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抿唇不语,一双眼睛似要把村长从骨子里看穿一样。当年若不是村长,他怕早已经要被全村人用一把火烧死了,可如今这又算什么?给他一个甜枣再送他一巴掌吗?
村长见苏瑾也不说话表态,一时间有些难为情,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些尴尬的笑容。毕竟这孩子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在世上了,不都说人和人相处久了,就会从朋友变成胜似亲人一样的吗?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那妇人一番话给打了断。
“村长,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善人,但现在万不是仁慈动善念的时候,全村几百口人的性命呢!可全系在这小子身上了。”
“这我知道。”村长摆了摆手,示意那妇人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村长,你可别忘了,这孩子刚一出生,父母就相继双亡,等他长得大了,又把自己的爷爷奶奶克死了。这还指不定以后要客气多少人呢!”
“要我说呀!这就是个祸害,是个隐患,不让他走,全村人的性命迟早都得没了。”
“就是!快赶他走吧!”
村里的人讲究迷信,众人把所有的矛头纷纷指向了苏瑾,认为他就是一个遗千年的祸害。
苏瑾的奶奶被下葬没过多久以后,苏瑾就被驱逐出了村子里,原因是他克死父母和自己的爷爷奶奶,是个极为不祥之人。
苏瑾被赶出村子后,几经周折来到了他读书识字,后来工作的地方。
可正当他春风得意,风声鹤唳之时,他在一次做手术中,手术室里竟然莫名其妙的燃烧起了熊熊烈火,那烈火烧尽了里面的一切,苏瑾一时间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院里领导也为此顶了巨大的压力,多此有人让苏瑾滚出医院,并且频频聚众闹事。
不出意外的,这件事情惊动了省城里的公安机关人员,引起了省城政委的重视,警方出面制止了这次即将要发生的暴力事件。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是下着极大雨的一天,天上的闷雷几乎要把天给凿个大窟窿,苏瑾被停职后,就整日窝在家里,看一些恐怖类型的小说。
可那知道,突然间一堆人闯进他的家,拿起他的家具就是一通砸,他上前去制止,被那些闹事的人揍得爬不起来。那些人也不拿钱财,也不杀人,似乎是在宣泄,砸完就走,周而复始,连续好几天。
苏瑾事后也在当地派出所立了案子,那些闹事的人被抓进去牢教了一番后,没过多久又被放了出来。那些人被放出来后,继续周而复始的上苏瑾家来骚扰,苏瑾最后被逼得寝食难安,不得以搬离了住的地方,可那伙人他搬那里,都能找到他,最后被逼的走投无路,干脆离开了以前的那座城市,来到了现在的盐城市。
在刚来Y市后,苏瑾是终日在浑浑噩噩中渡过,在把当医生这些年攒下点儿钱花得差不多,饭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住的地方也换了好几处,被房东撵出去那也是常有的事。
“唉!你说你一有手有脚的大小伙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在这里混吃等死,我告诉你啊!下个星期你要是再不给我把房前还上,我立马就把你赶出去!”这是苏瑾第十个房东了,这个房东是一名东北人,说话老带着一股浓烈的东北味儿,身高一百七十六厘米,身材魁梧,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东北那旮瘩的。男人指着苏瑾的脑袋,一脸恨铁不成钢,颇有些痛心疾首的模样。
“呵?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长这么一张脸,谁会要我?我的手已经废了,我还能干什么?”苏瑾扬起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自嘲着摇了摇头。那次事情,让他拿手术刀的手彻底的废了。
“你瞅瞅你那样,年纪轻轻的自暴自弃什么!?”房东满眼嫌弃的撇了眼苏瑾周身的狼藉,接着叹息了一声:“唉~我看你也怪可怜的,不如这样,我给你找一打工的地方,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能让你有口饭吃,付的起这房租。”
“呵呵,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又长这副鬼脸,人家会要我吗?”苏瑾抬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嗤之以鼻的冷笑着道。
“要啊!他那边就是整理一些文档。刚好现在缺人。”那老板眉毛一挑,立即高声道,接着,又黑着一张脸语重心长的说教道:“小伙子,我跟你说,做人他在艰难也不能自暴自弃!你还年轻,前途那是不可估量,你怎么就能自爆自弃?!”
苏瑾自那件大火事情后,就一直心存芥蒂,潜意识的认为自己当真就是个祸害,是个扫把星,谁接近他,谁倒霉。
“谢谢你,我明天就去。”苏瑾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人家没有立即撵他走,还给他介绍工作,那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再不识趣,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那好!我现在就把地址给你,赶明天你早点儿去那里报道。”房东说着回屋里找里张纸笔,写下了地址,走到屋外给了苏瑾。
苏瑾接过纸条,深深的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而后目送房东离开。第二天一大清早,苏瑾就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来到了他上班的地方。
这是一家规模很小的医药公司,总人数加起来不过一百人。老板同他那房东一样,都是东北人。一听他是他房东介绍来的,也没细问,交代了些工作上的事和工资待遇就给他安排了工作。
本身呢,这样的生活虽然平淡无奇,但对于苏瑾来说,已经是不错,可偏偏天不随人愿,这样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又被敲碎打破了。
熟悉的手机铃音在太阳初升的清晨响起,苏瑾睡意朦胧的眯着眼睛去找头边的手机,拿起一看原来是房东打来的。
“喂,大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苏瑾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是没有睡醒,带着一股别样的性感。
房东倒是不急着说事,反而是接二连三的叹息着,完全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