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英耳边窸窸嗦嗦的声音,暗暗打起精神,努力睁开眼睛。眼前昏暗一片,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在床的侧面。
蒲英吓的想要张口,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调整呼吸。
另一边的人,在翻动着柜子,那人已经摸了很长时间,突然感觉床上那人醒了,仔细感知时又没有,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停止。
蒲英听到一个极低的女声,带着一丝哭腔:“怎么没有,我记得她就放在这里的,没有的话我怎么办?”
然后又是一阵翻动的声音,突然声音停止了。
蒲英便又听到她带着欣喜的声音“小姐,不是我做的,若是未来出事,不要来找我。”
听到那人想要离开的脚步声,蒲英飞快起身,跑到她身边,伸手捉住她的手臂。
“站住,偷了本小姐的东西,还想跑到哪里去?”话说完,蒲英有些紧张。
她有些惊讶,却更加害怕,立马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大声说“小姐,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红云,对,是红云她让我这么做的。”
蒲英看着她的样子,放下心“就算是红云让你做的,但是它是你做的,不是吗?”嘴上说着,另一只手便夺了她手中的东西。
听到蒲英的问话,那人有些心虚,随后下定决心“小姐,奴婢说:红云告诉奴婢,只要拿到它,就能见到她家……。”
蒲英语气带着严厉“她家什么,说”
那人咽了口口水,慢慢吞吞“是红云家表哥”,说完还表现的不好意思。
蒲英一脸平静“原来如此,你回去吧!”随即松开手。
那人缓缓站起,虽心中无数思索,:她信了吗?她会因此怀疑我吗?向蒲英行了个礼,走出房间,想到自己没有拿到东西,该如何向那人交代,打了个哆嗦。
待那人走出去后,蒲英深深呼出口气。缓缓走向床边,躺好,感受到自己脚下传来的凉意,赶紧将整个身体包裹好。
盯着床顶,没有一丝睡意。蒲英便开始思考着那人说的话,那人是自己的丫鬟,她是否可信,还有红云。从逻辑上看,她的话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然后开始想着自己的处境:我这是穿越吗?是身穿还是魂穿。随即将自己从头到尾摸了一遍,确定自己是魂穿。
为什么还不晕?蒲英很疑惑,这是没有前身记忆。又自言自语“我之前可是……”,这是也没有穿越前的记忆了,随后喊了喊:“系统,系统”,喊的喉咙发哑,也没有一点回应。
此间二人东西面,此夜多时均无眠
那女子出去后,便向北面一个荒芜的小院走去,一路上脚步踉跄,多次差点摔倒。
她到时,那个院子便有两人,一前一后。她刚进去,原后面的飞快移到她的身边“可拿到了!”
她缩了缩身子,略带害怕回道“没有”,说完便不在吭声,努力降低存在感。
“没有,谢罪吧!”身边人带着杀机说着,“加入时,你就该知道规矩。”随即向她递出一把短剑。
“是”声音害怕哆嗦,看了一眼那孤独站立的人,然后坚定的拿起那把剑准备向心脏刺去。此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他和她的相遇。五年前,她出府去为小姐订衣料,在回去的街道却遇到惊马,是他从天而降救了她。在那一刻,他便是神,是她唯一的神明。
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打破此景,“住手,戴罪立功,你回去吧”。
她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不已,你果然不会让我死的,快速放下手中的剑。向面前的人行了大礼后离开。
“主子,为何要放过她”拾起短剑,用手轻轻擦拭几下后,收好。
看了他一眼“你多话了,去领罚”,看那人抱拳行礼离开。摇了摇头,心中再次感慨: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一个不长记性,不愿思考的手下。
转身离去,那一刻,月光洒下,白色锦衣随风飘动,五官温雅锐利,在光下带着神性。
若有人见到此幕,必会付出此生永不悔。
第二日,橙黄光晕照在脸上,叫醒了不知何时睡去的蒲英。
蒲英看了一眼房间,床侧面有一个柜子,另一面是一个化妆台。一个古朴的铜镜放置其上,蒲英跑到铜镜前仔细观察自己的容貌。
铜镜中的脸模糊不清,仍能隐约可见:是个鹅蛋脸,皮肤白皙透亮,脸上婴儿肌富足,眉目如画,一双桃花眼灵气传情。想到身材,蒲英便想起昨晚自己的行为,脸上微红。不胖不瘦,刚刚好。
一个不大的姑娘走了进来,看着站在铜镜面前的小姐,心中感慨小姐越来越好看了。
从铜镜中看出身后有人,蒲英转过身,微微点头“收拾吧”。本身她是接受不了的,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只能让她们来。
那人先行了礼“是,小姐”,然后很快便将房间收好。略带疑惑低声问道:“小姐,那衣物…”,还没问完,就低头住了嘴。
听到她的声音,蒲英歪头看了她一眼:“找一件合身衣裳,但没找到。”
“不知小姐要着那件衣物,奴婢为小姐找,这衣物是由奴婢整理的。”那人低头,有些紧张。
蒲英等了一会,试探“红云,今日就要浅蓝衣裙”
“是,小姐”红云过去寻找,这件衣物中绣轻盈凤蝶围绕在紫罗兰旁边。
蒲英将衣物拿在手上,仔细摸索,质量极好,做工精致。换上之后,衣物合身,与气质相合般,淡雅美好。
红云看到小姐此时后,第二次移不开视线。
“红云,是该去请安了吧”蒲英趁着她愣神时问着。
红云不假思索:“小姐暂时不用去,前些日子小姐受伤便免了请安。”
蒲英叫了叫红云,微笑“你看看这个”。拿起化妆台上的纸张,挥了挥。
看到这几张薄薄的纸,红云思绪翻涌,“小姐,可以告知奴婢您在何处找到的吗?”
蒲英看着突然激动的红云,眼中神色微闪:“不知道,它好像突然就出现了。”
蒲英仔细盯着红云:“知道这是什么吗?”
红云低头,过了一会,就在蒲英打算放弃时,红云坚定“这是证据,一个可以令小姐家族覆灭的证据,请小姐认真保护好它。”
蒲英看的出红云的挣扎,只是没有预料红云的决绝。“你是?”
红云神色认真“家族给予小姐的暗卫,从跟您起,您就是奴婢唯一的主子。”红云跪了下去。蒲英快速扶起她“你一直做的很好,往后不必如此。”
红云笑了,“小姐信任奴婢,是奴婢最大的福分。”
蒲英对她笑了笑“你先出去,我再休憩会。”
红云依言退下,蒲英这才拿起纸,仔细看着,不愿放弃任何一个字。
蒲英惊奇发现自己可以看得懂这里的文字,看完之后,蒲英无语。纸上记录的竟然是五年前的大案:景祥四年,戟雲州下五县及周边地区受旱,派武将军押粮赈灾。蒲府多次与戟雲知府书信往来,替换赈灾粮食,致使灾情严重,武将军下狱,后被发配北戎,于发配路上逝世。
看到这里,蒲英很难受,蒲府怎敢动用赈灾粮,还致使忠臣家破人亡;可是这是这具身体的家族。
该怎么去做?蒲府不亡便负天地,蒲府若亡便负原身。
蒲英怀着恶意揣测着:原身,这是你选择的路吗?一切交给命运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