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拼命搜刮自己的聪明才智,央求他:“我得留下来照顾她呀,刚才谢谢您,您忙就请先回吧。”
我看不透他的表情,却感觉他好像笑了一笑,“掌灯,上去。”是不容再议的口吻。
无精打采极不情愿地在随他回到楼台上。此时,演奏已在进行中,“嵩里行”的旋律漫天飞舞。
上来后他便加快步伐走到那大官爷旁边说了几句什么,接着站在那里再也没有看我这边一眼。我只有杵在那儿提着个灯笼傻呆呆地站着,演奏还很有一会儿,我想:得,反正也没人注意我,待会儿悄悄溜下去也行。
从来没有这样有距离地欣赏过乐班的弹奏,难怪那些人爱听呢——原来站在欣赏的角度和乐伎的角度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也可谓是一种享受吧。
也就是离**这么近的距离,我才听得到有人呼“魏公”。我吃惊:那坐着的老头就是传说中的曹操了?这家伙还真会自得其乐,居然专叫人演奏他的诗改编的曲子。
接下来一个声音让我又差点晕倒,刚才撞我又被我骂的男子居然称曹操为父亲!!冷静冷静,我告诉自己,未爱你也算久经场面的人,不要被这点吓到。怎么办?三十六计溜为上策啊。
我去与亭子间里的两个会合,昏倒的已经醒来,我问她:“你这是怎么啦?”
她低着头没讲话,另一个倒替她回答了:“她呀,八成是听说那个曹植要来,激动得昏过去。”
“曹植是谁?跟那个老头有关系吗?”
她的嘴巴张得老大:“啊,你不晓得?魏公的三公子啊,不过可惜,今天不能看到他了。”
“你们见过他什么模样吗?”我问。
她们摇头。唉,没见过就这样子,不会吧!
第二天,我蒙着被子还没睡够就被班主派来的人叫起,“未爱、叫未爱的到琴房来一下!”
“什么事?”我想我在这里无名小卒一个,第一次被人直呼名字还那么大声。
班主的表情有点莫测,他看了我两眼,说:“咳咳,曹府让人来叫你去独奏,为他们公子庆生。”
“我的琴艺欠佳,不宜登堂入室表演,请让其他人去吧。”我慌忙推脱。
“你以为这是能推脱的吗?如果不是曹公子指定让你去,你说我会叫你去吗?哼!”
什么什么?我的思路有点断,是曹公子让我去?不由分说,曹府来的几个人拿过我的琵琶把我像小鸡一样拽进一顶轿子就抬将出去。
轿子终于停住,有个女人出来接我,引领我进去。曹府没有我想象的奢华倒多几分素雅,但我无心欣赏,心里琢磨她要的把我带去哪里?
终于在一间貌似书房的门口停住,她叫我进去。我狐疑地推门跨入,一个男子背对着我坐在那里好像是在看书。我立在门口冲着这个背喊:“是谁要听曲啊?”
“就是我。”他转过身来后,我下面的话就咽回肚子里去了,居然是昨晚跟我撞个满怀的那位。
我的脑袋里又开始汹涌:这家伙就是曹操的公子了,他把我单独叫来目的不会只是要听曲吧。不管,我握紧手里的琵琶柄,他要敢乱来就给他一击。我怀里抱着琴,挪到边上。
他步过来围着我看了一圈,笑起来:“呵呵,你怕我?我有这么可怕么?”
我才不会承认自己怕他,席毯而坐摆好姿势,仰起头问他:“对了,请问您要听些什么?”
他竟有些惊奇地说:“你……想弹什么就弹什么。”
哼,我就会那么几首,于是哗啦哗啦弹开了。边弹边偷眼瞄向他,只见他背着两手在那好象在想什么心事,忽而眉头皱起忽而轻叹一声,我不禁有点火大,好歹我也是仙女,仙女给他弹曲还那么轻嫌,我弹得真有那么差吗?
他奇怪地转过头来看我:“怎么停了?”
“对不起曹公子,我心手皆拙,弹不出你喜爱听的曲子,请赏我回去勤加练习吧。”
起身就要告退,他伸手拦到面前,“且慢!今天是我的生日,晚上会摆酒宴请各方名士。说实话,你的琴艺实属一般……”
“一般还叫我来干嘛,我早说我弹得不好不登大雅之堂,抱歉您晚上的宴会我无法奉陪。”我已不想继续扯斯文。
“你听我说完嘛,如果叫你晚上来弹就不会叫你现在过来,关于昨晚一事我想对你说声抱歉。哦,我姓曹单名植。”
我不禁哑然,这就是那个少年才俊曹家三公子?“你是曹植?不用对我这等小乐伎抱歉,我不敢当的。”心里却嘀咕:什么人呀,把我叫来来个自我介绍,以为天下女子都非得钦慕你不行?我可对你这种细眉毛长眼睛的人不感兴趣。
他亲自送出曹家大门,安排我上轿后方才离去。原来今天是这位小爷的生日,看来如果将来他老爹称王了他极有可能会是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