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6月15日,重庆市某大楼,楼顶的国徽在阳光照耀下反衬出的金光让人睁不开眼睛。这个月份的重庆阴晴不定,很可能上一秒大太阳下一秒就下淅淅沥沥的小雨了。但太阳只要出现就是一团燃烧大地的火球。
一个全身穿着黑色的风衣女子有条不紊地行走在这空旷的楼道中,低帮鳄鱼皮鞋声发出了清脆空灵的“哒哒”声。这个穿着如丧服般衣服女人的名字叫春日野哀,这鼎鼎大名在第一次位面战争就传遍了整个世界了。
第一次位面战争,说起来是每个人心中的痛,因为这场战争的前期基本上是以各个国家各个部队全军覆没收尾,可谓是非常惨烈——而这些敌人自称是从另一个位面宇宙来的人,他们的出现就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突然。他们的武器非常原始,比如投石车,铁剑等等,他们就像从拍中世纪的电影片场里跑出来,但真正造成杀伤的武器是在原始武器上附的魔还有纯正的魔法——根据有关报道,一个穿着铁甲的战士在远处大概三十米的地方只要挥剑就会产生巨大的焰浪吞噬人的身体和灵魂,军人们只有用“魔法”二字才能形容这种奇观一般的攻击方式。因为敌人过于凶猛不结盟的国家都倾尽财力国力地援助离自己最近的几个发达国家和大国,虽然他们的精神可嘉但是这其实无异于杯水车薪,在经过层层过滤之后真正到军方手上的极其稀少是一部分原因,最致命的原因是东西两部分的地区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相当敌视对方,自从1945年二战结束到2008年的三战结束以来这种意识形态上的斗争从未结束,致使战场上“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甚至只要有人提出“救援”这个概念就会被当做间谍或者被对方腐化的异己分子而被枪毙。
人们开始互相指责对方的无知和极端自私,下到平民百姓的骂仗上到联合国大会领导人脱下皮铿锵有力地指着对方唾骂。不论平时多么温和尔雅的人在这时都像是发了丧心病一样唾骂和自己观点不同的人,怨气在人们的内心像是病毒一般滋生直至占满理性的生存地盘。尽管如此“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不成文政策也依旧存在。甚至直到对方兵临城下了人们还是在指责对方的懦弱胆怯,却只有极少人去反抗新来的统治者。就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怯者愤怒,抽刀向更弱者。”
这时日本的某个名叫“退魔科”的公安宣布退出日本国家管辖。成立世界公安退魔科。当人们还在纳闷这个“退魔科”是什么神奇又高傲到愚蠢的组织的时候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穿着平常修身的黑色连衣裙举止高雅地走上前线,她不顾前线司令官的劝阻站在了一个最高尖塔的顶端,嘴上吟咏着一些人类完全听不懂的另类语言——用前线司令官的话来讲就像是唱歌,但接下来的景象震惊了两个平行世界的人类——她两只手放在了一起扭动了一下,对方数百人全部被某种不可名的力量压成肉酱,各类脏器散落一地恶心得就像是异形的自助餐。在己方士兵还在赞叹这是何等的神迹时恐惧像决堤的大水瞬间冲破了对方的心智,在一刹那间胜负就已定了。
没人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春日野哀”究竟是何方神圣,但她所做的一切行为士兵们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神迹”。她只要愿意,一抬手就可以杀死对方的千军万马,一挥手就能把他们的心脏活生生取出来,滴着淋漓鲜血的心脏就这么飘在空中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似的,比阎王爷表现得还像阎王爷——没人能想象的出来这居然是个女人能够做出来的事,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士兵们曾自以为“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地去寻找这个人——谁都没想到她并没有住在战场附近,她像是有什么瞬移的能力似的在一场战斗结束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也有一些胆子大的士兵在准备上战场时跑过去对着哀表白道:“哀女神!如果战斗结束之后我还活着,你会嫁给我吗?!”
“不论你死了还是活着我都不会嫁给你,因为我已经有丈夫了。”哀挑着漂亮的眉毛轻笑着,单凭这眼神挑逗都能随便俘获这些男人的心。这脾气又好人又幽默杀人又不眨眼的女神很快就得到了军内一致的高度评价,唯一可惜就是这个女人已经是人妻了,甚至有传言说她是三个孩子的妈妈。
妈的,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男人运气这么好?!
但对于敌方和一些所谓的理中客圣母来说,她就是挥舞着镰刀行走于人世间带来毁灭和杀戮的死神,用非自然的力量践踏对方的生命和肉体——这种话语甚至在社会之中越传越响亮,但哀似乎根本不管他们的议论。她所做的一切就像是某个人下的命令,不杀完人决不罢休,做完事就在旋即间消失不见了。而与之相对的就是战后所受感染的狂热年轻人们建立的所谓的“退魔科分部组织”,他们鼓吹着哀的辉煌战绩,被公知和所谓的理中客们称为“邪教”。
这就是春日野哀,是整个退魔科的负责人,只要她在她就能给人类带来胜利,人们也称之为“胜利女神”。在退魔科帮助下这个平行宇宙的人类如拉枯摧朽般地把所有另一个平行宇宙基本上赶尽杀绝,只有少数人活了下来并且隐藏了起来,第一次位面战争也就这么结束了,用时仅仅八个月。在之后相关的专家将两个平行宇宙分别称之为第一位面和第二位面,本宇宙就相当于是第一位面。也许还有第三第四乃至第五位面,但这些都太过于科幻了,单凭人类现在的科技完全无法侦测这些东西。
至于战后,大部分人都以为“世界公安退魔科”的身价要因为这场战争的结束而船涨水高,但谁没想到战争结束的第二天晚上八点钟哀就宣布解散这个组织,而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掩藏了组织内的所有人,之后连她自己都销声匿迹了。
这次则是这个女人第一次露面,虽然不是在公众面前,但如果爆料出去恐怕全球的新闻报社都会争先恐后地冲破这栋大楼吧——不过也不一定,门口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手上端着QBZ95,只需要一枪就会给人的心理上和肉体上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谁知道现在的人们的心智已经疯狂到了什么地步呢?大概谁也不知道吧。
哀轻轻地推开了门,在高高的座椅上坐着五个正在闲聊的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不过一看到哀进来了便正襟危坐,他们背后的国徽象征着不可侵犯的权力。
但哀却只是往上瞟了一眼就往嘴里塞了一根烟,在上面五个人的凝视下慢悠悠地滑了一根火柴点燃了烟头。
“见到你很高兴,哀小姐。”坐在最中间的长者在她吸完一口烟后和蔼地微笑着,“多年未见,我还是记得你的一些小习惯的,比如在面见我们这些所谓的大人物的时候会先抽一根柔和七星。”
“上次见面是在两年前我刚到中国执行代号SIGAMA任务的时候吧。”哀吐了一口白雾,一口流利的中文让台上的几名长者听上去格外舒畅,甚至不需要旁边一脸懵逼的翻译官,“如果在SIGAMA任务中我的反应快一点恐怕是不会给其余位面入侵第一位面的机会的。”她轻微地鞠躬说,“这是我的失职。”
“不,这不是你的失职,SIGAMA任务本就不是处理这些事情。”老者抬了一下眼镜说无奈地道,“应该怪那帮美国佬自己隐瞒消息,有迹象表明他们很早之前就观察到了世界电波的异常。”
“人类的敌人不是其他外来的东西,而是人类自己本身啊。”
哀踩灭了烟头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她没有什么可以和这帮人谈天说地的话题——美国佬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尽管如此你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在人类这边出来帮助人类,在此我代表政府向您表达最高的敬意和感谢。”老者把手放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庄严地说道,浓厚的鼻音像是处于云端上的神明一样充满了威严。
“不,你应该感谢我的丈夫,是他跪着求我来帮助你们,我当时只是觉得他跪下来的样子很有意思才来的。”哀似乎没兴趣搭理老者的感谢,她伸开了双臂轻笑说:“不过,来吧人类——像以前一样,告诉我你们想要做什么,想要我做什么,相同的你们也需要满足我的一些我感兴趣的事,在此之前先告诉你们,我在这十几天里已经退出日本国籍了,因为我知道你们现在对国籍很敏感。除此之外我还去做了一些我喜欢的事。”哀又背过手对着他们微笑道,“我只是个恶魔,国别对于我来说存不存在都不重要,对于我最重要的东西只有‘契约’。”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老者瞄了一眼旁边正在整理文件的年轻男人,男人立刻会意便把文件交给了老者,老者清了一下嗓子后地说,“第一件事,我们需要你在中国组建一支退魔科性质的组织,而这支组织由你差遣,但在必要的时候直接归政府管辖,”老者打量着哀的扑克脸,“我不强求你会在必要时刻帮助我们,只求你别伤害我们就好。二者对于你来说并不难。”
“必要的时刻?”哀一字一顿地琢磨着这个字眼,捏着下巴问,“是你认为必要的时刻还是我认为必要的时刻呢?”
“春日野哀,你不要越界了!”坐在老者另一边的长满络腮胡的男人对着哀低吼道,虽然不修边幅,但一身军装和五颗金星的肩章就说明他的军衔并不低。老者挥手示意络腮胡男人无需紧张,他相当耐心地对哀说:“如果你非要我加上一个狭义的概念那必要的时刻指的是灾难爆发和敌对势力入侵,我们需要及时保证我们人民的安全和减少我们战士的伤亡。”
哀微微地点头后饶有兴趣地问道:“下一个呢?”
“我们需要你的丈夫也加入到这个组织和你一同管辖这个组织,没问题吧?”老者没有翻看笔记本对着哀说道,看上去是临时起意提出来的要求。
“这个要求你得问他。”哀耸肩说。
“不,我们只需要你同意就够了。”老者嘴角上扬,“毕竟在以前退魔科是你和你丈夫一手建造起来的,我们需要质量和退魔科初期匹敌。”
哀和老者四目对视,本来眼神如深潭的她渐渐地软了下去,她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回去我会告诉他这件事的。”
“那这件事我们就翻过去了。”老者翻了翻资料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请发动你的能力告诉我——”
那些第二平行宇宙的余孽怪物现在在什么地方。
“先告诫你们一句,我告诉你了我也不会再次帮助人类。”哀淡淡地说,“除非是我的丈夫…不,没有除非了,如果你们要进攻也不关我的事,在那时我应该会在法国红磨坊看舞娘们跳舞也不想看这马戏团般的闹剧。”她忽然狡黠地笑,像一只得逞的小狐狸一样让人又爱又恨,一时间台上的大人物们不知道该如何把话题进行下去。她一直保持着像是莎乐美般的危险微笑,时刻让人提防的感觉可真让人不舒服。
“如果我一直保护这个地方,在我离开的时候这个地方究竟会有多么脆弱呢?”
“如果我们强行要求你的丈夫命令你呢?”络腮胡军人眼神锐利地盯着哀正微笑的脸。
“别逗了,人类在面对强大的对手时总会相当忠诚地遵守着契约,因为他们已经手足无措了——但在之后啊,人类就会狠狠地撕裂契约并且假装这一切都不存在。”哀抹开了刚刚笑出眼泪语气变得冰凉,“不过,有这个想法的人很快就会死,”哀冷冷地说道,“我建议你收回你的想法。”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又抬头说道,“我所作的底线就是《李氏权法》,还请诸君放心。”
“谢谢提醒。”老者和络腮胡军人对视了一眼后点头道,“我们不用你的帮助,正如你所述我们也需要渐渐强大起来。”老者微笑说,“一直依靠一个恶魔不管是对国民还是对执政党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哀挑起了眉毛,不过看上去没有生气:“所以还有请求吗?”
“暂时没有了。”
“如你们所见,我需要一份中国的人类户籍来掩盖我的某些身份。”哀顺着上句话说道,“还需要一个三室一厅还有一个扩展阳台...大概170平米的房子。”
“什么意思?”络腮胡军人皱着眉头问,他心里面正寻思着一个恶魔的要求居然会这么...平民化?
“我奔波很久了,我想有一间好房子和家里人住。”哀把目光瞥了过去规避了上面人的目光,“你们这些人不会喜欢管别人的家事吧?”
“房子这一点当然没问题,我们也不会过多地干涉你的生活。”老者一直紧绷的脸稍微放松了点,“还有呢?关于你的丈夫?”
“至少给我的丈夫提供一份表面工作吧,如果我和他一直待在办公室里面矛盾少不了,甚至不会专心工作。”哀捏着下巴埋头思索道,“另外我不希望有人一直跟着我的家人们,如果再有这种行为…”她抬头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介意当街把一个人捏成肉泥。”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悚了一下,在她抬头望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宛如一只恶鬼正以审视食物的态度审视着自己的灵魂。这时候他们才回想起来自己面对的并非是什么“危险的女人”,而是死神——把死神和自己放在同一水平面…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愚蠢了,无异于找死。如果仔细想一下如果不是哀的脾气好可能在场五个人都会死。想到这里他们的背脊开始发凉了——不管是在圣经还是在某些志怪小说里,普通人获得恶魔的力量是需要代价的——现在自己只能无条件地答应这个“恶鬼”的要求,不过自己运气比较好,对方提的要求并不像某些恶魔动不动就要求出卖灵魂那么恐怖。
老者擦拭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汗:“是我的失职,在会议之后我就会要求有关部门禁止此类事情。”
“退魔科需要权限。”哀又思索了一下后说道,“直接执法权和最高仲裁权,到必要的时候我和我丈夫需要参与最高直接指挥权。”
“什么?!”络腮胡军人拍案而起,如公牛般的怒目盯着哀绝美的脸蛋,但在老者按了一下他的手后他便强忍着愤怒换了一种比刚刚温和的语调问道,“告诉我原因,我凭什么要在必要的时候把最高的指挥权交给你们?”
“很简单,因为我们面对的东西都是非自然并且非常致命。”哀井井有条地说道,“让他们多活一秒都是对我部人员和人民的生命不负责。另外我部要插手每一件非自然事件。”哀看着络腮胡军人的眼睛说道,“而我部和军部通常是合作关系,所谓最高指挥权也应当是我和你一起负责,而不是像你所理解的那样独裁。”
“你能保证不越界吗?”络腮胡军人两只手抬着下巴用几近哀求的语气说道,他最后还是屈服了,这种口头承诺在这种怪物面前是相当地脆弱,但他还是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当然,我对权力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我的傻丈夫也没兴趣,另外我已经说了我的行为底线基于《李氏权法》。”哀淡淡地说,“你给我一个安静祥和的日子,我也愿意给你们一个安静祥和的日子。”
你有你的诚意,我有我的诚意,我若背叛你我会立刻因破坏约定崩溃而死;你若背叛我我便诛连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的眷属。你我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如果拼的话——杀死契约人也不算是违约吧?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者拿出了一张一尘不染的丝绸布擦拭着眼镜,“合作愉快,春日野女士。”
“但愿合作愉快。”哀缓缓地漫步到了用防弹玻璃做的窗子前,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已经变得乌云密布,下着如银针般不断的雨。
“怎么忽然下雨了啊…”哀的空灵的眼睛里反衬着连绵的雨水,看上去她并不喜欢雨天,“明明刚才还是艳阳天的...”
“哦对了,春日野女士。”老者拿出了一份资料走了下去递给了哀,“这是我要求的第一份名单,还请你务必过目一下。”
哀点头接过了名单,扫了一眼在后仅仅两个并列名字上停留着。
春日野亚十礼,春日野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