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十年,黄天,黑土,赤红,嗷嚎,火光冲天,杀喊声充斥每一寸目之所及的冤枉、无奈地上,百姓冤枉,兵卒无奈,刀下亡魂,未明所以原来,杀人换赏钱,掠地耀国威,不得不也,不得不从。
群雄割据,势力权衡交错乱,谁人能独善其身,如国君尚有良心,焚尸不奢于祷告,奈何更多尸横遍野,随日月流转,星河变化,或啃食或风化,渐不留痕迹。
百姓蚕食殆尽,壮丁难觅捕,各势力强弩之末,弹尽粮绝,机关计谋算尽,终得结果,必有人运气顶绝,夺天下势,揽天下土,然气运散后,一无君王之相,二难平杀戮之心,三又如何顾及各民族,显尽昏庸残暴,奸臣阿谀奉承,当道朝野,圣贤无立业之机,官商侥幸苟活,百姓只得哀悼,天下或又轮回入混沌乱世之中…
咕叫的寒鸦充斥着乱世战场的凄凉,一位杵着拐杖带着笠帽的老人,步履蹒跚,毕竟年事已高,当路过残破的尸骨时老人总会驻足观察一会儿,然后作揖,口中悼念着。
战场的尽头再向前,有一条小路,一位少年牵着马在这候着。少年约么十一二岁,十一二岁正当喜乐无忧之年岁,可他的面容眉间却藏憋闷、可怜之意,他静静的等着,眺望着远方。
不久后,老人归来,少年相迎,老人收拾心情,撇去沉重,翻身上马,少年牵着马,向东行去。
这个时候的少年应是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要问的。他望向骑马闭目养神的老人,张口欲语,见老人没理会,便闭上了嘴,低着头走着。
日暮西斜,夕阳色染红了天空,应是走了很远,少年有些累了,抬头用恳求的目光征询老人的意见,老人点了点头。少年露出了惬意状,扶老人下马,然后满意的倒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他熟练的从随身衣物中取出一封书信,书信早已经皱褶不堪,应是有些时日,也是经常翻阅,他却依旧珍视,得空就拿出来,一撇一捺、一横一竖都不肯放过。
书信内容前半段是我们要去某地做某事,后半段夹杂了些亲切话语,与一般书信无二,平平无常。
但少年不觉,每每读完都会搂入怀中,幻想着这两人就在身旁,他可是憋了许多牢骚话要倾诉,不过不敢奢求啊,未及归期。
少年曾多次向老人询问情况,老人的回答只有“等等,再等等”避而不谈,老人明显是知道的,这让少年很是不满,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
就在出发的前一天,少年偷听到了老人与家中来客的密谈,谈话中老人多次提及了他的父母,来客是谁少年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们在南方某处。
南方,南方啊,书上说的南方,不都是不毛之地吗?一想到这儿少年神情立刻暗淡了几分。抱膝垂头,没了精神气。
“歇息够了,就继续上路吧。”老人敏锐的察觉到了少年的反常情绪,少年无气应答。
面对这种反常情绪,繁重的体力劳动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没有力气想,就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老人也就不需要分出精神来应对。
他们要返回的地方是太平县,太平县位于西北边陲之地,是少年的家乡。
路程的归期预计是两天左右,其中会路过一个小客栈,这个小客栈就是今日行程的终点、落脚点。
路上遇到的行人并不多,这让客栈也显得有些落寞、清静。老人在客栈门口下了马,先一步进入客栈,少年拴好马匹之后也随了去。
客栈不大,也没几个人,少年一眼就找到了老人,老人随意找了一桌空位,已经点好了饭菜,招呼少年过来就坐吃食,然后带行李去二楼客房。
少年打量了下四周,坐在这里的除了他们就只剩一桌,那一桌是两个男人,看起来都很高大,长相并不是本地人模样,头上围着头巾,穿着略蓬松的麻布衣裤。
两个人大口喝酒并高声阔论着什么,因为说的不是本地语言,少年是听不明白的,只觉得声音很大。
那两个大汉这时也注意到了这个小伙子,举手招呼,邀请少年一同畅饮,少年赶忙挥手解释道:“我不会喝酒。”少年不知是自己的动作还是语言被对方理解,两大汉同时露出了笑意,转头继续,不再理会少年。
吃过饭后,少年扶着老人登上了二楼,打开房门,发现这个房间不大。一张床榻,床榻倒是很大的,一老一小绰绰有余。两个凳子,一张桌子,墙上挂着不知从何地淘来的铭志诗,一看就是那种满腔抱负却不得志的落魄书生所著。
少年将行李放到桌子上后,又无事可做了,坐着凳子,脚刚好够着地,手放到桌子上拖着自己的脸,望着墙发呆,思索前因后果。
严格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他想要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在父母不知因何事离家后,心情沉闷,其它好友都去学堂,自己无事只能闲逛。
这一天恰好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自己略小的孩童站在一块儿和自己一样高的石头上给其他孩童做着慷慨激昂的讲训。
“我听人说啊,只有出了太平县才能成人,在县里呆着永远长不大,那些儿女情长啊,家长里短啊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根本不足挂齿,大人可都是胸怀大志的,根本盛不下这些小事。”孩童学着大人的模样,伸着手比划着,声情并茂。这刚刚好触及了少年,引着少他驻足停留。
少年蹲着想了半天,认真分析完后给予了自己心里的最高评价:“哼,都是小孩过家家的胡话,乱话,我才不信。”然后快步返回家里,开始密谋出行行动,等待时机。
这次本来应是老人和老人的仆人同行的,在少年的苦苦哀求、软磨硬泡下老人终于同意同行,但同意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少年必须完全听从自己的安排,少年拍胸脯保证,只觉计谋得逞,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出去转转也好,最近这孩子是越来越古怪了,房子里堆满了收集来的太平县外的地形图和行进路线。真怕这孩子那天脑子一热,自己跑出太平县。现在这世道不同以往啊,太平县外可没那么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