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这个名称,很久以前叶明皙就给她安上了。
可是不工作怎么办呢?
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要靠着她,她不能停下,更不能倒下,只能一直一直前进着,不停歇。
所幸一夜无事,晏会到晚上十点也终于结束,客人陆续离场,而吴信宇也没有再为难过她,在会场门口就让她原地解散。
因此江悦也睡得一个好觉。
起床后,她先打了个电话到洗衣房,确认吴信宇的衣服已经洗好了,就让送到客房部,早餐依旧在她的陪同下送到了房间内,连同着洗好的衣服也一并送到了房间里。
周权早就站在房间里汇报事项了。
看到她进来,立时停止汇报,吴信宇则道:“继续。”
周权只好继续汇报今天即将展开的事项。
江悦将早餐摆放好道:“吴总,早餐已经给您送到了,还有昨天的衣服也已经洗好了。”
“嗯,费用付了吗?”吴信宇道。
江悦忍着道:“已经付了,吴总请放心。”
吴信宇点头,示意周权继续。
江悦无声地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瞬间将拳头捏紧,过了两秒才放下。
忍住,顾客是上帝,上帝能决定她的生计,还有三天,她相信她能忍下去。
而且接下来吴信宇的行程周权大概跟她讲过,基本不会在酒店。
宣宇集团总部在京都,吴信宇自然要多呆在公司里,只不过这个酒店里还住着各方的代表,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值得他费心的停留一下。
她现在只想吴信宇快点吃完,然后把他送出酒店,她就可以专心做自己的工作。
正想着,手机响了一下,是郑真发来的信息:我们要来8888了。
因着昨天吴氏夫妇的临时到场,郑真只好被派上场跟着,现在她要来,就意味着吴氏夫妇也跟着来了。
江悦立马整理一下仪容,随后就听到了郑真的声音:“吴董、余董,这边请。”
趁着人还在拐角处,她敲响了房门,周权开的门:“?”
“周助,吴董和余董过来了。”话音刚落,郑真等三人就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
周权与江悦立马迎上去:“吴董、余董。”
吴润中一如往常地沉默着点头,余云娟则笑迎迎地道:“小周呀,辛苦啦。小江,你也辛苦啦,没累着吧?”
江悦连忙回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听到动静的吴信宇从屋出来将二人迎进屋去,同时给周权使了个眼色。
周权了然,没有进屋,同时又对着江悦道:“江经理,稍后吴总会去公司,需要用车。”
江悦不露声色道:“好的,周助,那我帮吴总准备车子。”
周权点头。
关上门的前一秒,见吴信宇的声音传出来:“……不是。”
然后房门关上,江悦与郑真相视一眼,两人很自觉的退到离房门三米外,江悦连忙打电话让礼宾准备车子。
郑真看着江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悦道:“想说什么?”
“八卦。”
“上班时间……”
“知道,上班时间不准讲八卦,那吃午饭的时候我再说吧。”
江悦无奈。
约过了二十分钟,江悦与郑真将近期的工作重点都讲了个遍,8888的房门才再次开启。
两人忙迎上去。
“吴总,车已经大门口等着,您是现在就准备出发吗?”江悦道。
吴信宇点头,道:“先送他们。”
他指的是在他后面出门的吴氏夫妇两人。
“爸,妈,酒店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们先送你们回家,我再交待一点事情,待会儿去公司。”
余云娟:“一辆车走不挺好,先送你去公司,再送我们回家。”
吴信宇抿嘴看着,吴润中开口了:“行了,你去忙你的,工作要紧,其它的回去再说。”
说着,便半推半拉地带着余云娟先走了,郑真则快速的跟上两人。
吴信宇轻呼一口气。
“吴总,那再给您准备一辆车?”江悦道,原本预计给吴信宇的车,被他自己给了父母,那现在他也要出门,是该准备车吧。
吴信宇道:“不用了,公司车已经到了。走吧。”
最后这句是对周权说的。
江悦将人送到酒店门口,一辆反射着灯光的黑色轿车已经停在门口,吴信宇坐上了后排,周权坐在副驾。
车子引擎发动,沉稳而内敛,待车子滑上车道,江悦手机响了起来。
是酒店的号码,她接起来:“江经理,这里是前台,刚刚有客人退房,让转交一封信给您,您方便来取一下吗?”
“好的,稍等。”挂上电话,江悦便前往前台。
酒店因为是服务行业,有时候会收到客人的感谢信之类的,但江悦自认近两年直面客人的时间比较少,会收到信件的概率很小,会是谁给她的呢?
带着三分好奇,她来到前台。
“知道是哪间房的客人吗?”江悦问,这很重要。
前台摇头,将信递给她:“不知道,客人没有透露姓名。”
但确定是住店客人,虽然每个人都有信息,但整个酒店可能住了上千人,前台也不会一夜就把所有人都记住。一般容易记住的是常客或者长住房客人。
江悦了然,接过信件,信封是酒店的专用信封,只见封面上是几个娟秀的字体:客房部江经理亲启。
信封口还用双面胶给粘死了,她不得不撕开来。
只一打开看里面的第一句,江悦就将信给折了回去。
是阳霄平写的,至于内容还不清楚,她快步离开前台,进了卫生间的隔间里,慢慢地将信件展开来。
那是一段不长的文字,通篇只写了三个主题:回忆前尘往事、痛心错失爱人、请求给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末尾还附上一个地址与时间,地址在京都的二环某家餐厅,时间则在本周周末,也就是明天晚上。
江悦揉了揉眉心,突然感觉,人生想要一直继续往前看,怎么就那么难呢?
总是有人会跳出来提醒着,那些已经发生过而又无力改变的过去;总会有人提醒着那些过去种种的难堪。
她将信件撕了个粉碎,扔进了马桶里,一起随水冲走。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