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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

熊途曾经短暂地在公安大学学习了一个月。

那个时候,他在首都医科大读法医学,同时跨校修了隔壁林业大学的植物学专业,每天两个校区来回跑,就在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第一次遇见了李清隽。

李清隽是专门来找他的,因为好奇,竟有人跟他一样大学时期,跨校去修植物学。

他当时的班主任向李清隽介绍他时,一脸骄傲:“这就是熊途,专业课年年都是第一,林业大学那边的江教授也对他赞不绝口。我记得院士您当年就是法医学和植物学双学位,我们私下里都说他很有院士您当年的风范。”

熊途本就不擅言辞,被班主任夸得脸涨得通红,即便是知道面前的就是自己一直崇拜的李清隽院士,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正窘迫时,李清隽和蔼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才十八?那你可比我厉害,我拿到双学位的时候都二十了。真是后生可畏。”

熊途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了,“我……我很崇拜您!初中的时候,妈妈问我长大了想当什么,我说又想当警察,又想做植物学家,很拿不定主意,我妈就将您的报道拿给我看。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知道法医植物学这个名词,能破案又能研究植物学,简直就是我的人生理想,从那之后我就确定了人生的方向。我要像您一样,让植物成为神探。”

“是吗?”李清隽笑得十分开心,“那我可太荣幸了。哦,对了,下个月,我在公安大学有一个短期的课程,为期一个月,你要不要来听?跟那边的老师说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这样一来,你从公安大学回来就要立刻参加期末考了。”班主任提醒他,“一天的复习时间都没有。你可是要参加两个专业考试的人。能兼顾得了吗?”

“没问题,我能兼顾。”熊途想都没想,立刻做了决定,一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李清隽点头微笑,“那好,我在公安大学等你。”

再次踏进公安大学,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教学楼略显老态了,周围的莘莘学子们依旧还是那样的青春蓬勃。

他走进博爱楼,这里有一间会客室,里面坐了四位肤色各异的老外,一个小个子的女生正热情洋溢地向老外们介绍本校的历史。

他在门口站着,看着小个子女生朝他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十分意外,声音都跟着一顿,但很快就收回了惊讶,对着老外笑盈盈道:“我大四刑事科学技术专业的米小谷,是本次两校交流活动的干事,大家有事尽管找我哦,我的联系方式就在联络卡上。现在大家先休息一下,稍后我会带大家去宿舍楼。”

安顿好老外,米小谷便跑出了会客室,惊喜地问熊途,“你来找我吗?”

熊途目光落在会议室里,那位染了一头金发的亚洲女性正在跟一位黑皮肤的年长女性说话,说到什么,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脸颊上印出两个梨涡,十分可爱。

“她是廖惠茹。”熊途说着话,视线并没有收回来,“廖汝的女儿。”

即便是并不了解案情的具体细节,米小谷也知道廖汝这个名字,她错愕地看着会议室里的那位亚洲女性,“她参加这个交流活动……回国,是为了协助调查吗?”

“正相反。”熊途将米小谷拖到了走廊上,压低声音,“她不愿意协助调查,也不愿意回国,我只好拜托了一位老友,给了她这次交流学习的机会。”

“既然她不愿意回国协助调查,为什么没拒绝?”米小谷奇怪问。

“因为她拒绝不了。”熊途压了压帽檐,“廖惠茹已经读了四年本科了,学分还没修满,已经收到了学校的退学警告,再过几个月她的留学生签证也到期了,如果还没有毕业就职,就会被遣返。这个交流活动是一周,回去之后,能得到5个学分。”

“你可真阴险。”米小谷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学分是学生的命根子吗?竟然用这个威胁她。”

“她本来是得不到这个学分的。”熊途平静地说,“而且廖队已经打算派人去她的学校了,留学生的圈子很小,很快她的事就会被传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她面临的处境,只会比现在更难堪。”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廖队还是个体贴的汉子。”米小谷笑眯眯点头,若有所思:“我们老师说,只有刑侦部门才能取证。可我们去县里市里公安局实习的学姐学长们说,缺人的时候,管你什么部门,什么都得干,恨不得把食堂阿姨都拉去蹲点。之前,我还在想到底谁得话比较可信,现在看你一个刑科所的都出来蹲证人了,我觉得学长学姐们的话可能更可信些。这个职业程序上最讲究,真实执行起来,破案比天大,程序可以权宜行事。”

熊途也不知道她哪里冒出这么一堆的感悟,皱了皱眉,“廖队让我来,完全是因为我最没有刑警的样子,而且瑞恩教授是我朋友的伴侣,介于这层关系,廖惠茹对我的戒心会小些。毕竟,机会只有这一次,一旦廖惠茹离境,再想让她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米小谷点了点头,笑着看他:“你对我说这些,不是无缘无故吧?说吧,让我帮什么忙?”

“帮忙在校内制造些能自然与她对话的机会。”熊途看她眼底有黑眼圈,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能行吗?”

“你把这个‘吗’字去掉。”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我可是这次交流活动的干事,我都不能,还有谁能?”

很快米小谷就用行动证明,她确实“能”,因为她对这所学校实在太了解了。

将“客人们”都安顿好后,米小谷带着熊途去食堂吃饭,途中喋喋不休地为他介绍学校的一草一木。

“哪个教室的桌椅不好用”,“哪个食堂的阿姨打菜不颠勺”这类校园琐事自然不在话下,最让人佩服的是,她几乎熟知每个人的姓名专业,甚至对方的家庭情况、现任前任都能说上一二。

看她在校园里笑眯眯与来往同学打招呼、聊天,熊途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奇吗?”

“好奇呀。”米小谷眨巴眨巴眼睛,“人多有意思。每个人的经历、思想都不一样,你不好奇吗?”

熊途没说话,他对人类确实没有好奇心,在他看来,路边的花花草草反而更有意思些。

他大学阶段,虽然能拿到双学位,可是认识的人真没几个,仔细想一想他好像连同寝室了四年的室友的名字都叫不全。

进入公安系统,他一直都在李清隽的研究队伍里,除了同门,基本不跟其他人接触。在他眼中,除了亲近的人,其他人都些灰色的影子,他从未想过要去了解他们。

他看着米小谷,突然想到米小谷对他的热情,难道也只是因为她对人类的好奇心?

这么一想,他突然不开心起来,皱了皱眉:“怎么才能跟廖惠茹单独说话,你有想法吗?”

转移话题的方法生硬又不自然,但是米小谷当作没听出来,笑道:“下午杨教授会跟瑞恩教授开会,我会带友校的同学们去教学楼上课。上完课,我会找借口将廖惠茹叫到音乐教室去,你就在那里等着就行了。廖惠茹看起来戒心挺重的,但聊起天来就能发现,她其实挺天真,就凭这一点,我觉得廖汝应该对她不错,不然她这种复杂的家庭情况,不可能养成那样天真的性格。”

“对她不错,她怎么会对廖汝的死无动于衷,连配合调查都不愿意?”熊途反问。

米小谷睁大眼睛,故作惊讶状,“这你怎么能问我呢?我可没有调查权呀,警察同志。”

熊途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咬了咬牙,“带我吃饭去。”

这顿是米小谷请的,打饭从不颠勺的二食堂周阿姨看见米小谷带着个陌生男生来吃饭,八卦魂顿时熊熊燃起,隔着玻璃问道:“男朋友?小谷子终于开窍了?”

“是不是男朋友,就看阿姨这顿给得够不够分量了。”米小谷指着盘子里油汪汪的小羊排,“给两块,就是男朋友。给十块,吃完就扯证!”

阿姨被米小谷逗得哈哈大笑,还真结结实实给夹了两块小羊排,“谈谈恋爱就行了,这么小扯什么证?”

也给熊途夹了两块,笑眯眯上上下下打量他,“体格不错,个儿挺高。”

熊途不知作何反应,就只能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结账刷米小谷的饭卡,周阿姨又笑道:“呦,你请啊。出息了,都能养男朋友了。”

米小谷晃着饭卡,仿佛刚给他全款买了豪宅,一脸骄傲,“那是,自己的男朋友,还不得自己宠着点。”

熊途端着餐盘,尴尬的原地用脚趾抠出了一套欧式大别墅,还带俩泳池。

这饭不吃也罢!

跟米小谷在一起,总会发生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能量消耗太大,人就会特别饿,因此,即便熊途带着情绪,也只能忠于自己的肠胃,坐在她对面,一口口扒着米饭。

吃着饭,他总觉得米小谷在盯着他看,且十分坦荡,也不遮掩。他抬头时,她还在看,并且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我为你骄傲。加油!”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熊途一脸莫名其妙,拿着筷子盯着她看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抽得什么风?直到吃完饭去洗手间,他才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

他已经好几天都没贴疤痕了。

为了进校不让人觉得奇怪,他也没穿一身黑,而是普通的棒球外套加牛仔裤,只戴了帽子,口罩都没戴。

因为这个为他骄傲?

她知道什么就为他骄傲?

“有毛病。”熊途洗着手,轻声嘀咕着。

镜子中映出他年轻的面孔,唇色偏浅的嘴角正轻轻上扬着。

而他完全没有意识到。

***

下午,熊途提早在音乐教室里等着,这间大教室里放着一架古董钢琴,据说价值一百万美金,是十年前,一位校友赞助的。这架钢琴,也是米小谷叫廖惠茹来音乐教室的理由之一。

米小谷从聊天中得知廖惠茹本人很喜欢古典乐,弹过十年钢琴。这件事雷昊强组早就调查过,据廖惠茹的钢琴老师说,廖惠茹虽然天赋一般,但是很刻苦坚持,从不缺课。廖汝忙于生意,没时间接送,她便一个人坐公交车去上课,小小的年纪,就已经十分独立了。

熊途翻开钢琴盖,弹了几个音,只觉得声音圆润悠长,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特有的华丽质感,确实跟现代工艺制造出的钢琴有很大区别。他忍不住又弹了几个音,最后干脆两只手都放了上去,将整首曲子都弹完了。

他这个人在做一件事时,很容易沉浸其中,忽略周围的环境,因此,连什么时候门开了,米小谷领着廖惠茹进来,他都不知道。

一曲毕,身后响起鼓掌声,熊途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米小谷和廖惠茹,立刻站了起来。

廖惠茹长得并不像肖长发,白皮肤和高鼻梁依稀有些廖汝的样子,她看到熊途转过身来,有些局促、紧张地搓了搓手,对米小谷说:“有人在用钢琴……我换个时间在来吧。”

“不用换时间,他已经不用了。”米小谷抓住她的手腕,推到钢琴前,“这架钢琴明天要借给市里的音乐馆,下个月才还回来,到时候你可就不在国内了。”

廖惠茹果然犹豫了,站在钢琴前没有动,不安地抬头看了眼熊途。

熊途让到一边,米小谷顺势将廖惠茹按坐在座椅上,热情地说:“弹一首给我们听吧?”

熊途问她:“你学了十年钢琴,为什么突然不弹了?”

廖惠茹猛地抬起头,刚才还羞涩的眼神,此时充满了戒备,她站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弹了十年钢琴?你是谁?警察?”

熊途看她一副随时准备开跑的架势,看了米小谷一眼,米小谷转身将音乐教室的门锁上了。

廖惠茹紧张起来,拿出手机虚张声势,“你们想干什么?放我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是熊途。”熊途自报家门,“来之前你答应简,愿意跟我聊一聊。现在要反悔吗?”

听到熟悉的名字,廖惠茹的警惕心略微松了松,“简说她的老友,我还以为会是位老教授。我答应跟你聊一聊,当然会履行约定,但是聊什么由我来决定。”

熊途拉了张椅子坐下,“好,你说聊什么就聊什么。”

廖惠茹也坐了下来。米小谷远远地站在教室门口。

廖惠茹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5个学分是提前付给我的开口费,我既然拿了,就不能装傻。”她说到这里深吸一口气,“但我高中的时候就出国了,我是真得不知道我妈和那个男人的事,我妈也不让我知道。她说她会尽力去说服那个男人,将来那个男人死后,遗产会有我的份,可我不在乎,我宁愿去讨饭,也不要那个男人一毛钱。”

熊途没有说话。

雷昊强组调查到的情况与她说的几乎一样,肖长发确实不重视这个女儿,即便是现在提起了,用的词也是“讨债鬼”,廖惠茹不认肖长发这个父亲,也合情合理。

“那个男人杀了我妈,我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从小到大,我妈要不是命硬,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可她就是不肯离开那个男人,无论我怎么哭着求她,她就是不肯……还说是为了我……”廖惠茹说到这里,情绪开始激动,眼圈发红,可能是为了稳定自己的情绪,她习惯性地啃起了指甲,“为了我?为了有人折磨我吗?为了有人天天骂我讨债鬼,天天让我不要浪费粮食,赶紧去死吗?”说到这里啃指甲已经没法安抚自己了,她终于哭了出来,“我恨那个男人,我也恨我妈,她死了是自找的,埋钱堆里死了,她也高兴,你们不用查了,为了这种人,浪费警力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

也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得太久了,这些她从不愿意说的话,说出口后,她竟觉得有种发泄的快感,强压着眼泪,继续说:“从小到大,周围的同学、邻居,都知道我妈是人家包的二奶,是小三,我是私生子,没人愿意跟我玩,背地里叫我妈老biaozi,叫我小贱人。经常有老男人趁我妈不在,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敢喊,因为我妈是小三,喊了,别人也只会以为我跟我妈一样,就喜欢勾引男人。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哭着问我妈,能不能跟姓肖的断了?我妈骂我白眼狼,没挨过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人饿得快死的时候,就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要能过好日子,挨打挨骂都值得。我高中的时候,那个男人有了其他女人,我妈才彻底明白,那个男人是真得不会把遗产分给我,她才不再逼我去那个男人面前献殷勤,而是更卖力地替那个男人赚钱,更低声下气服侍他。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妈疯了,我是叫不醒她了,我只能跑。所以,我求她送我出国读书,骗她说,也许我学历高了,那个男人就会高看我一眼。我妈立刻就花钱找了中介,将我送出了国。”

熊途递了张纸巾给她,“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同样的路。”

廖惠茹接过纸巾,“你不用哄我,逃跑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如果我更有能力一些,也许就能将她从泥潭里拉出来了。”

“如果她本人愿意下坠,是没有人能将她拖出泥潭的。”熊途说,“为什么要因为一些无能为力的事,责怪自己?”

廖惠茹擦了擦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我有时候又觉得我妈是真得可怜,她已经被那个男的折磨出毛病来了,我不止一次晚上醒来看见她在厨房疯狂吃东西,吃完了又吐……有一次她睡糊涂了,抱着我的胳膊咬了一口,真得很疼,她是使了力气的。我大哭不止,她惊醒过来,抱着我边哭边道歉,说又梦到爹娘刚死那年。埋完爹娘,她领着弟弟去投奔亲戚,可是亲戚不给他们开门,他们就开始四处流浪,经常饿得走不动路。还被骗进过窑子窝,为了逃跑,她弟弟还差点摔断了腿……”

熊途心中猛地一震,“弟弟?廖汝还有个弟弟?”

“不知道,没见过,可能是说梦话。”廖惠茹冷笑一声,“也可能是撒谎,她经常撒谎,我都分不清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廖汝还有个弟弟……”熊途似乎没听到廖惠茹后面的话,喃喃自语地重复着这句话:“廖汝还有个弟弟……”

廖惠茹有些恼火,“我都说了,是我妈在撒谎,她一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就编故事……”

熊途还在喃喃自语:“如果她还有个弟弟……”

“你这人怎么这样?”廖惠茹“蹭”一下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谈话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说什么了。”

米小谷此时也看出了熊途的异样,他似乎已经进入了另外的次元,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的人和事,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是她还是赶上来救场,极力安抚廖惠茹:“他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先不要管她,你要是累了,我先带你出去……”

廖惠茹甩开她的手,目光嫌恶地看着她,“你从一开始就打得这个主意吧?枉我把你当知音,以为你跟我一样,真喜欢古典乐。”

米小谷也不恼,也不愧,一派坦然,“对,我一开始就打的这个主意。我希望能破案,我最好的朋友还在殡仪馆里躺着,跟你妈妈在一起,我希望她能瞑目。如果推动案子进展,还需要我做什么,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毫不犹豫。”

廖惠茹错愕地瞪大眼睛,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了几下,她似乎已经猜到了,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埋下头,将情绪尽数都压了回去,慌乱地朝门口走。

走出音乐教室的门,她又折了回去,看着米小谷,“这……这跟我没有关系,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米小谷看着她,点了点头,“你没有错。”

廖惠茹的眼泪突然汹涌而出,“那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痛苦?”

米小谷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活着吧。”

熊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两个女孩都在哭。

他抬起头双眼看向钢琴,他看到钢琴中无数碧绿的豆苗拔地而起,粗壮的豆杆上长出黄色的藤蔓。纤细的藤蔓顺杆而上,密密缠绕着豆杆,吸取豆杆的养分,越爬越高,最终开出了白色的小花。

花朵枯萎,种子洒落在地,藤蔓也会跟着枯萎,但是来年,种子发芽,依旧爬上豆杆,爬上周遭的植物,紧紧缠绕住枝干,将根扎进它们的身体……

熊途突然站了起来,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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