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的脑袋一时之间有些不够用。
这家伙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么?
难怪见个小妾还东躲西藏的,看来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啊。
在沈觅处于震惊之中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下面的段干应祺已经开始做起了运动。
画面实在太过诡异,沈觅只恨自己没有手机,不能拍下来发朋友圈。
不过他无意间发现,段干应祺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虽然脸上一副享受的表情,但眼睛却十分浑浊,无意识的看着前方。
好像不太清醒。
沈觅费劲地将眼神从他身上移开,转而去看那美妇。
美妇脸上妩媚的神情消失不见,目光盯着段干弘毅,嘴角微微上扬,挂着几分讥笑。
她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自顾自地披上了外衣,斜倚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起来。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沈觅回想起二人之前的对话,美妇应该是天人会派来与段干应祺接头的人。
难道是她不愿牺牲色相,所以才给段干应祺下了药。
所以说,段干应祺以为自己每晚高歌猛进,其实只不过是在对一张椅子发泄?
沈觅心中骇然,不免有些心疼起段干应祺来。
不知道美妇究竟是什么时候才下的药。
自己一直盯着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段干应祺从进屋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喝了几杯茶水而已。
等等!
茶水!
天人会!
风情万种的女人!
沈觅身子猛地一震,如遭雷劈。
巨大的震惊让他整个人都呆立在了原地。
一个不愿意相信的想法慢慢浮现在脑海。
缠香!
她也是天人会的人。
自己进她的房间时,好像也喝过茶水。
难不成那天意气风发的晚上,自己也只不过是和段干应祺一样,在对着一张椅子耕耘?
沈觅甚至能够想象,当晚自己做出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在问缠香厉不厉害的时候,缠香脸上鄙夷的表情。
他奶奶的天人会,老子跟你们势不两立!
沈觅暗骂了一句,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羞愧、尴尬且愤怒的情绪。
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沈觅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迷药。
这时今天陆平带着他从晴眉镇的黑市中买到的。
沈觅暂时不想和段干应祺发生冲突,所以选择了这个东西。
不过看样子段干应祺应该是用不上了,只需将那美妇迷晕就好。
沈觅将迷药点着,借着夜晚的微风,送进了房间里。
美妇本就打算休息,有了迷药加持,很快便昏倒在了床上。
随着迷药不断进入房间,段干应祺的动作也渐渐迟缓起来,不多时,便也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沈觅又等了一会儿,见两人再无动静,悄无声息地进了房间。
他踢了踢段干应祺,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和陆平给自己的一个酒囊。
银针是晏晏特制的,一指来长,细若发根,里面则是中空的。
沈觅找到段干应祺胳膊上突起的血管,插了进去,鲜血缓缓从银针中流出。
银针很细,所以血流得十分缓慢。
不过这样做得好处是伤口很小,第二天等段干应祺醒了,也不会轻易发现。
大约等了两刻钟的光景,才终于将那酒囊填满。
沈觅收回银针,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这家伙身体这么强壮,第二天醒来,顶多也就会有些头晕,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
沈觅正要离开,忽然看到地上的凳子。
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将那凳子放到了段干应祺的怀中。
按照两人的身体素质,第二天一定是段干应祺先醒过来。
到时候他看自己抱着凳子睡了一晚,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没准段干应祺还会因此和天人会的合作产生隔阂。
想到这,原本窝火的心情瞬间舒畅起来。
沈觅顺着密道原路返还。
到了二虱酒馆,只敲了一下,门便打开了。
迎面碰上晏晏焦急的目光。
“怎么样?还顺利吗?”
沈觅点了点头,将酒囊递给她:“这些应该够了吧。”
晏晏掂了掂酒囊,长舒了一口气,道:“够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
沈觅心说,你这未免也太自信了。
直系亲属血型是否一致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呢。
不过看样子也没什么其他的好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生物知识没有完全还给老师吧。
晏晏接过酒囊之后便不再理会沈觅,自顾自地在陆瑾身旁鼓捣着些什么。
沈觅害怕打扰到她,也不敢说话,只得在一旁静静的观望。
陆平更是紧张,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一双浑浊的眼珠几乎都要瞪出来了。
沈觅见没自己什么事,找了个地方坐下,以手撑额。
看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无聊,眼皮也开始打架。
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晏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她的脸上带着些许的疲惫,不过目光倒是依旧炯炯有神。
看样子进展的很顺利。
“怎么样?”陆平给晏晏递过去一块毛巾,迫不及待地问道。
晏晏嘻嘻一笑,说道:“本姑娘亲自出马,自然是万无一失。”
陆平惊喜道:“瑾儿的性命保住了吗?”
晏晏想了想,说道:“只能说第一步算是完成了,至于输血的结果如何,还要再看。”
陆平凑到陆瑾身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那他为何还没醒?是不是输的血还不够?”
晏晏翻了个白眼,脆声道:“哪能这么快就醒过来,真把我当成是神仙了,随便挥挥手,就能让一个快死的人活蹦乱跳的?”
沈觅笑道:“陆伯父,你不必着急,陆大人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晏晏姑娘辛苦了一晚上,还是先让她去休息吧。”
陆平被他提醒,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无礼,忙不迭地说道:“对对,晏大人辛苦,你的救命之恩,小的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算了,”晏晏打着哈欠,似乎有些困意,说道:“你这酒馆里有没有洗澡的地方,我身上脏兮兮的,难受死了。”
陆平连忙说:“我这里有一个盛酒用的木桶,晏大人想洗澡的话,我去给你烧热水。”
晏晏问道:“那我在哪洗呢?”
陆平指了指墙角,说道:“在那就行,一会儿我给你拉个帘子挡一下。”
“没事,”晏晏看了一眼墙角,无所谓地说道:“你们不想看,背过身去就行。”
陆平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要的,要的,晏大人一身清白,怎么能毁在我这里。”
沈觅忍不住心中暗骂,死老头,多管闲事。
陆平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准备妥当。
晏晏钻进帘子后,一件件衣服从里面甩出来。
沈觅在一旁看得心猿意马。
不经意间,余光看到陆平,只见他涨红着脸,目光比自己还要专注。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还是挺诚实。
早干嘛去了。
沈觅心中狠狠地鄙夷了他一番。
陆平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猛地转头,正看见沈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陆平老脸通红,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起身去看陆瑾,再不敢回头看向那墙角。
“哇,好舒服!”帘子里传来晏晏惬意地声音。
“沈大人,你要不要也来泡一泡,很解乏的。”
“咳咳,这个,”沈觅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就算了,也没那么累。”
“哼,”晏晏隔着帘子轻哼了一声,娇声道:“不识好歹。”
她这性格,也不知道以后嫁人了,未来的夫君会怎么想。
沈觅无奈地摇了摇头,索性不再理她,转身去看陆瑾。
陆瑾静静地躺在两张木桌拼凑的简易床板之上。
脸色比之前恢复了不少血色,呼吸也平稳了很多。
看样子输血的确是起了不错的效果。
不知道这么严重的伤势,多长时间才能恢复。
沈觅接触他的时间不长,虽然听别人说过他实力不俗,但直到两天前的晚上,才知道他那么厉害。
这次来晴眉镇凶险异常,沈觅需要一个得力帮手来帮助自己保护少城主不受到伤害。
不过,他会选择帮自己吗?
沈觅想起他的身份。
他可是段干应祺的亲生儿子。
他会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父亲吗?
他敏感的身份,很难不让沈觅起疑。
他会不会是段干一族安插在少城主身边的卧底。
沈觅想起之前王池对他说得话。
陆瑾本来不在这次的队伍之中,是他自己执意要来的。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真的和天人会有关系,为何那晚又要不顾自己的性命保护少城主?
天人会的人为什么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沈觅感觉自己的脑袋又有些发胀起来。
他捏了捏眉心,心中打定主意,等陆瑾醒过来,一定要好好盘问他一番。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陆瑾的眼皮跳了一下。
民间的澡堂名为香水行,里面一般会有一个巨大的公共浴池,供百姓泡澡,好一点的,则会提供搓背,捶背等服务。
——《浮世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