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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黑风河畔

三日之后,胡天涯,不,他现在叫二狗子的身体,终于好转了很多,可以下地走动了。也就在这一天,二狗子拉住了他的大哥大狗子,道:“哥!古圣人都说:不食嗟来之食!从今往后,我们不要再去乞讨了!”

大狗子一脸震惊的道:“弟弟,你说什么?不去乞讨,我们哪里来食物?不去乞讨,我们怎么能活下来?”

大狗子愣了一下,就笑着道:“弟弟,我知道你是觉得乞讨不好意思,放心,大哥去讨饭,不要你去,我的弟弟,自然会是大人物,这些事情,大哥来做!”

胡天涯愣了一下,他在琅邪天域的时候,没有兄弟姐妹,他是独子,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兄弟情,但是他知道,他的这个哥哥,对他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不容易。那份溢出的亲情,真的是他一辈子都报答不了的。

大狗子见二狗子不说话,笑着道:“弟弟,不要担心!贵宾楼答应我了,只要我今天在晚餐时间去门前乞讨,他们就会给我一个大白面馒头,让我带回来!”

二狗子心中更加难受,贵宾楼这是让食客的同情心爆发,从而赚取更多的利润,而自己的哥哥,亲大哥大狗子能获得的,就是一个白面馒头。

二狗子心中一颤,突然想到:这个馒头,哥哥根本就没有动过,全部都是拿来给自己吃了,他的心里,更加的难受!

“哥!”二狗子拉住了大狗子的手,道:“如果你相信我,我们一起离开这山神庙,离开这个城市!我知道城市前面就有一条河流,我们去哪里,行吗?”

大狗子听到这个话语,露出了一丝犹豫,问道:“弟弟?你要去哪里?大哥陪着你!”

二狗子笑了一下,道:“城外不是有个黑风林么?那下面有一条大河,叫做黑风河,我想,我们到那河边去吧!”

听到黑风林三个字,大狗子脸色狂变,道:“弟弟,你真的是不顾一切了吗?我知道,父亲和母亲都不在了,没人可以阻挡你。但是,那山岭之中的妖兽,任何一只,都能让我们兄弟惨死!我们不是修武者,这些妖兽,也根本不是我们所能对付的存在!”

大狗子接着道:“我们一起来的乞丐之中,其实也有不少好手。只是他们去了这黑风林想狩猎,结果,没有一个人回来。只剩下了我们这群人,你明不明白?”说完,大狗子抓住二狗子的身体,使劲的摇晃起来,似乎要将他摇醒。

二狗子身体还很虚弱,被大狗子这样一摇,当场就觉得目眩神摇,根本无法人反驳,好一阵子,等到大狗子停手之后,才虚弱的道:“大哥,你听我的,去江边,我有办法让我们兄弟俩,不用这样活下去!”

“哈哈哈!”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正是枪了他们三日馒头的那个乞丐,只听他道:“不用乞讨?难道是从人家粪坑里去扒食么?”这人冷冷一笑,看着大狗子道:“小子,前几日,你给老子的馒头不错,老子也不管你究竟有多少馒头。但是今天,你不给我弄两个馒头,我就揍得你成馒头!”

这是一个中年,一身的衣物尚未能遮蔽自己的身躯,只是他的口气,却让他们两兄弟十分为难,绝对没有能力抗衡这样成年的存在。

他们都是从其他城池流浪过来的乞丐,不过这个乞丐,曾经是一个城池里面的高层。自身实力没人知晓,但是对于欺压这群同为乞丐的人,那绝对是不予余力。

“莫云,快滚出来!我们一起去讨饭!”突然之间,一声大喝传来,那中年乞丐身躯抖了几下,可见外面的人,绝对不是他能招惹的存在,当下狠狠的回头对大狗子说道:“两个白面馒头!看不见的话,我会让你们后悔活下来!”说完,那莫云便转身出去,可见外面呼和之人,肯定要远在其上。

大狗子脸上再次出现为难之色,道:“弟弟,你想要去那条江边,我现在就送你去。只是,我还要弄两个大白面馒头!所以,我只能晚上才能来看你了!”

胡天涯,不,是二狗子的脸上,有多种情绪出现,震惊、难过、不舍、等等等等,勉强开口道:“大哥,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些乞讨来的食物,就是我们兄弟的一生吗?”

大狗子微微一笑,道:“嗟来之食,怎可入我弟弟的腹中?我给你的每一口,都是我在贵宾楼里换的!”

大狗子继续道:“你是我的弟弟,你是全家寄存希望的人,我怎么可能给你吃那些食物?”说完,大狗子亮出了他并不强健的肌肉,笑道:“你吃的大白面馒头,都是我给富贵楼搬运柴火赚的,跟本不是乞讨的!而那莫云要的馒头,是我去讨的。”

说完,他凑近二狗子,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轻声道:“弟弟,这可是个秘密,这里面所有人都想去贵宾楼做事,但是真正去做事的,只有我一个哦!你可不能说出去!”

二狗子突然道:“大哥!听我的,我们去江边,我能给予我们生存的能力!”二狗子的神色十分认真,接着道:“嗟来之食,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就吃着这样的东西?你忘了我们父母的惨死?你真的不想回去看一看?”

二狗子说这话的时候,非常认真,这些事情,只有他们两兄弟才真正的知晓。

“可是!可是那条江,还有那一片恐怖无比,无人敢入的黑风林,真的是禁地啊!”大狗子喃喃道。

“禁地?我们两兄弟,命都可以随时不要了,更何况所谓的禁地?”二狗子微微一笑,道:“大哥,你信我,我们现在就去那所谓的江边!难道,我的大哥,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大狗子哈哈一笑,道:“弟弟,你说去,那我们就去!”

两人径直出了城,走了一个多时辰,一条大河便出现在了眼前。这条大河宽度足足有上百丈,无数翻腾的浪花一波接一波地拍打在河卵石铺就的堤岸上,传出“轰!轰!”的声音,就连这里的风,也比起其他地方要大很多,这两个十来岁的孩子,本来就没有多少衣物,被这大风一吹,两个人都冷得不断发抖。

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一个凹陷一些的地方,因为地势低,风都被两边挡住了,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山谷,四周密密麻麻地生长着杂草和灌木,足有几尺高,而他们兄弟两人,就算站立起来,脑袋也是被埋没在杂草里。

看着这样一个地方,二狗子十分满意,笑着对哥哥大狗子道:“哥,咱们就在这里住下吧!”

大狗子眉头皱了起来,道:“弟弟,倒不是这地方不能住,我们这几年,什么地方没住过。只是这个地方,怎么填饱肚子啊?我们也不能像兔子一样,光吃草啊!”

二狗子微微一笑,道:“哥,这个完全不用担心。我那时候病得快过去的时候,梦到一个仙人,他教了我很多东西,其中,就有怎么抓鱼的方法。”

大狗子一愣,做梦的时候?那能当真?正想反驳的时候,只见二狗子从旁边的芦苇地里,掐断了十来根芦苇,坐在地上编织起来。

大狗子也觉得好奇,就没有开口打断,蹲在一边看着弟弟的操作。只见那些芦苇在二狗子的手里似乎是活了一样,只是很短的时间,就变成了一个鱼笼,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扎实,但是也是有模有样。大狗子和二狗子从小一起长大,也从未见过二狗子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还没完,二狗子在编好鱼笼以后,又找了一块尖锐的小石子,在细细的芦苇杆上不断的刻画着什么,原本看起来还不错的鱼笼,很快就被二狗子刻画得破破烂烂,直到盏茶时间过去,这才完成。

二狗子抬起那破破烂烂的衣袖,擦了擦从头上冒出的汗水,说来也是奇怪,明明是比较寒冷的季节,也没见二狗子干什么重活,但是头上的汗水却和黄豆一般大小。

二狗子将鱼笼递给大狗子,道:“哥,你放到河边的水里,按照梦里那神仙的说法,我们每天都会有鱼吃,而且能吃饱!”

要是这话是说给一个成年人听的,估计打死也不会相信二狗子的话,毕竟就这么个芦苇鱼笼,而且还是破破烂烂的,就算鱼游了进来,稍微用点力,也就能冲破,怎么可能抓到鱼?可是大狗子本来也才十二岁,对那虚无缥缈的神仙更是充满幻想和敬畏,便接过鱼笼,往河边去了。

二狗子彻底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才的鱼笼,自然不是什么神仙梦里教他的,而是他自己做的,也的确可以抓鱼,并且效率非常高。原因就是他后面刻制的东西,那是符文构置而成的阵法,虽然只是最基础的幻象阵法,但对于现在没有任何实力的他来说,也是耗光了一身的力气,只能坐下休息。

不一会,大狗子就回来了,看见二狗子正在地上休息,并没有闲下来,将周围的不少芦苇全部打倒,这样一来,两人总算不用直接躺在泥土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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