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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六)

在我苦苦哀求下,一米八终是答应把曰记给我看看,也许是看在我感冒份上,他有些内疚,才答应的吧。

三天,求了三天才答应,最终还给我一句我不想听的话,“看看可以,不能写出来发表,否则我要追究你的责任。”变色龙还是那个变色龙,还一本正经的说,完全没有平时的和谐。

变色龙看着我的哀怨,“我知道你是个作者,我说过,我爷爷的事是奶奶的禁忌,如果要写出来,必须奶奶同意才行,等下我问问奶奶的意思。”

只要有得商量就行,我就不信,凭变色龙昨天那气势,还有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前提是得搞定变色龙。

“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变色龙愕然的看着我,这几天以来,我骗吃又骗喝,还骗日记,他肯定不相信我,“你知道的,我还是个穷学生,所以请你吃的肯定没有你请我吃得好。”我捏着衣襟,低着头轻声说。

“我不介意。来北京还没有好好的玩玩,那你带我玩玩吧,不用太好。”

没想到变色龙会这么好说话,我心里乐开了花,那就带他逛逛夜市,既便宜也实惠。

主编那里我什么都没有说,随便敷衍就过去了,由于感冒,还请了几天的假。

今天看了报纸,陈宇和他儿子被双规了,证据确凿,但有些事情还没有落幕,所以只能被双规。人呀不能太贪,否则落网是迟早的事。老太太终究还是亲手送他父子进去了,她心里应该也很难过。

这件事我告诉了一米八,他没有丝毫表情,一点不意外的样,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关我屁事,当年爷爷都把他当个屁,我还关心那事干嘛。”

也是,这事对一米八一点影响都没,唯一有影响的是他有点血脉关系的奶奶,他对这个奶奶都不关心,对一个外人那就更不应该有关注。

第四天的中午,我在一米八的房间里专注的看着日记,老太太和她女儿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光头男。

“小少爷。”光头男见到一米八,很是高兴。

“叔,这几年难为你了,奶奶一直牵挂着你。这次就跟我回香港吧。”一米八和光头男拥抱了一会儿说道。

“难得雨姨的牵挂,真的过意不去。我也没啥事,在里面一直有兄弟罩着,也没吃什么苦。”光头男憨厚的笑笑,用手摸摸光头。看得出来,这位应该是那个李百财。

“我这次过来,是把你从里面弄出来,另外把当年爷爷留下来的人聚一下,全部回香港。”一米八拉着李百财进了房间里,简单的说。

老太太母女俩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估计一米八不想理她们,她们没有走,应该还有事情。我连忙把她们让到书房,给她们泡了茶,然后看日记,边看边整理。

“小少爷,这个事情怕有些难度,当年老爷留下他们,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些人都在这边生活很好,而且这些人都老了。俗话说叶落归根,估计不会去香港。”

一米八沉吟半响,才说道:“叔,你在这边熟,你就替我去找找那些人,问问他们,原意去香港的,这次跟我回去。回去既是安享晚年,不用他们再做任何事情,不愿去的,就让他们挂靠咱家的公司,每年每月给他们拿些补贴,跟着爷爷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爷爷不在了,我不能寒了他们的心。”

“咱们这边还有公司?”

“嗯,”一米八点点头,“小三。”

小三从外面走了进来,“李叔。”

“几年没见,鼻涕三长大了,嘿嘿,有马子没?”

“百财叔,小时候的事记那么清做什么?你都没马子,我那里有呀。”小三子猛翻白眼。

“你个怂包货,都这么大了还没马子,白养你这么大,还敢跟我比,看我不削你的皮。”李百财挥手拍着小三子的头。

小三子忧怨的低着头,任由李百财在他身上肆意妄为。

“小三,带叔去外面洗个澡,洗洗晦气。顺便帮叔买些衣物。”

“好嘞。”小三子得令,拉着李百财就往外走,“百财叔,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

“能让你欲仙欲死的地方……。”

“你怎么还没走?”一米八看着书房的娘俩问道。

“她手上的日记本是你爷爷留下来的吧,当年还是我送给他,没想到还能见到它。”老太太答非所问的说道。

说到我手中的日记本,我连忙把日记本抱在怀里,生怕被要了去。

“的确是你送给爷爷的,奶奶整理遗物时拿出来,她说留个念想,也就没随爷爷去。”一米八点点头,很肯定的回答。

“孩子,我知道你们都不原认我,沒关系,我只是想见见小雨,我也知道你的心很软,段家和我家里的人都不是硬心肠的人,也生不出硬心肠的人,所以孩子,帮帮我。”态度很诚肯,也很务实。

“是啊,这一点你说得很对,我爸爸为什么没有来,就是怕心一软,答应你所有要求,所以他不敢来。但你错了,你的心一直很硬,火都熔不了的硬。”

老太太确实是无话可说,我看了曰记后才知道,一米八的爷爷自八年抗战结束后,来过三次内地,三次为接她去香港,都被拒之门外,原因他是国党,而她是红党。

第一次是一米八的爷爷在抗战胜利后,不原意中国人打中国人,退出国党军队,移居香港,过来接她团聚,伺奉老母亲(老太太的母亲还在的时候),她称新中国还未建立,还有许许多多的工作未完成,拒绝跟他走。

第二次是一米八的爸爸三岁半,病重。总归儿子需要妈妈,他亲自来接她,她拒之不见。

第三次的时候,也就是*****之际,老太太也是被批斗的对象,一米八爷爷收到眼线的报告,立即动身内地见她,她只说一句话,我相信党,党也会相信我,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他爷爷告诉她,陈宇不是良人,结果他爷爷被老太太骂走。

虽然人们常说,人是无完人,是人总归会犯错,那我会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小错可以原凉,但大错呢,我认为不能被原凉,也许会有许许多多的人认为应该被原凉,那我能说责任吗?能原凉那要责任做什么?所以说该原凉就原凉吧。这段话说得挺绕口的,呵呵,我自已都这么认为的。

老太太说得很对,一米八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最终还是帮助了她,帮助她去了他爷爷的坟墓前忏悔。

估计是一米八觉得身上的血在作怪,反正我认为一米八做得对,毕竟是亲奶奶,亲奶奶也有例外,老太太却看不了她母亲,从她加入红党以来,父亲死了,她没有看父亲最后一眼,甚至连送都没有去送,一直都没有伺奉母亲,两佬唯一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老太太都没有处理好这些事,的确是不应该被原谅,所以当老太太提出要去看母亲的时候,不光一米八的拦阻,甚致都遭到李百财等人的拦阻,李百财的爸爸说到底还是她家的下人,他都拦阻,那问题可想而知。

“你不配去给老夫人上坟。”李百财很严谨的说道。“你也不配得到老夫人的原凉。”

任凭老太太跪在地上如何哀求,李百财等人都是无动于衷。

后来,我问了一米八这个事情,他告诉我,太姥姥是被她活活给气死的。我相信一米八不会骗我的,应该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老太太应该想想什么时候去地下,再去求母亲的原谅吧。

写一米八爷爷的故事,终于得到一米八奶奶的同意,这里面应该谢谢一米八,应该叫段锋峦,不能再叫他外号,终究是他帮了我,要不然连他奶奶的面我都见不到。

“那天晚上的夜市小吃不错,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吃一次?”

望着那帅帅的脸,我点点头。段锋峦为了逃避联姻,去美国留学去了,在他母亲的眼里,我看到了坚定。

和段锋峦联姻的女孩我见过,人其实是很精明,家里也是一方富豪,只是身体奇胖,身材很高,估计有两百多斤重吧,

我轻轻一笑,心想:段锋峦你逃得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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