天红,红尘无尽染风霜、繁华落尽皆尘空。

“那上面写有你的名字,繁华落尽皆尘空,尘空。”

“也有你的名字。”

“不过那个字有些出入,你看那城里,灯火辉煌,一定很美丽,我们赶紧进去吧?”

枫霜与尘空绕过从枫神山一侧径直来到这清明道上,站在壮观的城门外,仰头观望。

沿着那条宽阔的清明道往前,先是荒草连天杳无人烟,复行数百步,喧闹絮絮而来,再往前,亭台楼阁矗立而聚,人声鼎沸好不热闹,那幽蓝花在烛光映衬下是格外的艳丽,还有它散发出的芬芳。

枫霜:“枫神山环绕着的重锦城内种的却是桃花?真是奇怪?”

“奇怪?看来你是新来的,而且还是人类,我闻到了你们的气息。”

枫霜:“你是谁?居然能听到我说话?”

一只狐狸靠过来:“我们是妖灵,没别的本事,就是耳朵特别好使,就比如说狗 ,当然,或许你们连狗都没见过,不过在重锦城里,它们可是烦死人了,不不,是烦死我们这里妖灵了,总是叫个不停,但它们有些也属妖灵。”城内称之为妖灵之物乃介于动物于妖之间,有修为却未修炼成妖的族类统称之为妖灵。

尘空看到这只狐狸便想到那只赤狐,不过这只可不是赤狐,是魅狐。魅狐与赤狐同属狐族,但魅狐生的更美丽,它全身雪白的毛发有夹杂些淡红,尤其是首部,蓝眼红眉竖耳,看了叫人好生欢喜。但这只魅狐还是只未修炼成人型的妖灵。

枫霜:“那你为什么不变幻成人样?我看这里很多妖都以人模人样来展现自己。”

狐狸:“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修为还不够,不过,我可以变幻一半,你看。”说着,魅狐骨骼作响体型扭曲,一眨眼便幻化成一匀称的人之身躯,可那张脸却还是狐狸脸。

枫霜:“你是母的。”

魅狸:“难道我言语之声还没让你分辨出来吗?嗯,算算再有两年我就能完全成人型,对了,刚刚你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枫霜:“说说看。”

魅狐:“重锦城原本是一座被遗弃的城,是神弃之城。这枫神山的生灵在这里聚集生活,并没有人,后不知为何又被天神所庇佑,派半神来此守护。却依然荒凉,神又从外世招来世人,世人在这里定居,有些修炼仙法神术,有些生儿育女,重锦城有了人气,他们这些人按照外世样貌将这里不断的建造,也给这里取名为重锦。他们这样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又不断有少量人从外世融入,就成了今日之繁华。城主乃半神之人,也被称之为人神,喜欢桃花,是那些人从外世带进来的幽蓝桃花的种子,然后不断繁衍,以至于整个重锦城内都是这样的桃花。”

枫霜:“幽蓝桃花?”

魅狐:“看你们并非外世而来之人。”

枫霜:“对,我们来自枫神山。”

魅狐:“那别说幽蓝桃花了,即便是普通的桃花你们也未曾见过,枫神山除了枫树还能有其它什么物呢?不过这幽蓝桃花很受这里人灵喜爱,它白天开的粉红,晚上又多出一丝幽蓝,清香扑鼻,让人神清气爽。”

枫霜仔细观察,那幽蓝桃花花瓣底层的确有一层暗淡的幽蓝色,道:“怪不得叫幽蓝桃花。”

“初来重锦城,有你看不完的新奇玩意儿,有你想不完的问题。对了,和尚,你就没有问题吗?”

尘空:“没有。”

魅狐:“怪不得是个和尚,我们这里可不欢迎和尚,不过也不讨厌。”

枫霜:“对了,你这只狐狸叫什么名字?”

魅狐:“梦曦。”

枫霜:“真好听。假若你的面容幻化成人样会是怎样一面容呢?”

梦曦:“一定很好看,呵呵?我们魅狐一族有这本事。”

枫霜:“那你们岂不是可以任的变幻出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

梦曦:“我们也是在修炼人性,包括看世界的心界、审美,直到这一天,我们可以完全幻化成人型,那就是我们成人的唯一定格之形体,包括容貌,所以蜕化成人那一刻是我们人生的开端。”

枫霜:“原来如此。做个妖灵不是很好吗?为何要成人?”

梦曦:“那你们人类为何想着要成神成佛?且我们成了人之后还可以成神,不过很艰难。”

枫霜:“有多难?”

梦曦:“和尚应该很清楚,要成佛,不但要守戒律,而且还要念经修炼,即便如此也不见得能成。想想,一个男人不吃肉不近女色,远离本性需求,那是多么痛苦之事,内心和精神要多强大才行?而我们,也是要戒掉很多我们的本性,到我这里,简直是千里挑一,很多动物都不能守的住,你看那些猫狗之类,它们只能守着主人的施舍,它们放弃不了那安逸的生活,所以只能当做宠物,见人摇尾巴。”

枫霜:“看来,你是只有梦想的狐狸。不过,什么是女色?”

梦曦贴紧枫霜耳语道:“心跳的厉害吗?”

枫霜:“不厉害。”

“那是因为我还未变幻出美丽的面容,你们男人是抵抗不了女色的。”

“那和尚呢?”

“和尚也心动,不过他的定力好而已。”

枫霜:“怪不得,我看到这来来去去的女子,心里很热。”

梦曦:“这些,大多是跟我们一样的妖灵,我们喜欢出夜晚出没,白天喜欢藏于床下睡觉,而你们人类白天则喜欢游荡,夜晚喜欢躺在床上睡觉。”

枫霜:“可她们都在盯着我看。”

梦曦:“年轻俊朗的少年是很受她们欢迎的,就像你看到她们内心荡漾一样,我得带你们去登记。”

枫霜:“登记?”

梦曦:“对,对于新来重锦城的人而言,你们会得到城主一份厚礼作为你们在这里安家之用。”

枫霜:“安家?我们没想过在这里安家。”

梦曦:“年轻人,别过早下结论,重锦城是个美丽的地方,来之便难舍去,去登记你会得到很多钱,当然,你们会给我一些报酬的。”

枫霜皱眉:“钱又是什么?”

梦曦带着嘲弄道:“天呐!真乃不可思议,山沟里未曾见过世面,也罢!你们尽管跟我来。”

穿过灯光四射的一条条街道,眼前之景让枫霜目不暇接,不光是那巍峨堂皇的亭台楼阁,还有从他面前经过的形形色色的美丽面孔和婀娜身段。尘空亦在看,他必定是人,是人对未知事物都是新奇的,有了新奇之心便心生好奇,他也看这些美丽的面孔和婀娜的身姿,必定美好的东西能驱动人之本性,追求美就是本性。

他们来到一处阁楼之上,梦曦在记账官那里给他们报了名字,记账官是一位很老树精,可能是因为修炼时不认真,在第一次幻化人形时没能将自己描述的美丽,以至于面容枯黄,头发如败絮般,他用那双小眼睛将枫霜和尘空扫了个遍,他不是在怀疑,是在存储信息,树精是个很了不起的资料库,当然这是他的天赋。他根居于此,不分昼夜,总是守候在这里,这是他的工作,直到很多天后他疲倦了会有另一只同类来接替他的工作,他就会原地沉睡很久。树精是很低等的妖,所以不管他怎样修炼都进化不了神,这是宿命。但这里的人和灵都喜欢他们,因为他们的工作没有人和其他妖愿意干,而他们却干的如此认真。

树精收集完信息后动作缓慢的递给梦曦两张刻有特殊图案的树叶,梦曦拿着这两张树叶到隔壁的出账官那里。出账官是只蝈蝈生灵修炼成的妖,他看上去很不自然,体型特异,头尖肚大四肢细,关键是长着六只手。有天赋的生灵可以修炼成人,但并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成为标准的人,像那些狐狸、狼之类的更接近人类血脉的生灵是可以修炼成人美丽的模样,但像螃蟹、蚱蜢之类的节肢动物,无论怎样修炼,最终只能成个人样,根本谈不上美貌,所以蝈蝈出账官就成了这样子,有着一双玻璃眼睛,虽然他在幻化成人的那一刻已努力的描绘自身之模样。

“嗯,两个年轻人....每人20丁.....嗯,一共是.....”蝈蝈出账官麻利打着算盘说道,“对,是40丁。”话音未落,他那空闲的手便取出了钱袋,简直分秒都不会浪费。他用两只手深入钱袋,当然,他还用更多的手比划着。抓出两把块状钱币递了出去,“对,伸手,欢迎来到美丽的重锦城,年轻人,你们一定会爱上这里的,这些,是城主给给予你们的赏赐,那好,心里默默的对城主千恩万谢吧,当然你也可以说出来。奥,城主总是这样的怜悯外来人,不过你们很快就会成为这里的主人。”

枫霜:“我们并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当然,是和尚不愿意,我很乐意。”

出账官翻动着他那双玻璃眼扫量着尘空,“快些收回你的话,你会爱上这里的,奥对了,这并不是你说出的话。嗯,拿着,快拿着,它沉甸甸的真让人爱不释手。”

枫霜接过钱币,这是一种用木块雕刻的钱币,上面刻着图案,而且木块是可以拆分的。

“只有39枚。”梦曦不乐意。

出账官:“对,没错,一枚在这里。”他将那枚钱币在六只手中来回翻弄,“外来人总是很友好,他们不会这样吝啬,你们说是不是,他们会用这一枚钱来报答我算账算的如此准确而没有一丝偏差,难道不是吗小狐狸?”

梦曦撇下嘴角表示藐视,带着枫霜和尘空离去。

身后传来出账官的话语:“别不高兴小狐狸,难道谁不喜欢钱呢?虽然这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不过以后可以长长过来,我们提供优质的存借服务,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当然我不过是在为城主保管。一路走好,你们会爱上这里的,就像当初我来到这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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