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笑了笑,这是你的选择,却不是我的选择。
英雄不可负,家族不可忘。低头看着手边的纸,这薄薄的几张,自己单手却无法拿动。
蒲英思索:第一点要确定事件的真实性,以此为依据;第二点保护好还存世之人,活着才是最好的;第三点要判断家族众人的好坏,保护好人。
“小姐,孟公子给您送了件礼物。”蒲英听到熟悉的女声,是昨晚的女子,亦是原主的丫鬟。
“进来”蒲英收好思绪,严肃的说。
那个女子向蒲英行了一礼,将礼物递了上去:“小姐,这是…”
蒲英不等她说完,“孟公子的礼物,现在送回去”说完便不发一言,直直看着她。
那个女子没有行动,只是缩着身子,低声“小姐,看一眼吧。”
蒲英不分一言,许久,“打开吧”。
那女子激动欣喜,“阿雨多谢小姐”说完打开手中长盒。
打开后是一副画卷,画展开,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鹅蛋脸上五官精致,气质端庄优雅,手中把玩着一束梨花。
纸卷上的人却是自己,看着画上少女桃花眼中隐约的情愫。蒲英猜测:原主与孟公子之间两情相悦,对原主的想法疑惑,同时也产生了对孟公子的同情。
看着那个丫鬟,蒲英想了想“红雨,孟公子可带了话?”
那个丫鬟收起欣喜的心情,眼神中闪过嫉妒“小姐,孟公子让奴婢问小姐:诺言还在否?”
蒲英听了这句话,压下翻涌的思绪“红雨去告诉孟公子,诺言仍在。”,现在的情况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红雨将画放下,行礼告退。
蒲英看着桌上的画,若是之前并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觉得红雨及其不可信,虽然红云无法摆脱家族的影子。
蒲英在房间内呆了很久,缓缓起身出门。
小院有条长长的石子路,视线被一拱形石墙遮挡,院左面的墙边处有一硕果累累的梨树。向回看去,房屋精致,与环境自成意境。
蒲英穿过拱门后,便乱走一通。一路上仆人相继行礼,但仍能听到细碎的讨论声。
一人:三小姐怎么独自出来了,不是被禁足了吗?另一人:切,三小姐都没有人管好吗,除了前夫人还在世的几年。
蒲英停下脚步,打算仔细听听。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驱逐了众人,并向自己走来行礼,这个妇人穿着比一般人好一些,也稍有打扮。
妇人敷衍至极“三小姐,夫人让奴来请您到侧堂一叙。”
蒲英不忍直视,特别想告诉她:你老把表情收一收,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不怀好意吗。按耐妄图打人的心情“带路”。
那位妇人带着蒲英走至侧堂,遥遥可见,两位妇人一华丽,一朴素。
朴素一点的妇人声音很大“夫人,我们可说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孟公子一声。”
那华丽妇人微笑点头“好”,朴素妇人告退。这时她才看向蒲英“英儿可听到了,我随了英儿的愿,英儿可开心”。温柔站起,抬手扶了扶发鬓。
蒲英看向了那妇人发鬓上的那支点翠步摇,造型独特,壮阔山河。以金线勾勒的山,玉石雕刻的水,点翠镶于中间。
蒲英仔细看着,错过了那妇人的一瞬阴狠。缓过神,微微躬身“多谢母亲为阿英亲事操劳,阿英看到那支步摇觉得甚为大气,一时吸引,还望母亲勿怪。”只是你带着不合适这句话压下未说。
蒲夫人温柔笑笑,“英儿今日怎如此乖巧,好看吗?”
“好看”蒲英言不由衷,“母亲可以将它给我吗?”不知为何心知告诉自己它很重要。
蒲夫人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恍惚间又恢复了温柔的面容。
蒲英努力憋着笑,认真看着她,让她装。
蒲夫人紧抓着手帕,“母亲很喜欢这支步摇,英儿让与母亲好吗?”
那个妇人带着怒容“三小姐,这只步摇是夫人的陪嫁之物,夫人极喜爱它,换一件夫人必回给您,小姐的饰品还不够多吗?。”
这话一出,周围的奴仆皆抬头看向自己。
蒲英一笑,“不是阿英不愿,而是阿英喜爱到无法放弃。”语调微转,“英从不信一见钟情,现在信了,这次便是。”
看着蒲夫人眉头紧锁,想要咬牙却必须忍着的表情。蒲英觉得很解气。得到步摇便是锦上添花,得不到就是意料之内。
蒲夫人伸手取下步摇,隐忍“英儿这么喜爱,一只步摇而已,母亲忍痛割爱便是。”抬手让那妇人递给自己。
拿到步摇,伸手摸索两下,便收在路上发现的袖袋中。行礼“多谢母亲,若无事英儿告退。”
蒲英走后,那个妇人便对蒲夫人说“夫人怎给她了?”
蒲夫人紧抓手帕“她太不听话了,越来越过分了,幸好只是一个步摇。”然后二人就一直在商量,直至午膳才离开。
蒲英走出去后,继续胡乱走着。一阵风吹过,映入眼帘的是:满天落叶飞舞,前面一青衣少年独步期间,不紧不慢,自在潇洒。
不忍打扰这副画卷的蒲英打算离开,却发现那人抬头看着自己。他信步走来,站于身前,微微一笑“你终于来见我了,那份礼物喜欢吗?我提亲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剑眉星目,狐狸眼中全是爱慕之情,轮廓明显。他比自己高半个头。语气轻佻,一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
蒲英知道他就是那个孟公子,看向他的衣服,青色已浆洗多次,色彩不在;布料粗糙。
原主喜欢他什么?财,没有;才,没有;爱,或许。这样的人,不能要,蒲英在心中暗下决心。
孟公子多时不见她回应,便喊了蒲英一声“阿英,我知道自己没有本事,但我可以对你许诺,我此生唯你一人。”
蒲英抬头仔细看着他“不是因此,你我不合适而已。”听着他的声音,温润如玉,蒲英挺喜欢的,但仍然拒绝。
孟公子收起了轻佻行为,却向蒲英走了过了,在她侧面经过。
蒲英有些紧张起来,孟公子现在的样子使人忍不住心底出现寒意。
只听得波澜无惊的温柔之语“你我之间,谁都躲不了。这次缘是好是坏,全在于你。”
蒲英抬头,却发现只有漫漫落叶飘飞,自成孤寂一人。
二人蒲府初相见,落叶随风各自归。
蒲英今夜再次无眠,闭眼全是孟公子最后的话萦绕耳边。
孟公子回去后,抬手便摸到了脸上,“你逃不了的,挣扎是徒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