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食堂内,江悦刚打好饭菜准备找个位置。
远远地便看见郑真与齐森朝她猛招手。
她走过去坐下,齐森便问:“经理,是真的吗?”
“……什么?”
“就是,”齐森压低了声音,“就是吴总啊,还没有女朋友吗?郑真说他家里让他去相亲。”
江悦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郑真,对齐森道:“客户的隐私是这样随便打听的吗?”
而后又对郑真说道:“工作手册里划重点的是什么?”
两人齐齐低头:“不准打探顾客隐私。”
江悦又道:“知道上一个私人管家是怎么离职的吗?”
两人点头。
那件事情在外部闹的不大,但在酒店内部却是掀起了涛天巨浪。
原因很简单:嘴碎。
上一个私人管家是个男生,叫何家为。
而他跟进服务的VIP是酒店长期合作方的女朋友,虽然不是明面上的女朋友,但合作方却当正牌女友对待。
而那时,酒店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正牌女友。
直到客人在一次酒后与朋友吐槽起来,被何家为听到,而后他便当作是谈资说了出去。
但他也不是故意说出去,只是在同事间聊天的时候,话赶话的聊到那里。
于是,这个事情被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来,再后来这事儿被客人知道了。
她一没闹,二没说话,只是把合作方请来,再到总经理办公室一坐。
何家为被开除,那次被开除的还有两个,另外两个就是被客人撞见抓了现形的人。
而后,合作方的合作也没有了,至此,酒店对员工的培训更加严格,甚至很多看似可有可无的条例也被写进了员工手册里。
江悦又想起在酒店里周权的提醒:“作为一个圈内风评上佳,且一直未婚的钻石王老五,我们吴总的‘人身安全’问题也非常重要。”
江悦不得不敲打着两人,生怕她们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走了不该走的路:“严格来说,八卦没有问题,但至少也不是客人还在店期间,我们拿着客人的钱,可不是来给客人添堵的,而且,个人隐私这种东西,是非常微妙的,有的人不在乎,有的人却很看重,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去捅破每一层窗户纸,不管窗户里有什么,好奇心都给收住了,别到时候因为一个念头偏差害了自己。”
“我不是在开玩笑,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客人的意思,你们别以为客人没有明说,就当作可以。这样想,就错了。”
这话是说给郑真与齐森两人听,但她知道这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江悦顿了顿:“今天的话可能有点重,但都是为你们好。以后每周一把员工手册的条例选两到三条作讲解,要让每位员工都清楚,手册不只是发来就收起来的,上面的内容也一定要熟记于心。”
郑真与齐森两人心里都不好受,毕竟只是想单纯地八卦一下,却没想到挨批评。
但两人听了江悦的话后像一语惊醒梦中人一样都齐齐点头。
差点就要犯错了。
吃完饭,齐森拉着郑真离开了,江悦走在后面,慢慢地隔开了距离。
回想起老陈还在的时候,她还能去老陈那里说上两句,顺便再出个员工培训方案。
而老陈却突然请假了,她也联系不上,只能望空而叹。
下午三点左右,江悦接到周权的电话:“江经理,麻烦帮我们准备一个包间,不用太大,再准备好茶水点心,半小时后有位贺小姐会过来,请帮我们接待一下,我们还要再晚点才会到,麻烦了。”
江悦记下来,联系好酒店的咖啡厅,先把包间预定好,再准备好茶水等放在包间里就在酒店大堂静静等候。
约十分钟后,一辆招摇的跑车带着独有的轰鸣声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礼宾拉开了车门,一个双脚踩着细高跟的女人从副驾驶上下来,她朝着驾驶室里的年轻男子挥手道别,然后迈步走进了酒店。
她走到前台,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精致的脸,漫不经心道:“找吴信宇。”
前台愣了一秒,才反应吴信宇是VIP吴总,于是立马呼叫了江悦。
江悦本来就注意到了这位客人,前台一呼叫,她就知道,贺小姐人到了。
将人带到预定好的包间内,江悦道:“贺小姐,需要喝点什么?”
贺晴淡淡道:“白开水就好。”
江悦了然,很快将原本的茶水换成一杯白开水带过来:“贺小姐,吴总稍后就到,请您稍坐片刻。我就在门外,您有事请叫我。”
贺晴点头。
又过二十分钟后,吴信宇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近。
江悦迎上去:“吴总,贺小姐在这边。”
吴信宇面色微沉,声音却毫无波动:“好。”
待吴信宇进去后,江悦准备关上门,只听吴信宇道:“不用关门。”
这一言一出,连着贺晴也都回头看了过来。
江悦手一顿,只能站的离门更远了。
周权也同她站在一起。
远远地能从门里看见吴信宇的侧影,偶尔还能听到贺晴的声音:“……这是共赢的事情。”
“我不需要这样的共赢。”
又大概过了十分钟,吴信宇率先从包间内走出来,贺晴也出来了。
只听贺晴冷冷道:“吴总,大家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不用那么认真,既然谈不拢,那您也不必生气,而且,”她顿了顿,“伯母的心思您也知道。”言于此,便不再说话,戴上墨镜越过吴信宇离开了酒店。
江悦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只知道吴信宇的脸色很差,差到他又回了包间内关上了门,然后江悦听到了他在打电话与谁说话,语气有些不好,甚至是恶劣。但听着模糊的话语,又像是在跟他母亲打电话。
江悦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吴信宇,不管是被她用硬币恶搞,还是后面酒店发生的事情,他似乎永远很大度,虽然言语间有些咄咄逼人,但行动上却没有。
像那误工费与医疗费,虽然说是让她给,但除了说以外,并没有让江悦签署什么实际的条款,更多的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比如吃一顿饭抵一万。
一想到还有九万的债务,江悦眉头微皱,她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两步。
近五分钟后,吴信宇才从包间里出来。
似乎内心的话都说了出来,所以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更精神一些。
他一眼就看见了离门最远的江悦,皱着眉,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他想起母亲在电话里最后说的话:“你工作那么忙,你不相亲、不联姻能结的了婚吗?难道你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吴信宇眼前模糊了一瞬,却发现他只能记起个模糊的影子,而脸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摇了摇头。
周权连忙上前道:“吴总,您没事儿吧?”
“要不先回客房休息。”江悦也赶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