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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教训无赖

“王山你们这群狗杂种给我滚!”

离着老远,杨家村东头的废院里,就听到了秦元的喝骂。

已经开始腐朽的大门外,连滚带爬的跑出几个乞丐一样的人,个个灰头土脸,领头的王山还鼻青脸肿的,显然被打的不轻。

“姓秦的,不就吃你几口干粮吗,至于下手这么狠吗!”

王山一边跑一边骂,不时回头看看秦元有没有追上来。

“还几口,那是我们家半个月的口粮,全让你给拿走了,没去找你麻烦,你还敢上门来要,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姓秦!”

门里,秦元带着两个弟弟赶了出去,追上了王山几个,又是一顿好打!

“姓秦的你给我等着!哎呦……”

王山好不容易掰开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回头骂了一句,忙不迭的带着一身伤跑了,生怕再被追上给打一顿。

“王山你给我等着!小风小阳,跟我回去看看月儿去,一会再去找这个王八蛋!”

一脸怒气的秦元狠狠把一根粗枣木扔在地上,转身拉着自己两个弟弟回去。

“呸!”

秦风和秦阳朝着王山逃走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跟着大哥秦元回到门内。

这里被称为杨家村,顾名思义,村子里杨姓人家比较多。整个村子并不算大,总共有二百来户,大半都是杨姓,秦风一家就居住在村子东头的一处庄院里。

杨家村东头的这处庄院,据称当年是一位流落此地的秀才,考取功名后为收留他的一户人家建立的,这户人家的女儿后来也嫁给了这个秀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户人家便跟着女儿一块搬到了都城,久而久之,便荒废了下来。后来,邻国发生战争,逃来了许多难民,秦风一家便是其中之一,跟着其余几户逃来的人家一块住在这个荒废的庄院里。

秦风一家有六口人,父亲秦于水,在原来老家排行老三,母亲王玉,还有大哥秦元,三弟秦阳,妹妹秦月,为躲避战乱一路逃到赤炎帝国南部的元州,流浪了几个月,不久前来到杨家村,看着杨家村依山傍水,能打猎维持生计,便在这里寻了一处能住人的大院子,准备在这定居下来,不再过颠沛流离的日子。谁知,这里的地痞无赖王山看着兄弟三人经常出去打猎,就趁着秦风他们出去的时候直接进来抢东西,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被堵在家里,暴打了一顿,看这样子,王山还不会罢休。

看着怒气冲冲的秦风三兄弟,同住在这个大院里的另几户人家也不敢多说话,生怕他们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门里,秦月正趴在母亲怀里啜泣,不时抬头看看外面,地上一片凌乱,衣物、锅碗瓢盆散落四处,上次用猎物换取回来的米、面、馒头也所剩无几,还都被扔在了地上,父亲秦于水正在收拾,秦元一进门,便看到这副光景,心中对王山等人的恨意,又加重了几分。

“月月,不哭,来,到大哥这来。”

老大秦元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轻声呼唤刚刚被吓坏的妹妹。

“大哥!”

听到大哥秦元在呼唤自己的小名,秦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就扑到秦元怀里,秦月今年不过六岁,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早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这会王山被打跑,这才敢扑倒秦元怀里啜泣。

“小月月,不哭了啊,坏人已经被大哥打跑了,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别怕别怕。”

秦风和秦阳帮父亲收拾屋子,秦元在那里跟母亲一块安抚小妹,秦月毕竟是小孩子,一会就破涕为笑,忘了那些不愉快了。

把破涕为笑的小妹秦月哄睡着以后,秦元把两个弟弟秦风和秦阳叫到了院子里。

“小风小阳,你们还是不是小月的哥哥?”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了!”

秦风回答道,秦阳也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那好,今天你们都看到了,王山这王八蛋三番五次上门来找事,这种人,就是个癞皮狗,要是不把他打怕了,他肯定还会再来的,咱们能打的过,不怕他们,可咱们仨万一出去了呢?就像这回,这个狗杂种又跑来了!”

秦元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模样恨不能扒了王山的皮肉,再一根根敲碎他的骨头!

“大哥,你就直说吧,你是不是想要把那个王山打一顿!”

秦风在旁边也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这次王山趁他们兄弟三个出去打猎,来到家里横行霸道,更是把父亲秦于水给打伤了,秦于水在早年流浪途中早就积劳成疾,身子骨并不硬朗,这一下伤上加伤,以后都可能干不了活,也不能长时间走动了,这怎么能让血气方刚的兄弟三人咽得下这口气!

“这次必须给那个狗杂种一个教训!王八蛋,敢把爹打成那样,这要是在流浪的路上,早打死他喂狼了!对了,别惊动爹,咱们偷偷的去!”

“行,听你的,大哥!”

这口怨气,秦月年岁尚小,她忘了,秦元兄弟三个可没忘,这要是忘了简直枉为人子!小妹秦月睡着以后,秦元把两个弟弟偷偷喊出来,准备再去给王山一个教训,不成想却被父亲给发现了。

“你们仨干嘛去?”

“我…爹,你看小妹刚才吓成这样,我准备去买点吃的哄哄她…”

“是吗?买东西,还要你们仨一块去吗,是拿不动那些吃的吗?再说你们买东西不应该去拿钱吗,怎么,还拿上顶门的门闩了?”

“这…我…”

秦元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脑袋上肉眼可见的流下了冷汗,秦风秦阳也默不作声,不敢回答,在装模作样的看着别处。

秦风正想着各种借口的时候,父亲秦于水又开口了。

“我还不清楚你们仨,不就是想去再打一顿那个痞子吗。”

“啊,爹,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们仨混小子的想法还不好猜吗,都写在脸上了。”

“是这么回事,你看啊,这王山都已经欺负…”

秦风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父亲秦于水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下面要讲的话。

“我知道你们是想给小月出气,但你们年轻人下手太重,我怕会闹出人命来,现在可不是我们在流亡路上那样了,出了人命,朝廷肯定会管,肯定会让你们伏法的,一命换一命,为了个地痞流氓,不值!”

“爹,就这样算了,不教训教训他,那个王八蛋肯定还会再来的!”

大哥秦元有点着急,怕父亲就这么放过那个王山,怕王山知道了自己不敢对他动手后更加嚣张。

“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去,就是嘱咐你们一句,只要别出人命,一切都好说,官府可不会管咱们这些人缺胳膊断腿的,明白了吗?”

“哎呀,还是爹你想的周到啊,走走走,小风小阳,咱们这就去,这次不把那王八蛋的腿打断,我就不姓秦!”

秦元一拍脑袋,赶紧拉着也面露喜色的秦风和秦阳,一人拿了个趁手的家伙什,急急忙忙直奔王山在杨家村的落脚点,当然,秦元手里还是紧紧攥着那根用来顶门的粗枣木棍子。

秦于水看着三个儿子一溜烟跑出了大门,咧嘴笑了一下,然后左手扶着腰,走回了屋里,跟妻子王氏一块收拾这一地狼籍。

这次王山来,虽然让他伤上加伤,但只是让身子更加不好了而已,并不是变成了废人一个,收拾些衣服,还是可以做到的,王氏在旁边叹了口气,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好让老伴秦于水能少干些活。

杨家村村子北面,赤炎帝国官道上,一支人数约百人的军队正在由北向南行走,看行走的方向,似乎是要行向南边不远处的杨家村。

这支军队,人数虽然不多,但却十分精良,个个身披重甲,在烈日下熠熠生辉,一看就是精工细作打造而成,普通人,体格稍弱些,怕是穿上就会被压垮,而这些军士却能在官道上健步如飞,足可见这些军士力量之强!

这些军士手中,还拿着一根丈六长枪,枪尖闪着寒光,一缕红缨飘飘扬扬,随着军士的行进步伐不停的晃动。

除了这些,半数军士还手持长盾,在队伍前方开路,剩下半数,手持长枪的同时,腰间还挎着一把弯刀,背后背着弓箭和箭囊,威风凛凛的跟在前方盾兵的后面。

整支军队,数十面旗帜迎风飞舞,最大的那面红旗上,书写着一金黄大字“刘”,这代表着领军者姓刘。

军队的最前面,是数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当先一人,骑一匹枣红马,头戴亮银盔,头上一根红羽飘荡,身上甲胄铮亮,刻画着云纹,脚蹬一双长靴,身背硬弓,颌下一缕长髯,看面容,年岁不是很大,顶多三十岁,不过眼神中透露出来的那种刚毅,表明了这刘姓领军者已经从军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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