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那么顺利成章的向前走着,太阳升起,外出忙碌,月亮上来,清冷的夜里,两个年轻人并未懒懒的享受夜的魅力。勤奋,勤奋,一切只为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英子,这个内心里羞涩的女子,尽管生活在贫瘠的乡下,并未有乡村女子的泼辣,骨子里透出淡淡的拘谨和小心,只有丈夫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曾袒露内心的冲动,比如,很想买一件时兴的褂子,几经纠结,到底也没有说出来。一个人的时候,英子恨自己这点出息,甚至在内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鼓劲,可是每当真的面对这个刘姓男子,她又真的怂了,一句想表露自己真实想法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天,阳光不错,冬日里也没什么事情,英子说要回去看看老娘和兄嫂。本以为丈夫会买上点东西一同回去,那样的话,英子会觉得在哥嫂面前很有面子,也会让替她三挑四捡的老娘放心一些。可是,丈夫闷闷地嗯了一声便出去了。日头很高了,英子也没有看到丈夫回来的英子,只好一个人关上门,踏上回娘家的路。
那会儿,自行车并不是很多,丈夫七凑八凑买回的自行车,英子并没有骑着就走,结婚这段日子了,她依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尽管这个家里没有公婆的干涉,她在没有他的推让下,总是保持着自己矜持,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绝不会去麻烦他。出了村子,风雪几番交割留下的痕迹尤为明显,田野里白茫茫一片,偶尔有野兔什么的小动物的足迹深深浅浅伸向远方,秋天收获后的庄家棵子,有些人家就着垛成一大垛立在地头上,这样,雪就被挡住出一块空地,落脚处很干净,路过的人,总会在这样的地界跺跺脚,清理一下鞋子上的雪,今天当然不需要,雪早已结结实实地踩成了明晃晃的镜面了。
个把钟头的丈量,英子终于挪到了熟悉的家,仿佛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吧,低矮的屋子包裹着雪被子,斑驳的门头门一推便吱呀地响,但是,英子还是很中意这种声音。
“咋地,推磨?”英子刚迈进家门,就看到娘一个人在推磨。太熟悉,磨盘在西间窗户台下,斜斜冲着大门。
“呵呵,闺女回来了?”惊喜的赶紧停住了脚,“咋地,一个人回来的?”娘还伸着脖子向英子身后探望。
“嗯,我一个人,没事嘛!”英子尽量说的轻松。她没有说出自己想家了。
“噢!”
“我来吧,这个我可以!”英子三步并作两步,接过了娘手里的棍子。粗糙又熟悉的棍子横在英子身前,英子开始转圈。娘便进了敞篷厨房开始准备摊煎饼……
中午的时候,哥嫂和孩子们都还没有回来,据说是去赶集了。英子在暖暖地鏊子旁吃着煎饼闲闲懒懒的话语聊着,娘一遍迎着话手却没有停,利利索索地干着该干的活,一旁的煎饼越摞越高,英子心里也满满舒展开了。
那天,她玩到很晚踩回去,丈夫倒是来接她了,可惜,两个人在路上遇到的,英子又遗憾地暗自埋怨,要是接到娘家才好,要是,事实就是没有要是!
又过了几天,英子总觉得浑身地不舒服,可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恹恹地想躺着睡觉。好在冬天里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每当英子困顿地拍拍头,丈夫便说:“有没有什么事情,再躺下睡一会儿去吧!”这会子,英子便像得了圣旨的小兵,窝进被窝里,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这样持续了不知道有多久,后街田大娘过来找丈夫帮个忙,看到英子这样子,忍不住问:“新媳妇是不是有喜了呀?”
英子打着哈哈摆手:“不是不是,怎么会呢!”
田大娘也没多说什么,等丈夫回来了,丈夫便商量英子去医院看看,省的有别的问题给耽误了,英子绞尽脑汁也没有想起自己会有什么不妥,只能想到是怀孕,于是便应下。
几天后的又是赶集日子,丈夫便用车子驮了英子去了镇上医院。果然,一系列检查过后,英子就听到胖胖的女医生说,“小心着点吧,都俩月啦!回去买点好的。”丈夫喜滋滋地点着头不住地谢医生。
想来真是好笑,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媳妇英子吧,可是,英子没有等到什么隆重的表示,就一句“想吃什么?”英子听得又语塞了,她又说不出来了。
腊月里的集市上格外热闹,庄户人家这会子更清闲了,甚至有些过的殷实的家庭开始准备年货了。就是那些条件稍差一些的家庭,也挤来挤去看热闹,大概也是很满足的吧。英子,跟着丈夫推着的自行车后,望着这样那样的东西,说不好什么是最喜欢的,又说不出什么是最喜欢的,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又空荡荡地回到了家……
冷锅冷灶,英子倒是真的饿了。丈夫赶紧将灶膛里塞了把柴火,英子就顺势爬上炕头,捂上了身子和双脚,一番折腾更累了,不一会儿,她便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一个小女孩向她招手,那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两条亮亮的麻花辫子,大眼睛,小酒窝,浅浅地笑,特别迷人,刚要伸手抱一抱,却不知咋地醒了:
“起来吧,喝点热汤面,别再感冒了!”刘姓男子还是能够处理简单的家务事的。
“……”英子没说话,顺从接过碗。她的心里脑海里全都是那个漂亮的小姑娘,还在回味着叹息,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能跟着英子该多好啊,一低头,看到丈夫就靠在锅台旁将剩下的汤往自己的碗里盛。
“不知道这个男人喜不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呢?”英子在心里悄悄问,“如果这个女孩子跟着我,就叫她婷婷,很美的!”英子越想越舒心,竟然将满满一碗面吃完了。
再躺下,想再叙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