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逸一路畅通的走出宫外,倒没有从正门堂而皇之地走出,只是从宫墙翻身而出,他的轻功了得,区区宫墙不在话下。
想起自己的轻功,不禁记起父皇在世时,请了三须道人来指点自己习武,并拜了他为师,那时自个尚且年幼。
三须道人的轻功与暗器最是了得,曾经一招“须满天下”大破父皇设下的百兵阵!更让父皇将他视为不可多得的良才!
他所使用的暗器皆是一支支像胡须般细微的银针,打入身体内几乎无法从表面看到,江湖上还未得知此案器时,都称三须道人为鬼煞郎君!
已站立于宫墙外,独孤逸心中有些欢喜又有些忧虑,喜的是他终于能亲身接触终日所希望的生活,过自由逍遥的日子。忧的是他人虽自由,可是又怎么会真正的放下宫里的诸多事宜从而达到精神自由呢!
苦笑,摇了摇头,飘逸的长发随风飞扬,几缕发丝顺着风向遮挡住俊朗冷酷的容颜,两蹙剑眉微微皱起,高大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里有几分落寞。
眼前浮现出那名少女的容颜,他本有些凄凉的苦笑继而变成柔情的微笑,再次深深地看了皇宫一眼,转身去向滚滚江湖路了。
一朝离宫走江湖,余生入情寻佳人。
云荷走入‘云香处’,只见涟漪不肯再向前多移动半步,“你怎么不走了?”
涟漪有些惊慌,低头道,“宫主不许属下们入云香处的!”
“是这样,”不想为难她,只好点头说道,“那你暂且在这里等我。”
一路上,皆是各种样式的鲜花,这花倒是只招蝴蝶不招蜜蜂的,蝶舞弄花影,场景甚是好看!
走了一段路,云荷感觉见到了这世上最美的景色,云香处的美景怕是比现代里云南大理,丽江古城都好少百倍的!
看到又一青石碑上所刻‘香荷居’,这该是娘亲所住的房间了吧。
“娘亲,你在房里吗?”向屋子里唤了几声,门子兀的自己开了。
云荷吓的连退几步,这门是自动的吗?移步向屋子里走去,只见娘亲正在写字。
“云荷,今日感觉身子怎么样?”她并未停笔,只是淡淡说着。
走上前去,见整张纸上写着“云”字,“已经好多了,流云大夫的药果然奇效无比呢!”有些亲昵地说这话,却见林香荷仍然淡淡的神色。
云荷走到一旁,在心里思索许多,终于是问出来。“娘亲,我那日果真是抓贼人而掉入悬崖的吗?”
见林香荷手中的笔略作停顿,整张临摹皆是毁了。她一双眉目闪过忧伤,淡红的唇微微抿起,虽是年过四十的人,容貌却未曾受到半分岁月的侵袭,倒是平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只看娘亲现在的美貌,便可想到她年轻时是怎样的让武林中人疯狂迷恋。
“确实如此,你那日练功太过于投入,抓贼也是过于用心,不慎跌入悬崖。今后若是再想练功,在百花斋练就可。”
点点头,“嗯。”云荷总觉得娘亲与自己之间好像隔了层东西,那日分明是察觉娘亲对自己的关切。
可是之后她并没有再去看望自己,而且今日见了也没有什么亲昵的言语和行为。难道说自己和娘亲一直都是这么不冷不热的么。
“娘亲,”犹豫片刻,云荷将藏在心里的另一疑问说出口,“我脸上的印记,究竟是从何而来?”
林香荷这下将笔放在砚台上,转过身来看着与自己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女儿,这张脸,却也有几分像他!只是看了一会儿,她就立即将视线转移,“是你生来便有的。就当做是胎记吧。”
就当做。这话听了并不像是十分肯定的意思,“可我觉得……”
“云荷,”林香荷不等她说完,面色有些恼怒,使美貌中多了些凌厉,“你身子尚未完全恢复,就不要在外面待太久。快些回去歇着吧。”
还要问些事情,可是感觉娘亲的话里带着不容反抗的味道,更觉得从她身上似乎散发出一股力量,让自己浑身都受到阻挡。难道这就是内力,她试着在丹田间施力,去应对那股阻挡之气,不料阻挡的力量越发强了!
抬起头看向娘亲,她也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云荷,你若想和娘亲切磋功力,不妨再过几日。否则伤口再被弄坏就不好痊愈了,身子上留了疤可是很不雅观的。”
再被弄坏?听这意思,难道在此之前自己已经受过伤,并且也弄坏过伤口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不让娘亲告诉自己受伤的原因呢?而脸上的印记,只怕也并非是胎记。
越来越多的疑团缠绕着云荷,她转身走出房子,看来要想明白这一切就要亲自去查。
或许知道真相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了。
夜里,云荷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便跑去寻涟漪说些悄悄话,可经过‘百花斋’时听到了舞剑的声音。
走近去一看,却是林香荷手执一把长剑在空中毫无章法的舞着,剑气十分逼人,身在十数米外都感觉到一阵强劲的寒风将自己的身体向后逼退。
只怕要将自己吹走了,云荷暗暗运功提起内力,果然内力是个好东西,比擒拿手什么的好用多了,感觉只是稍稍用力便将身体稳住了。
林香荷察觉到有一股内力将自己的化开,腾空一跃速度极快地落到她面前,长剑直指向自己的女儿,不过距离半寸。
“娘亲,是我啊!”云荷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却发现长剑已在眼前,面色惊慌连忙喊道。
林香荷脸上闪过不悦,这才将长剑放下,“这么晚,你还出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娘亲,你刚才将剑舞的像一条银蛇,教教我吧。”云荷拉起她的袖口,有些撒娇地晃动着。
将长剑递给她,“你的剑法不比我的差,你师父教你的那套‘暗波剑法’,使出来我看看!”
“暗、暗波剑法?”云荷一脸茫然,这让她怎么做,内力还是刚刚才会用的,“娘亲,我失忆了,不记得这剑法如何使。”
林香荷又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剑,“那为娘就帮你记起吧!”
说罢,她已纵身腾空而起,长剑忽然从她手中脱出径直射向云荷,云荷见此间来势汹汹,速度更是惊人,一时不知如何闪过只用手中长剑横向挡住,剑气力道将她逼的连退几步,那柄长剑还未落地,林香荷便已运功将它收回掌中。
“你若只是用剑来抵挡,不知如何出击,若我是敌人你便早已死在剑下了!”
听到如此凌厉不带感情的话,云荷心里有些难过,登时感觉丹田那股真气提上许多,脑中闪过一串串剑法精髓。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记忆不该是我记起的呀。有些惶恐,却果真是将暗波剑法在脑中演练了一遍,也许这身体本来的记忆尚且残存,自己灵魂在这肉身里,便将记忆读到了。
有些得意一笑,云荷感觉像是七窍都被打通一般,施展轻功向林香荷跃去,手中长剑也逐一将暗波剑法使了出来。这暗波剑法的精髓便是行云流水一般,招招相连,招招皆为轻轻点到即可,但要求用此剑法的人必须内力深厚,才能达到拈花一笑而群花皆落的境界。
见女儿已经将剑法记起,林香荷暗自一笑,使出自创的‘云泻千里’迎了上去,此剑法与‘暗波’大相径庭,一大一小,一深一浅,但是都需使剑之人内力雄厚。
云荷见这‘云泻千里’十分熟悉,知道武功已全然记起,巧妙地躲开迎面一击,转身到林香荷背部长剑直指过去,心里忽然一软怕她来不及闪躲便将速度放慢了。
“你在这么心慈手软,以后有无数次让你受伤的机会!”林香荷半秒不到却将身子转了过来,身形一晃,躲过云荷的长剑,但她手中的长剑再次直指云荷,依旧不过半寸的距离。
“娘亲,回身的速度好快。”
林香荷见她如此不放在心上,无奈地摇摇头,“这是我唯一没有教给你的,今日你且看好。教完你这个,我便是倾囊相授了。”
“嗯。”云荷欣喜万分,涟漪说的不错,自己果然是爱武功的。
独孤逸此时赶了一天的路,来到湖州城,进了一家‘洪武客栈’。
“你听说没,琴风派掌门人要比武招亲。”一人道。
“那琴风派掌门人是标致的美人儿啊!”另一人也兴致勃勃地说起。
旁边一桌的人不屑道,“再标致竟比得上那玲珑宫的宫主么?”
“这倒也是,”一人说道,转头又笑笑,“只是玲珑宫宫主的女儿,听说比她娘还美。”
“谁也没见过,我总觉得再不会有人比得过林香荷了。她女儿脸上不是有块印记吗。”
独孤逸拿起茶水的手不禁一震,“什么印记?”
许是他问的突然,那几人细细打量他一番,见只是穿戴较好些,孤身一人,该是好奇的过路者。
那人见四下无人,悄声说道,“听说,她女儿的左脸颊上有一花瓣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