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水云也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帝凰现在看起来很正常,但连月提醒过,她是个嫉妒心较强的女人,如今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在唐昭应的带领下,水云跟着来到偏房,这个房更离谱,一个窗户都没有,房子四角都摆着一张漆黑的木桌,上面站着一根白色蜡烛。除此之外,水云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等唐昭应点亮手中的红烛之后,水云见到中央的圆桌上,放着一只瓷碗,里面有暗红色的液体,从刚刚的味来判断,应该是血。
没有任何解释与说明,水云就被唐昭应拉到桌边的椅子上,还被要求闭上眼睛。水云乖乖照做,她听到蜡烛被放到桌上,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一点冰凉沾上她的脑门。
水云身体一激灵,巨大的抗拒感滋生出来,可唐昭应一句话让她老实了:“传承若失败,你的一家都会被你拉进死牢。”虽然这是个陌生大陆,但水云不是无情的人,她不想牵连无辜。
冰凉的感觉很快就结束,唐昭应说完结束,水云立即睁眼,看到桌上被动过的瓷碗她就明白,自己额头绝对被血沾了。她忍不住问这究竟是什么,唐昭应第一次抬起头,将自己那张苍白阴冷的脸露出,邪恶地笑起:“李昭应的血。”
闻言水云简直要呕,李昭应就是刚归西的昭应,她竟然沾上了死人的血,感觉太不吉利了!
看着水云一脸菜色,唐昭应笑得更加刺耳,大方地说:“昭应可是关乎国运,不能损失一个,像你这样昏迷错过传承的,本该直接被处死,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别人操手地传承会不会有风险,但若将你处死,新生昭应尚未生出,只好决定等个半月,若你不醒,就算有呼吸也要被。”说到最后,唐昭应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短短十几分钟,水云就能感觉到,这位唐昭应对自己抱有很大的敌意,她想不明白自己做的不对,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谜底等回到正殿就揭开了,因为回去之后,帝凰娘娘已经命侍女托出两个木架,上面放着一身白衣和一双红鞋。水云一看就知不妙,为何,因为连月提醒过这两样东西碰不得,当时她说的是不要选,可现在的情况是她没得选啊。
嬷嬷仰着头,傲人地说这是帝凰娘娘赏赐的官服,只有极其聪慧的人才能得到。唐昭应身上散发出无边怨气,水云看都不看她,使劲转动大脑,思考如何解决这事。最终,她双腿一软,啪地就跪在地上。
帝凰瞬间眯起眼睛,水云感到自己被扎了无数眼刀,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小女在此谢过娘娘厚爱,只是刚刚唐昭应帮着做了传承后,小女突然心生不安。”到这水云故意停顿了下,准备看帝凰的反应再接着说。
此时帝凰明显面露不解,水云心中有数,开始胡诌。刚刚唐昭应说过职位关乎国运,这是最好的切入点。
水云先是说白色不适合帝凰这么高贵的身份,又说她觉得这颜色不太吉利,自从刚刚接受传承,她就有种此生都不能碰白色的预感,因为这种颜色能让她功作能力降低。
而红色的鞋也不行,既然靠国运吃饭,就应该与大地与民众靠的更近,需要低调,红色给人的感觉锋芒毕露,会让人疏远,水云坚守低调是工作的第一准则。
水云怕不够,还狗腿地表示不是穿上衣服才能体现帝凰娘娘地厚爱,对她来说,帝凰娘娘的一言一行都可以教她东西,因为那种气质是独一无二的,比起衣服,她更想多呆在帝凰娘娘身边。
说完这些唐昭应的眼神已经能吃人了,处处透露着威胁,水云看了眼就继续低头,等帝凰发话,喽啰咱们不要管,抱好大腿就行。
刚刚的话可能从来没人说过,水云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听到帝凰下令让她抬头。水云感动地都快落泪了,她的脖子已经疼了,再不抬起来就要断了!
抬头的一瞬,水云将期待、忐忑、担心,以及夸赞的情绪都装进眼眶,帝凰见到明显一愣,接着笑了,这一笑真的,纣王看到都要变心,水云也很难将她与连月口中那个嫉妒心强的模样联系起来。
“罢了罢了,面了这么多昭应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会说的女子,且重点也都很合理,不过既然你觉得从我这能学到东西,以后嬷嬷可是会经常邀请你来觐见的。”水云知道自己过关了,立马露出甜甜的笑容,表示自己万分乐意。
见她很识相,帝凰摆摆手交代她可以离开了,水云欠欠身出了门。没走几步却被唐昭应叫住,原来她刚刚忘记说,等莲花成为正红色,传承也会一股脑涌进记忆,水云最好早早睡觉,否则脑子就该疼了。
水云则好奇她怎会如此好心,唐昭应不屑地说:“你当然不配,但刚刚向帝凰娘娘汇报时,她命我要为你详细说明,新来的,我劝你最好别想着纂位,不然,有你受的!”说完不等水云回应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害,水云心里苦,但水云不说,她想狗腿子吗?她不想!但是已经答应之后要帮连月的忙,她必须要狗腿子,这叫战术!
带着心酸,水云回到了屋里,侍女这次没再虐待她,送来了喷香的饭菜。水云吃着吃着心情就好了,她一点也不为未来担忧了,光吃饭就能回本了。这里的蔬菜毫无土气,是那种很清新的味道,酸的辣的甜口的,各有特色。
正吃得开心,连月又“敲门”了,水云一惊,连忙放下碗筷,确认过房门无守卫后,将门拴好,这才小声回应。连月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有没有接受帝凰的贿赂,水云一甩头,傲然地表示她这么棒,当然是完好无损地脱身了。
看到连月露出那怀疑的眼神,她哼了声,将自己的经历都讲了个遍,末了还分析帝凰对她观感不错,是个可以抱的大腿。连月听完则表示,这个女人心机深得狠,人心隔肚皮,小心为妙,但如果真的能抱住帝凰,对后面的大事也有好处。
水云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她是帝凰生得,却表现得像个仇人一样。连月听完闭上了眼,语气冷漠地说:“她不是我生母。”
这话背后肯定有个惊人的秘密,然而连月说完就不吭声了。水云也能理解,两人交情也不深,涉及隐私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天是没得聊了,连月匆匆告别离开。水云也没了胃口,洗了把脸就躺到了床上,她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开始担心自己梦醒后又要呆在现实好几天,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令水云没想到的是,这一夜她根本睡不着,被迫清醒地接受了记忆灌输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