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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流涌动

山脉深处,有两人拖带着某物缓步上山。

随着冬雨的到来,本就艰难前行的两人,只能就地找了一个山洞避雨。

“艾瑞丝小姐,我出去找点食物吧。少爷等下醒来一定会闹着说肚子饿的。”山洞内一名老人说道。

得到艾瑞丝的首肯后,老人便走出山洞随之消失在雨幕中。

艾瑞丝也不知道这位仆人奥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知道在那篇洁白的光芒退却之后,奥顿便急匆匆的从树林深处跑出来,紧张地查看杨凝言的伤势。

艾瑞丝就只能把奥顿,当成是杨凝言早就安排在附近的后手了。

不过,幸好奥顿及时出现,背起昏迷的杨凝言以及在逃亡的路上,制作了一个简陋的担架,要不然只靠受伤了的自己,那可就真够呛了。

看着昏迷着的杨凝言,艾瑞丝想起他召唤出来的浮空盾牌、流星般的箭矢还有那光之屏障,这种种迹象都表明眼前的这位“医生”没有那么简单。

“他到底是谁?”伴随着这个疑问,艾瑞丝拖着伤躯渐渐地睡去。

“哗啦啦!”

初冬的第一场雨下的异常大,偶尔还会有少许的雨花溅到昏迷的杨凝言脸上。

“提示:击杀本位面的骷髅战士、击杀本位面的幽灵,击杀………”

“提示:驱魔人级别:驱魔教士(3500/5000)系统会根据先行者击杀的亡灵生物的级别,给予先行者相对应的数值,数值越高其先行者在驱魔人阵型的威望越高,同时回归时遗迹位面给予先行者该任务世界的评分越高。”

刚刚苏醒的杨凝言被这铺天盖地的系统提示弄得头痛不止,下意识地拿手捂着脑袋,缓慢的睁开眼睛,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面积不大的山洞,靠在山洞的墙壁沉睡艾瑞丝。

杨凝言快速的掠过位面系统的提示,大多都是击杀提示,还有那可怜的25点生命值和15点精神力。

杨凝言想轻声坐起来时,发现腰间的一丝不适,来自于祸乱砍击中的位置,杨凝言打开位面系统发现,身体状态中除了虚弱的外,还有一个腐蚀的提示。

杨凝言缓慢的打开艾瑞丝包扎得紧紧的绷带,发现被砍中的位置已经结痂,但是伤口却时不时的裂开,再愈合。

应该是体内的综合药剂和砍穿的腐蚀效果在做斗争。

杨凝言看着依然在为自己治疗的综合药剂,有点惊讶于综合药剂的续航能力,只是很快位面系统便提示综合药剂效果消失,杨凝言默默地再拿出一瓶负面驱散药剂,一分为二。内服一半,外抹一半,然后自己给自己包扎起来。

“高阶亡灵生物的攻击或多或少会伴随着负面影响的效果。到诺顿家的领地后,要尽快让光明教会的神官帮你驱散身上的负面效果才行。”

杨凝言转头问道“吵醒你了?”

艾瑞丝无力点点头,欲言又止。

杨凝言继续说道“跟我说明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呗。”

艾瑞丝便大致的说了一下杨凝言使用完庇护后,奥顿出现带着两人离开了那处战场。

杨凝言皱眉道“奥顿?他怎么在这里?”

艾瑞丝有点错愕地问道“他不是你安排的后援吗?”

“后援?”

杨凝言连忙打开位面系统重新阅读起刚刚被自己忽略的位面提示。

“没有?!”杨凝言惊讶地说道。

“没有什么?”艾瑞丝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杨凝言连忙回答道,只是此时他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就在这时,山洞外的雨幕走进来一个用外套裹着果实的老人,正是奥顿。

奥顿似乎听到了两人言语一般,还没等杨凝言开口提问,自己便率先开口说道

“少爷啊!老奥顿放心不下你啊,所以才让那个威廉自己前往诺顿城堡,我一个人回来找你,你看看,你都变成什么样了啊!我回去怎么跟老爷交代啊!”

老人一顿哭爹喊娘,眼泪鼻涕双管齐下。

让一旁的艾瑞丝都有点为奥顿的忠诚所动容,杨凝言看着老泪纵横的奥顿,也就没有问下去的意思。

然而山洞外又进来一人,紧张的众人都摆出战斗的姿势,来人见此现状立马高举双手说道“很高兴见到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斯卡,是诺顿家族的管家。”

奥斯卡见众人没有撤销警戒便小心翼翼的从衣服的暗袋里掏出一枚狼头徽章,说道“爱丽丝小姐很担心诸位的安危,便命我作为先头部队来寻找诸位。”

离洞口最近的奥顿小心翼翼接过徽章,递给艾瑞丝。

艾瑞丝再三确认徽章的真伪后,松了口气说道“先前与爱丽丝的书信中,她的确有提及到诺顿家来了个新管家叫奥斯卡。”说罢,便示意众人放下手中的武器。

艾瑞丝看着一尘不染的奥斯卡说道“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般能耐。”山洞外明明大雨磅礴,而这位奥斯卡身上则一处水渍都没有,显然是为实力不俗的高手。

奥斯卡微笑道“艾瑞丝小姐廖赞了。”

随后奥斯卡又说道“诸位的伤势不容小觑,我这就回去与小姐汇报,部队离着不远,请诸位在此稍等片刻。”

奥斯卡在转头从新步入雨幕前,与杨凝言对视了一眼,点头示意。搞得杨凝言有些莫名其妙,努力回想,在弗格斯·米勒的记忆中也未曾见过此人。

——————

这场雨越下越大,雨幕中,有一支百人队伍在森林中缓步赶路。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后面的马车内是杨凝言和威廉两人,奥顿自告奋勇地跑到车厢外去当车夫去了。

而艾瑞丝早已被瑞恩家族的现任家主爱丽丝请到前面的马车上叙旧,驾车的则是奥斯卡。

车厢内,艾瑞丝时不时得提醒爱丽丝回到领地后,一定要先找位神官帮助杨凝言驱逐身上的负面状态。

“啧啧啧,女大不中留啊,想不到你这次返乡还能顺便捡个小男友。”

面对这位儿时玩伴,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你以为我是你吗?老女人老女人,再老一点就真的没人要了。”

爱丽丝故作痛心疾首地说道“不亏是在都城待过的女人,找男人的手段就是比我这种乡野丫头强。”

艾瑞丝突然很正经地说道“其实那个奥斯卡就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未等爱丽丝回应,前面驾车的奥斯卡便说道“我听得见的。”

爱丽丝拍着艾瑞丝的肩膀,笑道“我馋他身子已经馋了很久了,只是他宁死不从而已。”

一通打闹后,艾瑞丝便说道“其他两支队伍到聚集地没?”

爱丽丝摇了摇头说道“有一支已经完全失去联系了,另一只正在往聚集地赶。”

艾瑞丝皱眉说道“那些亡灵生物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在北境内如此横行。”

爱丽丝依然摇头说道“五年前便已经有亡灵生物现身北境的传言,只是传言终究是传言,当时北境并没有理会”

“直到一年前,我们才真正地确认亡灵生物的真实存在,只是这一个月亡灵生物的数量急剧增加,也不知道为何会从原本的暗处活动,变得如此肆无忌惮。这一年里我多次联系温莎公爵...”

艾瑞丝轻声问道“父亲没有理会?”

爱丽丝说道“不,温莎公爵出动军队大肆搜捕。可亡灵生物的数量不减反增,正当我要越过公爵直接向国王汇报时,这场瘟疫便出现了。”

听到爱丽丝的陈述后,艾瑞丝陷入了沉默,爱丽丝见状,便也不再言语。

只是片刻后,爱丽丝受不了沉默的气氛,便用双手拍打艾瑞丝的脸颊,像是给艾瑞丝打气般,让艾瑞丝恢复了一丝精神气,双女又回到打闹的气氛。

此时,杨凝言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听着雨水拍打在甲士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先生对北境的亡灵生物有什么看法?”

杨凝言随口说道“没有。”

威廉听到这个的答案,有些失望地沉默下来。

杨凝言撇了他一眼,说道“北境内频繁出现亡灵军队,甚至出现更高阶的祸乱。这不可能是一次半次的人类怨念所能积攒出来的,应该是有高阶巫师不知道以什么手段跨过了光明教会设置在沼泽森林的结界在北境肆意的创造亡灵生物,又或者是光明教会的结界出现了纰漏导致亡灵生物直接跨过了结界到达北境。”

杨凝言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不过也不能排除,有人学习了被驱逐前巫师留下的书籍,在北境内制造亡灵生物,只是我不相信有人能在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有能耐制造出祸乱这种高阶的不死生物而已。”

沼泽森林的结界是千百年前光明教会和驱魔人联手把巫师驱逐到沼泽森林后,由光明教会的教皇亲手创造的,此后教会便一直留有一位红衣主教和一位当代教会的大能一同驻守,在北境监测结界的稳定性,如有异样便会通知教会派人前来修复。

但是千百年来结界都稳定如初,即便是驻守的红衣教主想要出手干预结界,同驻守的教会人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因为被派来一同驻守的人必须是对教会绝对忠诚的。

“难道真的出现了一位无师自通的巫师?”

寻遍弗格斯·米勒的记忆,历代驱魔人的典籍里都不存在这么一个人,驱魔人家族也不允许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杨凝言摇摇头,驱逐心中的思绪,情报太少现在很容易先入为主,一切等见到那位屠龙英雄温莎公爵再说。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便能到达诺顿家族的领地。

——————

北境与南部接壤的某处,一队百人队伍正在打扫战场。

一位穿着体面的白发老人站在一块硕大的岩石上,正看着一份金鹰刚送到的信件。

时儿会心一笑,时儿皱眉不止,而老人身后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背负宽剑的中年男子说道“可以出发了。”

白发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先不急着赶路,沿路看一下还有没有亡灵军团。”

中年男子面露难色地说道“我家主人的意思是尽快结束这一切。”

白发老人摆摆手说道“你家主人也让你听我的。”

中年男子也没有坚持,便和老人站在岩石上看着脚下的战场。

白发老人思索片刻后又说道“传信给边界上待命的三百人,可以进入北境了。不过让他们不要招摇,更不要和亡灵生物战斗。”

白发老人继续说道“还有你家主人那支百人小队也可以进入北境了,一样不可招摇,先与我们汇合再说。”

中年男子点头说道“哪边界的军队?”

白发老人说道“先不急。”

中年男子听罢,便领命转身指派任务。

白发老人走回自己的帐篷小声念道“一锅端。”而白发老人脚下的那片战场,躺着满地的白骨和腐烂的尸体,数目足有数千之多。

——————

北境内,先前因为失去一支百人亡灵军队而怒发冲冠的红发女子,看着传回来数千亡灵被屠杀的画面,没有丝毫的愤怒。

只是平静地对身边的年轻男子说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男子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红发女子所在的房间。

——————

北境一条荒废的村庄内,荒凉的街道上,一位身穿纯白长袍的老人。看着无人的房屋,说道“这里曾有我们最虔诚的信徒啊。”

突然一位面黄肌瘦的女人怀里正抱着一个婴儿,匆匆忙忙的从街角跑到街道。

也许也没想到,这荒凉的街道上还有人,女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冲过来说道“老人家,求求你把我的孩子带走!”说罢,便把手中的婴儿硬塞到老人手中。

见老人接下婴儿后,女人便抽出偷出来的小刀。

见女人抽出小刀,老人举起了右手,却没有任何动作。女人慢慢的举着小刀,颤颤巍巍地转身往原路返回,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一阵马蹄声响起,有五骑从街角处冲出,女人大声嘶吼着吸引他们的注意,随后便往前面的五骑冲去。

五骑把女人团团围住,戏耍这中心的女人。

老人低头看着被强行塞到怀里的婴儿,婴儿异常的虚弱,在老人怀里轻轻哆嗦。

老人慈祥的看着婴儿,随后叹息道“我们难辞其咎。”说罢,便随手一挥,一道柔光包裹着婴儿。

片刻后,原本虚弱的婴儿便大声哭喊起来。

婴儿的哭声吸引了那女人和戏耍女人的五骑,女人先是错愕,自己的孩子因为饥饿,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大声哭喊过来。

随后女人意识到这五个恶魔还在,便大声喊道“为什么还在这里,快走啊!”

那五骑看到街尾居然还有一个老头,这可是意外之获。便留两骑看守这女人,其余三骑则策马向老人冲去。

三骑中最年轻的男子说道“今天又能尝到肉味了!”听闻此言其余两骑也随之兴奋起来。

只见老人伸手向前,五指张开,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听到了你们肚子里面真诚的祈祷。”

三骑像是被硬物撞到一般,直接连人带马被撞飞回到最初出现的转角。中途还与继续戏耍女人的两骑撞在一起,两骑也随之一起飞到街角,五骑连人带马当场毙命。

老人来到还手持小刀,完全没有回过神来的女人身边,轻声说道“孩子应该呆在母亲的身边。”说罢,便把手中的婴儿还个女人。

老人转头说道“小南,给这位可怜的女士准备一些干粮和水,还有一匹马,让她离开这里吧。”

突然一位身穿黑色劲装的银发冷艳女子出现在两人身后,手里拿着一包裹的干粮和水,肩上还扛着一匹马,随意丢在女人身旁。

老人说道“我们去一趟那处吃人的地狱。”说罢,银发女子和老人便大步往街角方向走去,街道两边破败的房屋里,陆陆续续走出八个同样身穿黑色劲装的人,跟随老人的步伐一同前进。

很快街道上便只剩失了神的女人和依然嚎啕大哭的孩子。

良久后,这个被囚禁了数个月的女人,缓缓蹲在街道上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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