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还是好难为情啊.....
宁熙虽然害羞,可还是没办法,只能努力把自己的头埋进四爷的怀里。
最后可算是到了紫云院,四爷将宁熙稳稳的放在了炕上,长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回来了,你这院子可真远。”四爷轻声抱怨了一句,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苏培盛不敢耽搁,马上给四爷斟了杯茶。
喝完了茶,四爷才终于觉得轻松了许多。
“爷以前来的时候也没说过这儿远啊....”宁熙垂下头,像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兔子,四爷看着心中暗暗有些欢喜,抬步走到她身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胆子大了,敢跟爷顶嘴了,嗯?”
才多久没见,小格格捏起来手感又好了不少,看来这段日子御膳房那帮奴才伺候的不错。
“爷,您别捏了.....”宁熙企图出声阻止四爷的动作,四爷却反问她道:“为何不能捏?”
“你是爷的格格,爷想捏便捏。”
“可是爷,你把奴才的脸给捏大了,奴才就不好看了。”宁熙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控诉。
原来不让他捏就是因为怕把她的脸给捏大了?
四爷顿觉好笑:“怕什么?捏大了爷也不嫌弃。”
这次宁熙没接话,她没把四爷这话放在心上。毕竟男人想对你好的时候,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
“爷怎么想着来看奴才了?”宁熙巧妙的岔开了话题,四爷也没说过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话往下答:“怎么,爷来看你都不成了?”
“当然不是,奴才是想着....爷您今日不是应该去找李侧福晋吗?”按照顺序来说的话,今日四爷理应去李侧福晋那儿才对啊,怎么反而来她这儿了?
“昨日看你手上有伤 ,便想着先来看看你。”四爷的声音没有起伏,熟稔的走到宁熙身边坐下。
“有劳爷挂念,不过是小伤而已,本不足挂齿。”
“小伤?”四爷一把抓过宁熙的手:“纱布缠的这么严实,可不像是小伤的样子。”
宁熙再次陷入沉默。
四爷见宁熙没说话,也没再多问她什么,只是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罐,小心的替宁熙解开手上的纱布。
“这是皇上赏的玉润膏,祛疤消肿最是有效,爷从前受伤的时候也常用。”说着,四爷就伸手从瓷罐里挖出一小块膏药,轻柔的抹在了宁熙被烫到的伤口上。
“嘶....”清凉的触感惹的宁熙浑身一哆嗦,四爷还以为是自己下手重了,忙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爷弄疼你了?”四爷抬头,表情有些惊慌。
宁熙忙摇头:“没有没有,奴才只是觉得....让爷一个主子来做这些事儿不大好....要不爷还是把药膏给绿深她们吧。”
“不行。”四爷表示拒绝:“爷好不容易伺候你一回,这可是旁人享都享不来的福气,你还想拒绝?”
行吧,看来四爷这回是铁了心的想要“伺候”她了。
宁熙没再说什么,四爷应该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手法生疏的很,抹个药便足足抹了一盏茶的时间。
“呼,行了,你别急着包上,得让伤口透透气,不然不好结痂。”四爷起身,将瓷罐放到宁熙手里:“爷走了,你好好休息。”
“别着急,爷明儿就来看你。”这最后一句话,是四爷贴在宁熙耳边说的,旁人都没听见,只见四爷走了之后,宁熙那涨的通红的脸。
这人....流氓!
“主子,您脸怎么红成这样啊?”最先注意到宁熙异常的是绿深,很快,送四爷出门的绿浅也闻声而来:“嗯?怎么了?”
“绿浅,你快来看看啊,格格的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绿深赶紧招呼绿浅来看,一见来的人越来越多,宁熙有些慌了:“我没事儿,不用担心!”
“什么没事儿?主子您这脸红的跟那苹果没什么两样儿了,要不奴才去把司大夫给您请来吧?”绿深还是不放心。
“不用不用!我....我好得很!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宁熙一股脑的把屋里的人都赶了出去,自己卸掉了妆容钗环,褪了外衣,准备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
之前本来睡的好好的,结果被四爷给搞醒了。这下她把人都赶了出去,总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睡觉了吧?
宁熙美滋滋的躺了下去,可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满是四爷刚刚为她上药时认真的表情。
“!!!!”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脸上的热度非但没有褪去,反而还有加重的迹象。
宁熙抬起手看向自己的伤口,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我是不是得感谢你,让我因祸得福了?”
——
四爷一离开宁熙的紫云院,就带着苏培盛去了李侧福晋的侧院儿。一进门,难得没看见有人迎他,四爷还有些不大习惯,但终归也没多想,直接抬步进了屋。
“奴才给主子爷请安!”一见到四爷,许嬷嬷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抑制不住了,忙招呼四爷进去。
“侧福晋,主子爷来了!”许嬷嬷高高兴兴的朝正在用膳的李氏招呼了一声,一听四爷来了,李氏哪里还顾得上吃饭?连忙放下碗筷挺着肚子跑了出去。
“主子爷来了?!在哪儿呢?!”李氏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儿,终于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四爷。
“爷,您来的可真巧,妾身正好在用膳呢,不如您陪妾身一起吧?”一见到四爷,李氏马上就冲到了他身边。但因着身子不便,她只能努力的凑上去牵四爷的手。
若是放在往常,四爷一定会任由她牵。可现在,不知因为什么,四爷总觉得有些膈应,便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李氏朝自己伸过来的手。
“嗯,爷来看看你吃的好不好。”四爷直接坐到了李氏对面,看着这一桌子菜,有菜有肉,营养均衡。嗯,不错,看来膳房这次是真的用心了,不仅把宁熙伺候的好,李氏也照顾的不错。
四爷正想着要不要打赏一下膳房那帮人,却突然听见李氏在对面叫他:“爷,这些都是平日里您最爱吃的,您要不要尝尝看?”
他最爱吃的?那这么看来,这些菜都不是膳房做的了?
毕竟府内膳房掌管着的是整个府里的饮食,若是李氏有这种特别的要求,只怕膳房也不大好满足。
四爷沉着脸没说话,李氏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了四爷不高兴,便先行拦下了前去给四爷送碗筷的张贺英。
“....爷?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氏的声音让四爷猛然回过神来,他摇摇头道:“没事儿,爷刚刚想到点儿政事而已。”
女子不得干政,四爷这话一出,李氏自然是不敢再问了。
李氏忐忑的观察了一会儿,见四爷脸上并没有什么别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招呼张贺英把碗筷给四爷摆好。
“这是妾身小厨房的人研究出来菜式,爷尝尝看如何。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妾身再让他们改进一下。”四爷跟前儿的李氏,完全没有了在福晋和宁熙那几个格格面前的嚣张气焰,反而乖顺的如同一只猫儿。
四爷拿起筷子,夹了一道距离他自己最近的菜,放进嘴里浅尝了一口。
是了,不管是味道还是样式,都与他爱吃的极为相似。可四爷反而觉得,一味的只知道模仿他喜欢的菜式,终归是不妥。
于是他撂下筷子对李氏道:“以后不必如此费心,拣你想吃的便好。”说实话这种讨好人的方式有些低端,四爷不喜欢。
李氏并未读懂四爷话中的意思,权当是四爷关心自己:“多谢爷关心妾身,只是....妾身好不好...全在爷的一念之间。”
???
李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爷听出几分不对来,正色道:“此言何意?”
见四爷主动过问,李氏知道自己告状的机会来了。她并不知道四爷在来她这儿之前先去了宁熙那儿,此刻的她只想把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所承受的“委屈”全都说给四爷听。
“爷,您是不知道。您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妾身受了多大的委屈.....”
“您不在妾身身边,妾身只觉得自己是个任由别人欺负的鱼肉......因而这些日子以来,妾身无一日不盼着您早点儿归来....”
李氏说着说着,竟还自己捻着帕子拭起了泪来。
这一波操作四爷属实是没想到,顾念着李氏还有这身孕,四爷赶紧让苏培盛把人给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苏培盛,快把侧福晋扶起来!”
“哎,侧福晋,您当心着点儿您自个儿的身子啊,您肚子里还有小主子呢,这轻易可跪不得啊!”苏培盛得了四爷的吩咐,跟着许嬷嬷走上前,将瘫倒在地的李氏给扶到了椅子上坐好。
“有事儿好好说,不必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四爷不着痕迹的怼了一句,李氏不敢说话,只能怯怯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四爷:.....
“你不饿吗?再不吃的话饭菜都要凉了。”四爷好心出声提醒,李氏恍然回神,拿起碗往嘴里扒了两口,期间没再跟四爷说一句话。
看着眼前沉默的李氏,四爷突然有些自责,会不会是刚刚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伤到李氏了?
这么一想,四爷顿时有些愧疚。他斟酌着开口:“刚刚是爷说话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李氏终于抬头。那双垂弦欲泣的眼睛在别人看来可谓是可怜极了。
“不怪主子爷,是妾身逾矩了.....妾身以后不会了....”
嘴上说着逾矩了,但四爷瞧着李氏的样子,似是还有冤屈未曾说出口,委屈的不行。
四爷想快点儿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张罗着李氏身边的奴才们把这一桌子菜都撤了:“你们家侧福晋吃饱了,你们把这些菜放在她面前做什么?还不快把它们撤下去?”
许嬷嬷朝张贺英使了个眼色,张贺英立刻会意,带着几个奴才利落的把桌子上的菜都收走了。
四爷有些心烦,起身走到贵妃榻前撑着头躺了下来。李氏见状,小心翼翼的移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爷您摸摸,今儿早上小阿哥还踢妾身了呢。”一说到孩子,李氏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
提到小阿哥,四爷也睁开眼看了看李氏的肚子。他用手轻抚了几下,却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李氏瞧着四爷失落的神色,不免有些尴尬:“可能是.....小阿哥今日有些累了。”
四爷叹口气:“罢了,爷今日也累了,收拾收拾早些安置了吧。”四爷起身,看了一眼苏培盛后抬步往屏风后的洗漱间走去。
苏培盛立刻明白了四爷的意思,笑着向李氏表达了一下歉意后,大步跟了上去。
看着四爷的背影,李氏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她艰难的扶在软塌上,许嬷嬷见状赶紧凑到了李氏身边:“主子,您还好吗....”
还好吗?亏许嬷嬷问的出来。
“嬷嬷,你看我的样子,好是不好?”
许嬷嬷沉默了,她自然是知道李氏此刻的心情。但知道又如何?侧福晋爱面子,即使是知道她也不敢当面儿说出来啊。
“四爷这到底是怎么了....他从前对我...不是这样的啊!”李氏有些恍惚,明明在不久前四爷对她还算十分亲昵,这才过去几个月,四爷怎么就与她如此生疏了?
“侧福晋莫要难过,再怎么说,主子爷还是留宿在了您这儿不是?只要您晚上再努努力......一定能成的!”许嬷嬷低声鼓励着李氏,然而李氏看起来就没有许嬷嬷那么有信心。
“努力?嬷嬷你也看到了,我刚刚一直在努力。可爷的反应是什么?他骂我不懂规矩....”
李氏有些颓然:“爷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