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一群士子们拉去吃了一顿酒之后,踉踉跄跄的回来,然后直接跑向了自己的实验田。
他很着急,因为杏柔已经三四天没来了,丫鬟小翠来取诗稿的时候,已经眼圈红肿,语音哽咽了。
时不我待啊,必须抓紧。
但他晒的馒头还是黑的霉菌,而不是让他期待的青色的青霉素菌。
摇了摇脑袋,再仔细想了再想,最终认为,馒头和青霉素是冤家,这个不必费心了。
于是,找来掌柜的,向他订了一锅大米饭。
掌柜的不知道朱慈琅折腾什么,但看他越来越焦急的神情,越来越深陷的眼窝,他知道这个文采飞扬的三少,一定要这东西大有深意。
在端来一锅米饭之后,看到朱慈琅再次将它放到太阳底下之后,就小心询问:“三少,您到底想要什么?能不能和小老儿说说?小老儿也好为你分分忧。”
看着这个热心的掌柜,朱慈琅只能无奈的叹息:“我就要这馒头米饭霉变,就是你们说的长毛,而且必须是长出青色的毛来。我拿他救命,救张小姐的命。”
掌柜的也心情低落了起来:“多好的姑娘啊,冰雪聪明的,眼看着就要不成了,真的是造化弄人啊。”
但转而这才恍然大悟:“三少早说啊,我还当是什么事呢。要想长出青色的毛,用馒头和米饭是不成都,煮过的东西,长出的都是黑毛。只有没煮过的糊糊,才能长出青色的毛。”
说完,也不等朱慈琅吩咐,急三火四的就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就端着一锅糊糊跑了回来。因为跑的急,差点跟住在上房别院的一个人撞上。
上房住着一个老先生,鹤发童颜,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这时候正在送客。
送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老者,告别者正扭身给主人施礼,寒暄告辞,相约下次再见。
结果这脑后不长眼睛,差点撞上掌柜手中的糊糊盆。
掌柜的一见是官,赶紧连连赔礼。
这个官倒也没有震怒,只是呵斥:“忙死吗?怎么如此的不小心?”
掌柜的就顺口应了一声:“这是去救命。”
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这个官员和那个客人的注意,看了看掌柜手中的糊糊:“难道是饿的要死吗?”
掌柜的笑着回答:“这到不是,是三少想救张家小姐的命,需要这个东西,所以赶急。冒犯了大人,罪过罪过。”
结果这个官员一皱眉:“哪个张家小姐?”
这个掌柜的就殷勤回答:“还有哪个张家小姐,还不是住这里不远,太医院院判张老爷子的心尖子孙女。”
这个官员就一愣:“张院判的孙女得肺痨,结果张老爷子治不好,因此还被太医院同僚嘲笑,让他很是抬不起头来。怎么,难道那个什么三少就凭借一盆糊糊就能治疗吗?简直就是胡闹笑话。”
“一盆糊糊,除了能治饿病之外,当然不能治疗什么病。但经过在下之手,却可治疗张小姐肺痨。”随着话声,久不见掌柜的朱慈琅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见有人质疑自己的方法,就开口接话。
这个官员一见说话的,只是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当时鄙夷的一笑:“小子胡吹,七十二痨自古就是绝症。即便华佗在世,扁鹊复生也是枉然,你一个江湖骗子,就敢大言不惭,小心本官报官拿人。”
朱慈琅一听这个家伙竟然开口说自己是江湖骗子,当时气恼,冷笑道:“这位大人不要欺在下年轻,扁鹊华佗不能,你怎么知道小子不能?”
这个官员就上下打量了一番朱慈琅,傲然道:“本官便是大内太医院太医。我们太医院不能治的病,你就敢说能治?笑话。”
朱慈琅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太医,冷冷道:“你们太医院不能治,难道就认为天下没有杏林高手能治吗?在下还就告诉你,别的我不一定能治,但肺痨,我还真就有治疗之法。”然后哼哼冷笑:“不但我能治疗肺痨,我还能治疗已经在京城开始出现的鼠疫。”
这话一出,当时让这个太医大惊,接着大怒,当场就要发怒。
而那个鹤发童颜的老者闻听,当时疾步走到朱慈琅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朱慈琅神色严肃,不像是胡吹大气,就恭恭敬敬的给朱慈琅施礼:“不才小老儿尚泉,略知岐黄,因山西直隶已经爆发了大面积的瘟疫,可能就是你说的鼠疫吧。”
然后一脸凄苦:“这个瘟疫已经让山西几乎死了百万,严重地区已经十室九空。小老儿心急如焚,特意进京,向太医院高人请教防疫之法。如果小先生能有法医治,小老儿愿拜您为师。”
听到这话,这个太医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给朱慈琅施礼的可不是别人,正是大明有名的民间杏林圣手,有老神仙之称的尚泉。
如果他的名字你不知道,但提起老神仙尚炯那可是天下有名了。
尚泉就是尚炯的亲哥哥,怎奈一个从贼,一个却屡次拒绝太医院征召,而甘心在民间奔走,可谓活人无数。
这次心急家乡百姓疾苦,特意跑到北京,向太医院太医寻求良方,但却不可得。
这下听说朱慈琅有办法,当时就是出于有病乱投医的心态,赶紧恭敬请教。
但他这一请教,就等于打了这个,也拿这个瘟疫没辙的太医的脸。
冷哼一声:“小子不要胡吹大气,时疫也是你能治疗得了的吗?若是你能治疗,那还要我们这些御医做什么?”
朱慈琅微微一笑:“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他山之石可以功玉。岂不闻,偏方治大病吗?难道你御医治不了的病,就不许别人能治?别人就不能治吗?”
最近朱慈琅有些急火攻心,看到有人打击自己的信心,火气就上来了。当然怼回去。
这个太医嘿嘿冷笑:“若是你能治疗张小姐的病,我王字倒写。”
“王字倒写还是王,你这是赖皮,真若不信,我们可以赌一把。”
现在,朱慈琅已经好赌了,因为他穷。只有用自己前世的经验做赌注,赌个跑路救人的钱。
这样的气势,当时气坏了这个王太医,当时大怒:“小子猖狂,要赌吗?别的本官不在行,但在行医上,我却敢与你一赌。如果你能治好张小姐的肺痨,我输你一个前程。”
朱慈琅微微一笑:“若我能治好肺痨,一个太医院的太医,还不劳你来举荐,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就不劳你费心了。”
“那你待怎么样?”
“文银千两,你可敢?”
就在两个人唇枪舌战的时候,尚泉上前:“小先生真的能治疗时疫?”
对于这个为百姓而不远千里赴京的老先生,朱慈琅立刻放弃了孤傲,赶紧回礼:“不敢保证,但我的药能成功,再配上中药,再加以恰当的措施,能治愈十之五六。”
尚泉大喜:“便能治疗十之一二,小老儿就拜您为师。”
朱慈琅淡然一笑:“这我可不敢,再说了,我志向不再岐黄,收徒做什么?”
尚泉闻听,咬咬牙:“小老儿家资不丰,但也能筹措千两白银。”
有银子就好办,于是朱慈琅慨然答应:“如此,我必然将方子相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