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押着童飞来到别墅大厅,女管家看着这么一大群人,不知所以。徐探长告诉她,警察办案需要临时征用大厅。女管家索要费用,徐探长暴跳如雷。
徐探长从警察手里接过包裹,打开见一锦盒,肖伯和野岛马上凑了过来。锦盒被慢慢打开,不出所料里面是一画轴。徐探长看看肖伯,肖伯示意打开验证一下。徐探长的手有些颤抖,几次都没有解开红绳。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国宝《画牛图》,徐探长一边展卷,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当画卷展到一半露出牛头时,童飞冷笑道:“这可是国宝,你们这样随便打开,如果出现意外,你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
徐探长赶紧又合上了卷轴,看着肖伯,表情激动。“我真是开眼了 ,《画牛图》,上面还有乾隆的印章。”
“童飞说的没错,这得需要专业人士打开才行,最起码得戴副手套。”野岛也看得真真的,眼冒绿光,掏出手绢不停地擦鼻涕。
画轴被重新放回锦盒,徐探长不敢怠慢,直接把包裹系在身上。“说说吧,没想到你这个小叫花子还是个大人物。”
“我只是取回自己家的东西,这有什么不对的吗?”童飞慢条斯理地说道。
“噢,原来你才是钱家的唯一幸存者。”肖伯说道:“约见野岛的那个神秘人也是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你说吧。你三年前就来到了金陵,对于这一点,花店的老板娘可以作证。当你查明四名歹徒还有三个尚在人间,而且都在金陵城,你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杀了他们也许并不难,但你首先要弄清自家的宝贝在什么地方,不然人死了,自家的宝贝可能永远也无法寻回。直到认识阿菊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就在你的脑海形成了。
你先让阿菊设法打入谭家,因为谭朔最有可能是知情人。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你的意愿发展。一年多过去了,阿菊在谭家一无所获。你终于沉不住气了,决定单刀直入,伙同阿菊绑架了谭氏夫妇,逼问画的去处。谭朔猜到了你的身份,就告诉了你一组数据,由于谭朔不愿告诉你其中的含义,仇恨又蒙蔽了你的双眼,最终你还是残忍地杀害了他们。你还不忘把一些物证留在现场,企图嫁祸野岛先生。
可惜啊,你没有能力解开这个谜团,你就想到了我。故意在花店门口和我偶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在我身边做卧底。因为你知道我疑心很重,不好糊弄,就假扮神秘人找到野岛,想借他的手把信息传递给我。你得逞了。
我没有让你失望,解开哪组数据的秘密在我肖伯眼里不算是什么难题。”
“噢对了,哪组数据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听你说过。”徐探长问道。
“222154其实应该是22、21、54三个数字,分别代表三个文字,具体说就是代表三个化学元素的序列号。22号代表钛元素,21号代表钪元素,54号代表的是氙元素,连起来就是钛钪氙,它的谐音就是‘泰康仙’,也就是梅山庄园。”
“有点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泰康仙就是梅山庄园的?”徐探长问道。
“这得要感谢我的房东,她家就是梅山夏季村人。那天她听我嘴里不断念叨着‘泰康仙’,她笑着告诉我,她曾听老人们说过,梅山庄园以前就叫泰康仙。”
“对对对,梅山庄园就是一个叫泰康的人修建的。”
“我想谭朔和他舅舅经常下榻梅山庄园,所以对那里很了解,把东西藏在梅山庄园多半人想不到。我原本是想利用梅山庄园找到杀害谭朔夫妇的凶手,没想到你却又一次利用了我,故意发请柬把所有相关的人全都集中到了这里,既可以趁机报仇,又能拿回自家的宝贝,真可谓一举两得。”
“那他是怎么知道东西藏在楼顶的?”
“我肖伯不是浪得虚名,还记得那个没有分针的挂钟吗?”
“你是说在谭朔卧室的那个。”
“那个钟表的确是道光年间的东西,估计是谭朔盗墓所得,三年前被柳老板从谭朔的家中盗走。柳老板见也是老物件,就把它送到了拍卖行,还编了一套姓谭户部侍郎的荒唐故事,目的就是想抬高起始价。也就是这次拍卖,让谭朔和野岛成了好朋友。当野岛知道这是谭家的东西时,很大度地送还给了谭朔,还刻意在钟表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其实钟表里的分针是谭朔故意取下来的,时针就代表拴马桩,因为拴马桩的由来就是根据陕西省镇安县一座‘石山’而得名,秒针代表莲花坛,‘秒’即‘庙’也。时针指的是两点钟,正好是两个拴马桩之间的距离20米,秒针在五十六秒左右处,正好是莲花坛到拴马桩的垂直距离56米。那么东西会藏在哪呢?恐怕就不难想到。”
徐探长挺直了身子,一脸的敬佩之情。“怪不得有人说你长了两颗脑袋,这么牵强的线索也能联系在一起。还有一个人我还没能明白,刘老板并不是四个歹徒之一,他们为什么要杀了他?”
“贪婪。十年前的凶杀案,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刘老板。他没有选择举报指正他们四人,而是起了贪念之心,勒索敲诈他们四人。在钱家人看来,这种人最冷血,是最不能容忍的。”
“可怜那个阿菊,她为什么甘愿为童飞扛一切罪过。”
肖伯长叹了一口气,“世上的事,最难以让人琢磨的就是爱情。女人一旦爱上男人,可愿为男人做任何事,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更何——”
就在肖伯还想再感慨一番时,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持枪迅速控制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肖伯和野岛想保护徐探长,被领头的黑衣人用枪逼住,野岛想反抗,被打倒在地。
黑衣人抢下徐探长身上的包裹,一溜烟逃出了别墅。徐探长大怒,带领一部分人追了出去。肖伯扶起野岛,见他额头淌血,迅速命人押着童飞返回城里,把野岛送进了医院。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所有的人始料未及。警察局下令封锁全城及周边要道,全力缉捕那群黑衣人。国宝被抢,金陵城上下震动,媒体舆论也大肆宣传,一时间金陵城人心惶惶。
医院里,肖伯心事重重,野岛唉声叹气,相互安慰一番后,肖伯气得把手中的茶碗摔了。
“野岛先生,对于你的勇敢我是很敬佩的,但我此时不能再陪你了,我得赶紧去缉拿那帮强盗,这也太让我没面子了。还有,赶快得从童飞嘴里得到谭琳琳的下落,不然又是一条人命。”
野岛表示理解,连连鞠躬致谢。
两天后,一位年轻小姐晕倒在警察局门口,她就是真正的谭琳琳。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陵城的一级警戒渐渐有所松动,一架日本的专机接走了领事馆的三名日本官员。又过了三天,野岛奉东北大本营的命令离开了金陵。不久,东北传来消息,野岛太郎先生不幸在奉天病逝。监狱里的阿菊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自杀身亡。
徐探长办公室里的风扇总算没打开,肖伯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读着《晨报》,徐探长正愁眉苦脸看着桌上一大堆单据,算盘打了一遍又一遍。童飞走了进来,说手续已经办好,问咱们什么时候去?肖伯放下报纸,站起身来。
“这么着急走干嘛,吃了中午饭我和你们一起去。”
“谢谢徐探长的美意,中午我们有了约,就不打扰你了。再说了,柳老板这次立了大功,要没他那张假的《画牛图》,野岛就是被你们抓住,日本领事馆一道公函你们也得放人。”
“你这招借刀杀人就是妙。我听局长说,东北日本行营准备把《画牛图》献给他们的天皇,没想到是一张假图。野岛可吃了苦了,他们还怀疑是野岛偷梁换柱,结果最终落得个死啦死啦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野岛的。”
“从黄女士的死,我就知道有人绑架了谭琳琳。谁最有条件知道谭琳琳的行踪,只有野岛。他们那天以钱家的名义去谭家,绑架了谭朔夫妇,野岛当时就在门外偷窥。谭朔出于良心发现,告诉了他们那组数据,也准备告诉他们数据所包含的秘密。雪茄的味道出卖了野岛,谭朔夫妇开始反抗,被残忍杀死。”
“柳老板手上怎么会有一张假的《画牛图》?”
“也许假的《画牛图》不止一幅。柳老板不仅会修理钟表,还擅长临摹做旧。我第二次见到他,当面戳穿他就是十年前的凶徒之后,他就表示愿意立功赎罪,要不我怎会知道刘老板敲诈勒索的事。”
“这么说,请柬是你发的。”
“可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把黄女士送上了不归路。那个阿菊,不,应该是井上菊子的易容术骗了我。”
“不管怎样,你是立了大功,童飞也表演的不错。好了,帐我也算好了。警察厅介于你这次出色的表现,决定嘉奖你两千元钱。先别急着高兴,局长说了,扣除梅山庄园这些天的额外费用,最后就只剩下两毛八分钱。这是三毛钱,剩下的两分钱,看在我们多年老朋友的份上就不用找了。”
肖伯气得脸色铁青,“你们这不是过河拆桥吗?我找局长去。”
“对不起,局长去上海出差了,要找他就等一个星期以后吧。还有,局长让我问问你,世上真有《画牛图》吗?”
“这就需要局长大人亲自去解开谜团了,一群强盗!”肖伯愤然离开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门口,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谭琳琳,肖伯把童飞介绍给了谭琳琳,他们准备到监狱里去看望一下柳老板。
“我应该是叫你童飞呢,还是钱飞?总之,你今后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今后你要想跟着我,就应当放下仇恨,一笑泯恩仇嘛。”
一行大雁从天空中飞过,预示着冬天就要来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