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瀛玉那日出府后,这燕京城便出了“齐家小姐之所以不愿嫁入成王府,只因与太子私下有染”的传言。这如风的传言,不过半日便成京中笑谈。甚至听说宫中贵人亦是被谣言惊扰,翌日便把太子叫入宫中训话。
如今,齐慧妍可是把她爱慕的太子,亲自推入了火坑。也不知这两人,可还有上一世的柔情蜜意了。瀛玉越想越是开心,这看着外面的乌云,也是顺眼了不少。又想到过几日便到中秋,这中秋宴上的好戏可是要好好的演一出。毕竟那秦王敬亭山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再者如今太子名誉有染,这宫中贵人的情分上也是处于弱势。她可是帮了那秦王一个大忙,只希望秦王殿下别白白误了好机会。
都说有缘人心意相通,瀛玉这边把局给布好了,那边敬亭山便直接召集门客,书房密谈。秦王府书房,今夜夜烛常燃,俨然一副秉烛长谈的架势。
秦王平日最看重的门客是冀州张齐贤,这人虽其貌不扬,但却心机颇深,谋略高远,是个不可多得的相才。这边张齐贤便提出了,"引蛇入翁“的计策。太子不好算计,那就算计那齐家小姐,如果激齐家小姐在中秋宴当晚求见太子,并且直接把这事捅到宫中贵人面前,两人的姻缘好事便就坐实。这不仅削了太子气势,也斩断太子日后迎娶贵女,为自己谋势力的可能,可谓一箭双雕。"
敬亭山今日着一纹蟒黑袍锦衣,头戴紫玉头冠,挺拔身姿立于上首,便无形中带有一种压迫。他冷目看着张齐贤,不由深思。张齐贤其人虽说是个相才,但却行事不思后果,略有勇夫的劲头,这未必是个好事。
敬亭山手指敲着楠木做的书桌,沉思一刻,抬眼说道:“张贤虽有好计策,却非万无一失。若是太子着实绝情,不愿去见那齐家小姐呢?中秋宴便是太子害我了,到那时我为鱼肉,万事都完了。"他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抿着嘴,脸色沉郁道:”宫中皇后这几日毫无动静,这可不符合皇后的行事,让宫里面再探探。传消息给宫里人,这宫里太平静了,对咱们可不是好事。“转声又对荆楚那边的楚云生说:”荆楚太子母家那边,不是说要娶金陵严家的长女吗?暗中使使劲,别让太子过的太如意了。"
敬亭山看着众人,一个个审视过去,笑道;"诸位既然入了我这秦王府,便是对尔的认同。只希望诸位以后全力以赴,秦王府日后若成了新帝旧邸,诸位必定名入青史,文臣留名。“下首众人,听见他所言,忙附身回:”仆等必定尽心职守,为王爷出谋策划,竭尽全力。“
从龙之功历朝历代,都是从刀口子下拼出来的。从他们进秦王府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做好了与秦王荣辱共享的打算。
温府,靖康院。
温府前院,是三进两出的大院。前院中院‘靖康院’是温家当今家主温居延的住处。今个一大早的,温家大夫人便拖着病体,去了靖康院。当娘的自有当娘的苦处,即便温瀛玉以至及笄之年,但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这进宫该穿什么带什么,都需要当娘的顾虑。
温夫人拿着绢帕不停的掩口轻壳,温大人看着夫人如今的身体,也是忧心的紧。但还是连忙扶着温夫人入座,严声道:“这大风天的,你往前院跑什么?有什么急事,唤人来说一声就是了。”温夫人自是知道温居延体谅自己,于是低眉浅笑道:“瀛玉要进宫了,虽说有大郎家莲华的照看,可我还是不太放心。不如我还是进宫吧,一群晚辈进宫独自行事,我着实不太放心。况且现在又是特殊时期......”
温大人一听,怎么会同意,这进宫拜这个拜那个的,就是活受罪。连忙说道:"晚辈们都长大,是时候独当一面了。咱们瀛玉自幼养在老太爷那,你还不放心自己女儿的处事?你呀!就放宽心,好好养病,再过几年我便向官家自提致仕。到时候就让小辈们自己闯,咱们也可清闲点。”说这话的温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待他女儿出嫁后,他真正的文臣路才算真的开始。温家主君温居延是命中注定要入贤臣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