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木神这份喜欢知道的太晚,还没得来及告诉靳笙,悲剧便开始发生了。
是夜,北海城里黑灯瞎火,却有一处灯火通明,热闹万分,那便是罗云门。
“这是又抓到鲛人了?”
“好像是。”
“诶诶诶,看!尾巴!尾巴!露原型了!”
“真的是鲛人!”
“怎么不见有人去押她啊。”
“对欸,都快烧到她了。”
“……”
这群人说这话也不是可怜那被三昧真火围着的鲛人,而是担心烧成灰了就没有什么价值了,那就白白浪费了这个被抓住的鲛人。
就在这时,有人为了利益壮着胆子打算走过那没有熄灭的三昧真火,可还没走近,就在一米开外,身上便燃起火来,那人吓得赶紧乱跑,人群被他这一举动也吓得四处窜开,他身体逐渐被火完全包围,他被烫得在地上打滚,但怎么滚,都无法熄灭,火势越来越大,直到把他烧干了,火也还没消尽。
“啊这……”
“这是怎么个情况。”
人群里议论纷纷,站在楼里的官员也不知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只知道,这三昧真火不是他们所燃,而且他们没有办法让火停下。
只能瞧着火逐渐烧到被挂起的鲛人,慢慢延至全身,最后烧成了灰,风一吹,只留下零碎的骨屑,火终于停了,人群的议论声也停了。
第二日,这罗生门发生的事情就被传开,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就算鲛人族再怎么不抛头露面,这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他们耳里,而好巧不巧,靳笙在这时失踪了。
“不可能!”靳蝶一阵怒吼,全身都在颤抖。
“王……”
靳蝶强行克制自己身体不颤抖,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但她就是做不到啊,一早就有好几个鲛人从岸上回来禀报深夜里罗云门鲛人被烧一事,他们都十分肯定地说看清了脸,是靳笙的。
“怎么可能……”靳蝶又发感觉头痛,双手捂住自己脑袋,企图这样做可以缓解。
“……”
侍卫也不知怎么平复靳蝶的情绪,事实摆在眼前,靳笙已有七日未回,这些回来的鲛人又说他们看清被烧的鲛人的脸是靳笙,若他为了平复靳蝶的情绪而说靳笙或许还没死,说出这话的后果他担不起。
“靳笙……靳笙!”靳蝶情绪更加不稳定,仰头嘶吼了一声,脸上的鱼鳞闪发出亮眼的光芒,那是鲛人情绪激动时会有的反应。
“王,你先冷静,说不定……”
这侍卫刚想还是赌一把平复一下靳蝶的情绪,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又有鲛人从外回来,憋着哭腔,双手捂着什么,哽咽地说道:“王……王……公主……公主……公主死了!这是我们在罗云门找到的她的残灵!”
那鲛人一口气说完后,像是心里的那口堵着的气终于被打通,一下就痛哭了出来,哭声撕心裂肺,他缓缓张开捂着手,一小团被泡泡保护着的残灵映入众人的眼里——的确是靳笙的灵,幽蓝色!
“……”
一阵沉默,整个洞穴里只有那鲛人的哭泣声。
随后,洞穴里被震惊炸开了。
“什么?!”
“公……公主……”
“不会吧!怎么会是公主!”
“公主!!!”
“狗天界!还我们公主!”
……
众人怨声悲痛中,只有靳蝶一人不作声,她呆呆地看着那团残灵,逐渐落在了她的手里,她咬紧牙关,却打着颤,小心翼翼地感受那团残灵上所留下的靳笙的灵识,生怕一个不小心连最后的残灵都消失殆尽了。
她低着头,缓缓将那团残灵送入自己的胸口里,她沉默着,上齿紧紧地咬着下唇,脸上乃至身上的鱼鳞更加亮眼,眼里逐渐布满红血丝,眼角也生出了一道道暗纹。
她无法接受,她女儿怎么会被活活烧死,靳笙那么强,区区三昧真火怎会近得了她身?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女儿,靳笙,死了,这缕残灵是靳笙的!她女儿死了!被活活烧死的!
这都怪谁?还能怪谁?若不是那天界的天帝昏庸,她们鲛人族怎会沦落于此!她的女儿怎么会死在那罗云门!
对,就是那昏庸的天帝的错!要他偿命!她等不了五万年后了!
突然,她握紧了手中的权杖——雷眼,一发指向上空,法力穿透洞穴,直冲云霄。
靳蝶血眼冒着红光,露出了鲛人最凶残的一面,面部如青面獠牙般狰狞,她将说话的声音扩至全洞穴:“鲛人族勇士听令。”
“是!”所有鲛人都忍住哭泣,转而面向靳蝶,右手握拳放于胸口,静候着靳蝶接下来的话。
“天界仗势欺压我族已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如今竟放任那些贱民对我族公主下手!”靳蝶的怒气愈来愈大,“是可忍,熟不可忍!我等不愿再坐以待毙下去,今日,便杀进他九重天!要他的命!”
“我——第九任鲛人族首领——靳蝶立誓!就算是死,也要他跟着死!”靳蝶从王座上起身,望向方才被她打穿的洞穴,道,“给我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