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兵分四路,攻打虎堂的第三路足有两千修行者。
眼看战争临近,秦殇再次夜观天象,不由悲天悯人道:“前面可真是战场了,似剑神这般人物出手,恐怕杀戮太甚,有干天和啊。”
百里长生道:“似秦公子这般身份,也不能冒险啊。”
秦殇赞叹道:“剑神此心,苍生之福啊。”
翌日一早,金庭山全员中毒,全身无力。
顾春雨急着要见顾妍兮,秦殇以修行到紧要关头为由将人拦下,给出主意:“如今之计,你只有去找长老说明情况,请求暂时脱离队伍。”
“好。”
顾春雨走后,姜圣灵从车后出来,问道:“大哥,那长老和大王子要是派人来查,我们怎么办?”
秦殇拍拍肩膀道:“霸体之强,你心中有数,这量,你自己把握。”
姜圣灵苦着脸道:“难道要我…”
百里长生幸灾乐祸道:“难道还能是我老人家?”
顾春雨果然带来了金庭山十五长老和胖管事,二人二话不说各自查验,最后回到车前,十五长老道:“这毒无色无嗅,附在筋脉上,元气不能排、解毒丹不能除,好在是可以随着吐纳元气,一点点消除的。”
管事脸色不好看,可惜了一支生力军。他将目光放在了唯二没有中毒的人身上。
“又是你们两个,不打招呼跑来金庭山也就罢了,现在金庭山出事,我看你们两个祸害嫌疑最大。”
“冤枉啊,我兄弟也中毒了。”秦殇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姜圣灵,叫屈道:“这可是我兄弟,我还能害他吗?”
“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管事冷笑道:“不然为何你们二人能安然无恙。”
“这个可以解释。”秦殇指着房车道:“顾妍兮小姐顿悟大道,受不得半点打扰,请我为她护法。”
百里长生道:“我也可以解释,我家老爷为顾丫头护法,受不得半点打扰,所以我为他护法。”
管事怒斥:“胡说八道,顾小姐何等身份,你们也配?”
“是不是,我一试便知。”
十五长老以空间为纸,元气为墨,画出一道符文打入房车,平平无奇的房车突然从四面八方浮现出大大小小无数的符阵。
“没错,是妍兮开启了符阵防御。”十五长老收手后说道:“抱歉,看来我得留下了。”
管事急了:“您可是神符师,攻打虎堂万万少不得您。要不我调一队人马看护可好?”
“倒也是,那虎堂堂主飞虎子可是薛娄山元老人物,威名不小。”十五长老想了想道:“那就依照妍兮的安排,留下秦兄弟和…和这位老前辈留下看护,我随你去,如何?”
管事拍手:“如此甚好。”
“这里,就劳烦二位了。”
十五长老嘴里说着二位,可他的拳礼却是对着百里长生。
秦殇惊喜道:“长老可是威震天下的山上高手,你能看上眼,是我们兄弟的荣幸。”
说着,踢了一脚百里长生屁股。
“啊,没错,就荣幸。”百里长生一手叉腰,一手挥道:“你就安心上路吧。”
顾春雨急忙出来护在百里长生前面,连连鞠躬解释:“十五长老见谅,这位老人家是个江湖粗人,不懂礼节,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无妨,前辈年长,对晚辈随意就好。”十五长老笑容如常:“如此,晚辈就告辞了。”
目送二人离开后,秦殇问道:“剑神,是不是你漏了?”
百里长生否认道:“没有。不过这小子勉强是个上等材料,也就比顾丫头差了一截,未来成就她爷爷的水平,还是可能的。接下来去哪?”
秦殇:“树林。”
夜间众人休息,百里长生道:“你再仔细看看我们头顶。”
秦殇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道:“没错,没有劫气。”
百里长生冷笑道:“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秦殇道:“可能…只是路过?要不剑神出手,提前灭了他们?”
百里长生直接拒绝:“似老夫这般人物出手,恐怕杀戮太甚,有干天和啊”
秦殇:“算了,我自己应付。”
天亮以后,一群人包围上来,秦殇快步迎向煞气逼人的头领,先叫一声大王,再作一个长揖:“诸位这是赶早出来做买卖?”
凶汉瓮声道:“我叫大虎,不是堂主。”
秦殇将目光移向另二位凶煞之辈:“那莫非是…”
“我是二虎。”
“我是三虎。”
一个梳着满头小辫的瘦瘦女生抡一柄齐胸的虎头九环大刀,推开三条虎,高扬着天鹅颈,不耐烦道:“我才是他们领头的。”
秦殇惊讶道:“这么小就出来做买卖,佩服。”
大虎吼道:“放肆,这是我们薛娄山虎堂堂主飞虎子。”
秦殇:“飞虎子不应该是五十岁的好汉吗?”
飞虎子:“那是我爹。”
秦殇:“明白,子承父业。”
飞虎子看了一圈道:“你这是在做下药的买卖?”
秦殇点头道:“没错。盯了这些肥羊一路,昨晚才得手,刚取了钱财。堂主要不见面分七成?”
飞虎子单手提起大刀,架在秦殇脖子上。
秦殇:“明白,全给你。”
“废话咋这么多。”飞虎子不耐道:“我问你,这些人都是你一个人药翻的?”
秦殇指着蹲地上喝粥的百里长生道:“还有他,家中老仆老百里。年岁大了,耳聋眼瞎,堂主勿怪。”
飞虎子又问:“他们都什么身份?”
秦殇笑道:“外地人,没名没号,所以才敢下手的嘛。”
飞虎子打量昏迷的弟子,突然跳起来狠狠一拍秦殇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了,这年纪还有穿着,他们就是那些多管闲事的门派弟子。好小子,这本事干这个屈才了,我薛娄山一向招才纳贤,以后你就跟我混了。这些人全都给我带走。”
“是。”
“等等。”秦殇急忙叫停:“堂主,我干这一行,只谋财不害命,您这样做,不是让我坏规矩嘛。”
飞虎子道:“还是个讲规矩的。”
秦殇笑道:“读书人做事,就讲个规矩。”
飞虎子感兴趣道:“你还是读书人啊?那怎么会干这行?”
秦殇叹气道:“现在读书人的买卖不好做,还不如干这个呢。”
飞虎子又是激动地跳起来拍肩膀:“太好了,姑奶奶要和一些厉害的家伙对阵,身边就缺一个似你这般聪明的军师。”
秦殇不可思议道:“军师?我?”
“没错。”飞虎子拍拍手臂,鼓励道:“我相信你可以搞定这些人,就可以帮我对付那些讨厌鬼。”
大虎提醒道:“堂主,总瓢把子刚发了话,严防生人混入,这小子来路不明…”
“闭嘴,姑奶奶决定了,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军师。”
飞虎子一声吼,一条虎顿时吓成了一只猫。
“军师?可以一试。”秦殇道:“不过在此之前,可否放了这些人呢,我最后一笔生意,善始善终啊。”
飞虎子:“不行,姑奶奶要拿他们做人质。”
“明白。”秦殇道:“不过只此一家,恐怕无用。”
飞虎子问:“为何?”
秦殇道:“打个比方,两军对阵,你将他们吊城头做威胁,但对面恰好有一家是他们的仇家,提议舍小保大,大家见这笔账有人顶,也就顺水推舟了。”
飞虎子问道:“那该怎么办?”
秦殇毫不迟疑道:“再绑两家。”
飞虎子:“如何绑?”
秦殇道:“这事简单。这一路三千人,每日消耗甚大,一定会在沿途城镇休整,可这里已经靠近咱们的主场,一定埋下不少钉子,挑两家下手,不难。”
飞虎子激动地一拍秦殇手臂:“果然书生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军师竟一下子就猜到了隐豹的行动。”
秦殇挥挥衣袖,扶住腰带道:“微末小计,不值一赞,主公用我,用我必胜。”
飞虎子:“必胜?”
秦殇:“必胜。”
飞虎子一挺胸膛:“必胜。”
秦殇:“这财物我便献给主公了。”
“不用。”飞虎子一挥手道:“人在江湖,首重义气。要了你的人,我…本主公就很不好意思了,哪能再要你的财物。”
“主公仁义啊。”秦殇转头对百里长生道:“那辆马车别忘了也带上。”
百里长生:“好咧。”
飞虎子:“他…”
秦殇:“年岁大了,零件老旧,时好时坏。”
“原来如此。”飞虎子一挥手:“出发,太平镇。”
秦殇跳上车辕,高唱一声:“大风起兮云飞扬,主公有令,向太平镇出发。”
路上,百里长生偷到监视的空档,低声问道:“小子,真要上山当贼?”
秦殇反问:“我不过顺其自然罢了,但…剑神没有想过扔下我们上山?”
百里长生嘿然一笑:“你小子这一手趋利避害的墙头草功夫,老夫生平仅见。自从和你混在一起,老夫感觉不是活在一条线上,而是在各种片段中以各种姿态各种横跳,奇妙的是你不仅一次都没有踩错过,而且总能踩中最优点。你不会是哪个老东西,和老夫开玩笑吧?”
“那剑神觉得呢?”
秦殇突然声音苍老道。
百里长生握住鞭子的手突然一紧,随即指着秦殇大笑。秦殇声音恢复年轻,也跟着大笑。
飞虎子在前面出声问道:“军师,怎么了?”
秦殇回话:“老百里听闻我跟着主公能吃肉,为我高兴呢?”
飞虎子喊话:“那你告诉他,也有他一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