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众人张罗着各样年事儿,贴对联,挂灯笼,扫角壁,购年货等。
云舒氏正吩咐舒嬷嬷新年衣裳的制律,以及郡主老夫人那里的定制事项等。
每年过年,除了合府年宴外,其他时候却是各房各自过,得个自在。所以这年节支出银钱,公中是按律发放的。
正说着,外面大丫环进来:“夫人,郡主老夫人那边萧嬷嬷求见。”
云舒氏一愣:“快请进来。”
萧嬷嬷已经在小丫环的引领下进得门来:“见过夫人。”
一番见礼后,萧嬷嬷说明来意:“郡主的意思是今年府里小辈多,就过个热闹年,年宴,初宴和归宴就都公中办了,其他时节再各房自在些过。郡主也说了,请状元府老太太一起过年,是个热闹的意思,也是一家人不讲两家人的年节规矩。另外,郡主说城外的温泉山庄请夫人安排人去修缮一番,今年元宵前办个雪融宴,请各房亲戚们好生聚一聚。修缮银钱,郡主也着老奴拿来了。”说着,跟来的小丫环奉上银票。
直到萧嬷嬷走了好大一会儿,云舒氏都还没想明白:“老夫人今年这是转性了吗?不仅是初宴归宴也合府了,连雪融宴都安排上了……”
“夫人,这是好事儿。往年府里除了年宴,初宴归宴都分开过,虽说外面不会知道,但人多口杂,也说不得哪天风声传到外头去了。知道的说是老夫人爱清静,不知道的还指不定闲话到夫人头上来,落个治家无方的冤枉名声来……”舒嬷嬷一旁劝解道,想了想,又道:“老奴倒是觉着,从上次五爷的接风宴上,老夫人的状态就有了些转变迹象,殊小姐虽然童言稚语,倒是讨了老夫人欢心,可见殊小姐是个有福气的,不愧是……”
云舒氏当然明白舒嬷嬷言语里的未尽之意,听着也觉欣慰,正要说些什么,看见云以灵正进来。
“娘,珍馐阁郑掌柜送来的海鲜收到了吗?”
“昨儿个收到了。灵儿,这海鲜都怎么做吃食,府里的厨房不一定会做呀。”云舒氏已经习惯这个女儿的早慧,凡事也爱和年仅八岁的云以灵商量。
珍馐阁是她的嫁妆铺子之一,早在两年前就交给了有经商头脑的女儿练手。
这两年来,珍馐阁开遍全国各地,今年从刚建立的沿海分阁送来了大量叫海鲜的海货。
京都里会做海鲜的大多是酒楼食阁,各世家里会做的少,除非好这一口吃食的人家。
“娘,郑掌柜将会做海鲜的厨子也送了两个上京,您看着给安排下呗。到时候做好了,保准您爱吃。”云以灵小女儿作态,过来抱着云舒氏的胳膊道。
“你呀,自己是个小馋猫,就道人人都是馋的了。对啦,你说的雪花宴是在什么时候?到时候是全海鲜宴还是也准备些别的,我好安排人下去准备。”云舒氏眉目都是舒展的,这个女儿不管做什么都很少需要她操心。
雪花宴和冰雪宴是年前年后京都比较盛行的宴会。冰雪宴主要是世家公子间盛行,一般在年前,雪花宴主要是在世家贵女间盛行,大多在年后,且在元宵节前。
“初六这日或者初九这日,还没确定下来。已经和郑掌柜说好,让珍馐阁的厨子过来,整海鲜全宴,娘您就别操心啦。”云以灵每年都是以各种宴会笼络人心,巩固人气的。
除了必要的利益拉拢外,贵女间的宴会往来是刷存在感和好感度的绝佳时机。虽然因为年龄限制,她们的宴会往来还算不上大场面,但名气是绝对打出去了的。
“那就定初六吧。刚才老夫人那边来告知,元宵节前的雪融宴会在温泉山庄举行。也不知定的是哪个日子,你的雪花宴早一点,免得到时候冲突。”
云以灵听得消息,惊讶万分:“真的吗?我们府里今年要办雪融宴吗?哎呀,那我得赶紧再置办几套衣裳,到时候做娘美美哒的小仙女呀~”
几句话逗得云舒氏伸手点着她的脑袋,莞尔不已。
回掌珠阁的路上,云以灵思度着老夫人的用意,半晌无果。倒是雪融宴,可以安排一番。毕竟二婶婶三婶婶背后的势力,一直缺乏接触的时机呢。
雪融宴比起冰雪宴和雪花宴要正式得多,虽然基本是世家大族里各姻亲或族亲的宴会,某种程度上和归宴有些类似,但这是相对小门小户的。
对于世家大族来说,这个宴会则是权利的风向标。尚书府在京都不算顶级权贵,但胜在各姻亲关系厉害呀。
郡主老夫人的娘家就不说了,虽然是异性王爷,食物链的高端,但多年无往来。郡主老夫人的圈子也因此高端,所以选择的两房儿媳妇都是顶级世家的。
二房的云明氏出自护国公府嫡次女,三房云简氏出自安乐侯府嫡次女,相对于尚书府来说,都属于低嫁。
郡主老夫人在云老尚书故去前,以某条件让其将云家男子四十无子方纳妾写进家规,这也是为何国公府和侯府愿意将女儿下嫁尚书府的主要缘由之一,另一缘由是当然也和云二爷云三爷本身也不俗了。
在云以灵发出各般指令下去的时候,云不殊也收到了云舒氏传过来的消息。
状元府和尚书府会合府过年,甚好,她不用为难到底在那边过年了。
自从上次留下一些银钱给状元府后,她就把心思放下,全身心在自身随之法的修炼了。
“小姐,灵小姐举办雪花宴是为了才艺展名,但每次冰雪宴她也会出现,这是为甚?”不言不语和她们的名字相反,小菇凉们八卦得很。
“是呀是呀,冰雪宴虽然是世家公子间的宴会,但主家一般都会将家中贵女或亲戚家贵女接来,明面上个不相干实际上变相相亲已经是约定成俗了。但灵小姐还没到相看年纪呀……”
“灵小姐每次都是以主家贵女的闺中密友身份受邀,奇怪了,灵小姐的手帕交怎么都比她年长呀……”
……
两个小菇凉叽叽喳喳个不停,云不殊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因为你们口中的灵小姐格局甚大,不在这些情情爱爱上打转。”
“嗯?小姐,这……是啥意思?”
云不殊也一愣,对呀,她怎么说出这样一句话出来的,感觉信息量有点大呀。
但实际上,她也没明白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里的深层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