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那个男子带入了望雨阁之后,把全身清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比较宽松的衣服,露出了干净的小脸。男孩看着一面玻璃倒射出的脸,是一个稚嫩男孩的模样。
这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样子吗?
所以,自己以后到底该如何活下去呢?一直留在这里寻找‘此行’的‘目的’吗?为什么,感觉有点儿迷茫呢?
呵,我真的只有七八岁吗?(脑子里尽是些奇怪的念头。)
男孩心里在无聊的自嘲。
“你叫什么名字呢?”慈祥大叔望着在一面玻璃前出神的男孩,低声说道。
“啊......我......我好像记不起来。”男孩似乎在努力想着什么,却又想不起来。
慈祥大叔看着有点儿紧张的男孩,心想,难道他是从孤儿院里跑出来的?不过,这个男孩给他的感觉很奇异,同时他也对这个男孩产生了一点兴趣。
“您能替我取一个名字吗?”男孩突然说道,眼里是一种像小孩子要糖吃的期待。
“叫你秦宇怎么样?”
“嗯!”
“你可以叫我秦叔。你要记得你的诺言,等你以后可以自力更生时,就要离开。”
“嗯,我一定记得。”
秦安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先不说他能不能听懂,就算听懂了也许明天就忘了呢。至于决定把他留下来,为了什么呢?孤独吗?真是自私的理由啊~
这几年来,他一直待在这家望雨阁做餐饮,员工是他,老板也是他。每天的客人几乎是稳定的,都是一些老顾客,有时也会来一两个生客。总之,这种营业的日子还算过的下去。主要是前些年自己遭遇了感情离异,承担抚养一个女儿的义务。现在八岁的女儿在学校里留宿,有老师照顾,自己隔几天才去看一次女儿。时间使他心境淡泊,习惯了平淡。
男孩走到窗户旁,望着皎洁的一轮新月,心里喃喃道:也许,未来会不一样呢......
......
时间不停地飞逝,它在人们的眼里时快时慢,似是戏耍。此刻望雨阁的第十个冬天,曾经的望雨阁与现在相比,并无多大差别。而曾经的落魄的男孩是否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呢?
南方的冬天不是很冷,在这座有些偏僻的小城市便有所体现。冬夜,微暗暮色悄然降临这座小城。
蓝云游乐场,是这座城市最大的公共娱乐场所,每天的客流量所带来的收入逐渐成为了带动这座城市发展的经济点。而夜晚的蓝云游乐场才是最为热闹的。
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花样,好似过节一般,好不热闹。有各式各样的年轻人,有走在一起的家人,也有塞着耳机的似是不合群的孤独身影。一方静静转动的摩天轮上,人们以缓慢的速度将这座城市的大半夜景尽收眼底。而且这种由缓慢上升到下降的过程,很容易让人产生舒适感。
游乐园的一方湖泊,静静地倒映着夜里的光景。湖边一个僻静的角落,有一个塞着耳机的孤独身影,合身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额间碎发随微凉冬风轻轻吹动,却吹不醒他出神的墨色双眸。他双手靠在湖边围栏上,望着湖面上倒映的夜景,只觉得这里是一个十分适合思考的地方。
时间过的真快啊!十八岁了,却仍旧没有离开那个地方。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与这个地方有关,所以他在等待。他最近有种预感,好像离自己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或许就快要找到了。至于以后呢......
嗖!他突然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一个从他耳畔飞掠的白色物体被他抓在手中,不让它掉入湖里,然后拿下来一看——羽毛球?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别人从背后轻轻触碰,当下急忙摘下耳机转过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女孩,身着齐膝的黑色裙子束着长长的马尾辫,美丽的大眼睛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她此刻正伸出一只小手,意在索取她眼前男孩的手中之物。
牵手?想啥呢?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无厘头的啊......秦宇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这些奇怪的念头。他将手中的羽毛球放到她的手上,便要转身,却听到女孩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起来玩吧,看你站这里很久了。”
这个声音,让秦宇脑海浮现出一个人,尽管走近的身影并不是他。女孩和这男人好像是父女,但感觉好像又不是。秦宇并没有拒绝这一个小小的邀请,因为他看到了那男人眼中的一抹热情。
这个热闹的游乐园里,几乎所有人都在寻求欢乐,这是这个地方存在的意义。不过,也有人在做一些奇怪的举动。
灯光稀少的幽暗小道上,仍是有一些行人。有几个奇怪的行人,将自己的轻便背包塞给了一些毫不相干的路人。而那些路人也好像事先知道这个安排,接过东西之后若无其事。
“李擎?你在这里干什么?”江云看到了前面一棵幽暗树下的一道身影,透过枝叶的灯光让他看清楚了那道身影的脸。这不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兼舍友李擎吗?他怎么会在这啊?
见那人没反应,他走过去一拍他的肩膀,却好像把他给吓到了。
“喂,干嘛呢?”
“我......在等人。”
李擎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肩膀班不自然。抖了一下,一包白色的东西突然从他的黑色长风衣间不小心掉了下来。
江云有些好奇,便弯下腰去捡,殊不知这一个动作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是......呃……”江云看清了那一小包东西,刚抬起头想要询问,却看到一个泛着黑光的物体在他眼中迅速放大。坚硬物体重重敲击在江云的脑门上,让他瞬间昏迷了过去。
“唉,等你醒来之后再和你说清楚吧。”李擎将他抬到路边的花圃之下,稍作了遮掩,便走出来继续等待。不一会儿,一个全身上下裹得很严实的身影来到了李擎的身旁。在李擎将身上的东西递完之后,那个不知性别的怪人突然说了一句:“做的不错,你可以走了。”
李擎在远离那怪人时,心中顿时像一块大石头落下。然而,在他走了之后,那怪人突然走到遮掩江云的花圃前,扶开了一些花与叶,露出一个大男孩昏迷的脸。他看着那倒地昏迷的江云,面布下的嘴角悄然勾起。他从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口袋取出来一个冰冷漆黑的物体——枪!
他轻轻拉开保险,泛着漆黑色的枪口轻轻抵在那个男孩的头颅,轻轻扣下宣判死亡的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