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燕闹树,垂柳冒芽。那南寻的鸟儿,亦是怀亲归来,莺莺佐鸣,好一幅百鸟朝春,燕燕生歌。
今个儿初八,着实好日子,病愈逢亲,宜拜见祖君。
这温府的祖君,可是在燕云朝坐过首辅之位的大人物。当年“廷叱君王,指正政务”,自是不在话下。
即便如今致仕在家怀老,可温老的名气亦是在外流传。如今温家可立足燕京门族,谁有敢说,无温老余威震慑?
温瀛玉出自温家长房,又是长女,更是生在温家无子之时。当时的温祖君亦是把瀛玉待在前院抚养,‘琴棋书画,府务筹措’皆是出于温老教诲。
所以瀛玉自小便与祖君亲近,如今病愈,自是要先去与祖君问安。且可借着今个,月八全府请安的时候,重新出现在温府众人面前。可莫要让温家,忘了有个长女未嫁在府。别一时高兴,出了不安分的事拜拜丢了温家颜面。
大早,瀛玉便吩咐要拜见祖君。现在敬亭院内,亦是婢女相携,来来往往,着实热闹。
盥盆衣裙,出出往往,自是做足准备。
瀛玉着一霁色梅纹月裙,外披一云锦暗花鹤来纱袍。发盘双蟠髻,偏戴绿松石梳篦,一副软玉耳坠子。手持一文锦团扇,便带着婢子,前去前院请安。
入前院中堂,一家子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温家祖君坐于上座,与几位叔伯谈话。
瀛玉看着那老人家,便怔住了。上一世只顾自己,竟是从未好好看看祖君。从未想过,那尊位上的老人,如今已白发横生,俨然一副“尨眉皓发”的模样。
温家祖君亦是看见瀛玉,慈目望着她,招招手:“莺莺来了,身子如何,快些过来,让祖君看看才好。”
瀛玉听见老人的话,连忙走向前,与祖君拜安,眉目一挑:“祖君安康,孙女前些日子,生了场病,耽误了与祖君问安,祖君切莫生了孙女的气才好。”
堂中众人瞧着这祖孙谈话,亦是应和着。
大娘子许莲华,凤眸一转,应和道:
“瞧咱大姐儿说的,祖君最是疼爱你些,祖君又怎会怪你呢?便是这祖君有所怪罪,这可是我们这些后辈求不来的福气呢!”
二房娘子宋连巧亦是随声:“大小姐从小养在祖君身旁,自是与祖君亲近,这许久不见,感伤写也是正常的。可今个可是大好的日子,可莫要让这坏了心情!”
边说边唤婢子上前“前堂的午膳已经备好,大姐儿快些扶着祖君,用膳才好。祖君常日里总喜欢逛池塘子,总是饿的快些呢!”
瀛玉一听自是上心,便扶着祖父前往前堂用膳。温府虽是大儒世家,可除了写门面子规矩,别的规矩也是不多的,只看这全家一月一堂食便可知。
堂前翡玉圆桌中间摆着,盘盘佳肴并放,好是有些食欲,一家子亦是喜喜乐乐的用了膳。
膳后瀛玉掺着老祖君,回了前院书房。
老祖君坐定后,皱着眉:“这些日子可养好了,这女孩子的身体,莫要有了亏损,只怕到了后期之年,不好受些。你落水之事,祖父已查清了,你若是想自己解决,祖父也不会插手,可咱们温家的颜面,可要给我要回来,别让人白白的把你给欺负了!!!”
说着,老爷子还锤了锤桌子,横眉瞪视,可见气愤之情。
瀛玉一看,便急了些,忙安抚老爷子:“祖父莫担心,我自有打算,定不会让他人白白的把我给欺负了。”
……
经过一席谈话,瀛玉回到敬亭院时,已入黄昏。带着一番打算,才勉强入睡,毕竟明日可以一番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