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眠不休三日之后,朱慈琅面前的糊糊盆,终于长满了霉菌。
其实,青霉素这个药在唐代就已经有了,这比西方发现青霉素的作用,整整早了一千年。
当时,当年的磨刀师傅,就用糊糊长出的霉菌治疗刀伤。而而且效果极好。
不过就是中国人固有的不善于总结的习惯,结果让这个东西,未来的宝贝,没有被发扬光大进行推广。
现在青霉素培养出来了,但是菌株不纯,掺杂着黑色的霉菌里面,少的可怜。这主要还是原料的问题。
如果现在有玉米面,那么长出来的将是50%以上。
现在仅仅有10%左右。
但这已经可以让朱慈琅欢欣鼓舞了。
于是他就紧张的进行了下一步,在这些杂菌里,仔细的挑选真正的青霉菌。
如果不经过仔细的筛选,将这样的青霉素注射到杏柔的体内,估计肺痨一定是能一劳永逸的治好了——人死了。
在明晃晃的太阳底,拿着临时在首饰铺子里,用银子打造出来的镊子,仔细的在那些杂菌中挑选。
然后将这些青霉菌,作为种子,散播在掌柜的重新端过来的糊糊里。
又经过了三天的时间,在早上,朱慈琅终于看到了一盆长着青毛的糊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别人的馈赠,就连那花蝴蝶几次前来购买诗稿,也推掉了。
终于收获了这一盆青霉素,可谓初战告成。
不过看着眼前的宝贝,朱慈琅可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青霉素。
所以他必须加以试验。
拿人做实验,弄不好就是杀人害命,那是要坐牢的。
怎么办?
于是朱慈琅就再次拜托这个掌柜的,到牲口市场,给自己买一条伤口化脓的牲畜,什么猫啊狗啊猪啊的,都行。
现在这个掌柜的,主要是倾慕朱慈琅的文采,更被他的精神所感染,已经快成了朱慈琅的管家了。
接到吩咐,毫不怠慢,立刻就到了北京西门的牲口市场,给朱慈琅捡回来了一条小狗。
这条小狗很小,他的肋骨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已经感染化脓,流着黄的白的脓液,恶臭冲天,已经奄奄奄奄一息了。
掌柜的捂着自己的口鼻,将这只小狗递给他:“我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合用。”
戴着自制的口罩,朱慈琅检查了这条小狗,还好,他至少不会在一天之内死亡。如果真的那样,自己就不能检验青霉素的效果了。
于是让掌柜的到一边吐去,朱慈琅用一把小刀,割开了这小狗的伤口,一股浓血猛地蹿了出来,弄得这个小院子一片恶臭,连小妹都跑出来表示了对他的不满。
朱慈琅不管别人异样的眼神,仔细的给这个小狗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将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那一点点的青霉素,均匀的涂涂抹在了这小狗的伤口上,然然后找了一条干净的布片,将它轻轻的包裹起来。
疲惫不堪的朱慈琅就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死死的盯着这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盼望着最终的结果。
最终的结果是成功失败,让他心情十分的忐忑。
实在太疲惫了,不知不觉间,就面对着这只小狗,在院子里的凳子上睡着了。
朱慈琅是被什么东西舔着自己的大腿,弄醒的。
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一天的早晨了,然后他就惊讶的发现,掌柜的也满眼血丝,和自己的小妹,惊讶的盯着他自己大腿前面。
低头看去,他发现了奇迹。
那是昨天已经奄奄1息的小狗,竟然神奇的在自己的大腿前,轻轻的呜呜嘶叫,用它没有血色的舌头,正在舔着他的大腿。
猛的趴下,将这只小狗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心谨慎的解开他包扎的布条。原先那污秽不堪的伤口,现在竟然干干净净,红肿全消,而正有一丝丝清亮的微黄的液体,在伤口中流出。
伤口消肿了,腐烂的地方已经开始长新肉了,轻轻轻的触碰一下,小狗疼的呲牙咧嘴。但它并没有咬眼前的这个人,因为它似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救命的恩人。
朱慈琅趴在近前仔细点观察之后,欣喜的大呼小叫:“成功啦,成功啦,我终于培养出了青霉素。杏柔,你有救啦。”
想一想自己的辛苦终于有了结果,想一想杏柔终于可以被自己救活,当时喜极而泣,在院子里呜呜哭泣了起来。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份修养涵养,还是要的啊。”一个慈祥的声音,就在朱慈琅的脑袋上缓慢的响起。
抬起头,擦干眼泪,却见一个干瘦的老头,在尚泉的陪同下,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赶紧站起来,冲着这个老者施礼:“不知这位老伯怎么称呼?”
这个白发稀疏的老者面带忧愁,但还是和蔼的道:“以我的年纪,做你的爷爷都可以了,看在你能为杏柔的病日夜不眠,更看到因为有了希望,喜极而泣,难道你不该称呼我一声爷爷吗?”
朱慈琅就愣住了,“你谁呀你,上来就要人称呼你爷爷,你不感觉这很过份吗?”
这个老人围着朱慈琅转了一圈,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朱慈琅,身高,体型,面相,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我是杏柔的爷爷。”
朱慈琅毫不犹豫的咕咚跪倒在地,喊了一声:“爷爷。”
老人拉起了朱慈琅:“我已经知道我的孙女和你诗词相和,甚是倾慕。本想来看看你的,但是大内实在是忙不过来。宫女太监嫔妃接近十万,总是抽不开身。听王太医前几日回去和我说你和他赌约小女的病,便生了好奇。所以,今日约了尚老弟,过来看看,看看到底你有什么样的神通。”
朱慈琅就献宝一样,将那只活蹦乱跳的小狗,抓过来,送到了爷爷的面前:“爷爷,我的实验成功了,杏柔有救了。”
爷爷看看这个小狗的伤势,却有些不相信是朱慈琅说的,他的那种药治疗的。
“治疗刀伤,有很多办法,但是治疗痨病,肺痨,病在肺里,用治疗刀伤的办法是不行的。”爷爷最终还是有些失望。
朱慈琅赶紧的解释:“治疗刀伤的红伤药,主要以止血消炎为主,是直接作用在伤口上的。但杏柔的痨病,却是深达肺里,那些消毒杀菌的伤药,是不能直接作用在肺部的。但是我这个不同,我这个可以溶于水,然后通过血脉注射,直接达到肺部消炎杀菌。”
对于这些新鲜的名词,两个老人听的是一头雾水。但最终爷爷还是询问到:“现在就可以吃用药吗?”
朱慈琅可不敢莽撞,别再没治疗人,却把人治死了。
“现在我培养出来的青霉素,还不纯洁,再加上我还需要试验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听到朱慈琅这样的解释,爷爷原本闪亮的目光,就暗淡了下来,背着手喃喃自语:“还需要一段时间啊,还需要一段时间啊。”
朱慈琅立刻接口:“时间不多,估计最多也就六七日,成与不成我就能心中有底了。”
爷爷听了,沉思了良久,和尚泉对望了一眼:“还得麻烦老兄弟,跟着我回府,咱们死马当活马医吧。”
然后也不说告辞,两个老人就黯然神伤的低头而去。
一股不祥的感觉就弥漫在了朱慈琅的心中。
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看来自己必须加快速度。
下一步,就是在培养出更多的青霉素,然后精挑细选,再做一次皮下注射实验。
可是皮下注射的实验,却不是那么简单的,因为他没有注射器,更别说点滴了。
但是好在这个世界,朱慈琅了解注射器的原理,而更不缺乏能工巧匠,只要自己有银子,打造一个粗糙的注射器,应该是没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