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越升越高,渐渐地,到了正午时刻,大狗子和二狗子两个人从早上起来,就完全没有吃过东西,两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咕!”地叫唤了起来。不过,两人都是乞丐出生,对这一切显然习以为常了,大狗子从坐着的姿势缓缓躺下,双眼微微闭上,金色的阳光照耀着他,就好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二狗子笑了一下,道:“哥,那鱼笼下水半天,按照神仙的说法,肯定是有鱼了,快去看看吧!”
“真的?”大狗子一听跳了起来,十分激动,连忙朝着河边走了过去。二狗子看着大狗子的身影,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他是胡天涯,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不可能一辈子这样默默无闻的陪着哥哥,但是这样的事情也不能直接和他说,否则的话,他肯定是接受不了的,所以,就算是弄个鱼笼,都是借着神仙的名头。
“唉!罢了,等吃饱了,还是问问大哥自己怎么想的吧!”二狗子想道。
不一会,只见一道瘦得如同猴子一般的大狗子手里提着一条几斤重的大鱼,一蹦一跳的朝着二狗子跑了过来,人还未到,便大声的嚷嚷起来:“弟弟,你看!神仙的办法果然有效,抓了这么大一条鱼!足够我们吃了,哈哈哈,感谢神仙啊!”
二狗子一脸笑意,那鱼笼上布置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幻阵,但是对鱼儿的吸引力是很大的,鱼儿会发现很多的好吃的在里面,从而痴痴傻傻。这样的手段,可比普通的渔夫要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
很快,大狗子又犯难了,这么大条鱼,他也不会做啊,总不能让他们俩直接吃生鱼吧?因此拿着鱼比划了半天,也没有动手。二狗子看出了他的窘迫,笑道:“哥,我以前看过爹烤肉,我还记得,还是我来弄吧!”
说完,在旁边找了一大堆干草和枯枝,再从怀里摸出两块打火石,连续打了十几下,终于将火点着。再找了条树枝,也顾不得鱼鳞和内脏都没去,就直接穿上,放在火上烤了起来。没有盐,也没有其他任何的佐料。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鱼身上的鱼鳞也慢慢地焦了,烤鱼身上散发出了浓郁的清香,两人的口水不自觉得流了出来。
他们只是两个四处流浪的小乞丐,这几年来,就连一顿像样的饱饭都没吃过,更何况是吃肉?这样吃肉的感觉,兄弟两已经足足四年没有尝到了,这里面的艰辛,即使作为胡天涯这样曾经叱咤风云的人来说,如果没有二狗子的记忆,也根本无法想象。
二狗子将烤鱼取下,顺着那烤焦的鱼鳞一撕,整块鱼皮直接脱落了下来,里面是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鱼肉。看大狗子眼睛中的渴望,直接将鱼递到大狗子的身边,道:“哥,吃!”
大狗子重重点头,也顾不得烤鱼烫手,直接伸手就将鱼肉扯下来一大块,努力地吞了口口水,递给二狗子,道:“弟弟,你身体才好,你先吃!”
看着哥哥的眼神,胡天涯的内心又一次泛起了波澜,这是一个把他看得比自己还要重的亲人啊!二狗子没有拒绝,接过大哥递来的烤鱼,直接吃了起来。
大狗子见弟弟开吃了,也不再犹豫,再次撕下一块鱼肉,也吃了起来。
鱼肉虽然没有放任何佐料,但是对于两个四年没吃过肉的饥饿的孩子来说,那绝对是无上的美味,两人大口吃着鱼肉,不到一炷香时间,那足足好几斤重的鱼肉全部进了两人的肚皮,只剩下了骨架和最里面的内脏。
两人实在吃撑了,就这样躺在打倒的芦苇上,懒懒的晒着太阳。大狗子突然叹息了一声,道:“弟弟,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我们怎么可能抓到这么大一条鱼,我们怎么可能吃这么饱,而且还是鱼肉,是肉啊!”说着说着,大狗子的脸上,一连串的泪水流下,根本停不下来。
二狗子轻轻拍了拍哥哥,笑道:“哥,是真的,我们以后,天天都能有肉吃!管够!”
大狗子抬手将眼泪擦干,接着道:“弟弟,神仙真是好人!在梦里教会弟弟抓鱼!我要是看见了神仙,肯定会跪下来向他道谢!”
二狗子脸上难得的浮现了几分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道:“哥!现在我们能吃饱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大狗子楞了下,似乎是在想着什么,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天空之中那一群飞过的飞鸟,足足好一阵之后,才道:“我现在只想长大。”
二狗子也是愣住了,他想过他哥可能有很多的理想,其他的理想,给他一定的时间,他肯定会尽力帮忙,但是想长大这个理想......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帮忙。
大狗子悠悠地接着道:“等我长大了,我就有力气了。我能去干活,能赚到很多的工钱,到时候,我们就不用吃苦挨饿了,我们有好衣服穿了,还能盖房子。”
大狗子脸上露出了笑容,继续道:“我们可以盖一间和我们原来的家一样的房子,家里房子的样子,我都记得,一点都没有忘记。万一哪一天,我们帝国打赢了,将我们的家乡收了回来,我就去我们家的地方重新盖房子,春天种粮食,秋天大丰收!那该多好啊!”
二狗子看着哥哥,他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份,想不到哥哥的理想这么的简单。便道:“哥,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理想吗?”
大狗子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过了一阵,才道:“没什么理想了,只希望帝国早点打赢,我们能早点回家。要是......要是晚了,我怕......父亲和母亲的尸骨就找不到了!”大狗子的脸上很冷,却没有泪。这几年来,他们的泪,早已流干。
二狗子也是深深的沉默,胡天涯接收了这具身体,同时也接收了二狗子的一切记忆和感受,他的心中,同样泛起了一阵悲凉。稍微偏头,看着大狗子道:“大哥,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变成绝世强者。我们可以亲手帮父母报仇,我们也可以亲手将那些失去的家乡夺回来,你愿意吗?”
大狗子再次楞了一下,过了一阵,才道:“绝世强者?那是什么?能有城里最出名的那个冯铁匠的力气大吗?”他们是乞丐出生,哪里有什么见识,平常见到的,也都是那些普通人,在大狗子的映像里,谁的力气大,谁就厉害。那冯铁匠每天挥舞着足足几十斤的大铁锤,打造着各种武器,也不见劳累,这就是他眼中的绝世强者的样子。
二狗子听到大哥这样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冯铁匠就是个普通有点力气的铁匠,就算是任何一个门派的杂役弟子,估计都能一招打趴下。深吸两口气,压住笑意,这才道:“神仙在梦中说,绝世强者,那都是厉害无比的存在,抬手可摘星辰日月,剁足地动山摇。像我们这样的小小帝国,挥手可灭。大哥,你渴望那样的境界吗?”
大狗子斜眼瞪了弟弟一眼,道:“你是不是又做白日梦了?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人?要是真的可以那样,谁不想啊?但是你见过这样的人?”
二狗子正想说自己见过,大狗子继续教训道:“要是有那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不管我们这些难民?不顾我们这些乞丐?要是真有那样的人,只怕一句话下来,谁都不敢不听吧?那我们为什么还是难民,还是乞丐?”
二狗子正要解释,大狗子继续道:“不可能有那样的人,要是真有那样的人,我肯定要向他们学习本事,为爹娘报仇!别说那样的人,我们长这么大了,除了鸟之外,你见过人飞么?要是有人能飞,我就相信。”
二狗子满脸无奈,飞?那是多么简单的事情,需要的境界并不高,可是现在的他,都还没开始修炼呢,而且大哥的眼界何其渺小,自然是没见过。他本想劝哥哥有向武之心,再借着所谓的梦中的神仙的说法,找一部比较高阶的功法给大哥。
可惜事与愿违,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放弃的时候,只听大狗子惊愕而颤抖的声音响起:“卧......卧槽!真的有人会......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