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姐,您快里面请。”红妈热情地将蒋娇娇请上二楼,询问了爱好,便喊来了十来个小倌任蒋娇娇挑选。
蒋娇娇坐在桌前,一手端着酒,认真地扫了扫了一圈,最终轻叹了声。
红妈以为她是对这些小倌不满,正要开口换人,就听到蒋娇娇惋惜道:“都长得如此诱人,让我怎么选呢。”
红妈一听,连忙连哄带骗地让她全部留下。
蒋娇娇也不含糊,不仅全部留下,还丢了十几张银票,让她将楼内的小倌全部唤来伺候。
红妈笑得脸快兜不住了,她满香楼男客多,女客虽也有,却没有敢张胆地进来进来,还是如此大方豁达的,立马兴兴地去办去办,把没活的小倌全部喊来,还另送了酒菜,供她玩个够。
满室香艳男子各展才艺,有弹琴的,有跳舞的,有捏脚有段酒伺候的,醉生梦死的放肆。
蒋娇娇喝了不少酒,她生得好看,朱唇皓齿,白皙如玉的脸颊透着酒色的红,在相貌优越的小倌窝中没被埋没,反而惊艳夺目,熠熠生辉。
蒋娇娇伸手拉了身旁一个长相艳丽的男子,一只手端起他的下巴,带着酒气的气息闷哼在他脸上,迷离地看着他,好半晌,扯着唇角,迷迷糊糊地说:“长得真是好看,你多大了,可曾有过婚配啊?”
那人眉眼乖巧,稍稍垂下眸,轻声地说:“小的今年十六,还未曾有过婚配。”
“来满香楼多久了?”
“六年了。”
“哦,难怪了,小小年纪就被妈妈捡回来了。”蒋娇娇说,“可有想过日后离开满香楼,想过做点什么生计吗?”
“也未曾。”小倌低眉顺眼,将眼底那丝失落藏住,低声说,“我跟红妈妈签了卖身契,莫说是离开满香楼,日后能留点养老钱,就已经知足了。”
“红妈妈开门做生意的,自然利益为先,你生的好看,怕是回头客不少吧?”蒋娇娇盯着他那精致的容貌,淡淡问道,“若我将你赎回去给我暖窝,你可愿意?”
小倌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蒋……蒋小姐,你是说想赎了我?”
“嗯……”蒋娇娇红着脸,低着头闷闷笑着,脑袋靠在了对方肩膀上,说,“愿意么?”
小倌咬着下唇,似没从震惊中缓回神,好半晌才颤着声儿说:“愿意,自然是愿意……”
蒋娇娇轻笑了声,往后一躺,闭上眼含含糊糊的呢喃:“那便……说定了……”
她刚说完,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小倌的手死死的捏紧袍子,目光如炬地盯着蒋娇娇,生怕她一醒来,便将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
蒋娇娇回到京都两天后,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阿福才来到驿馆宣蒋娇娇。
宫殿内雄伟壮观,彰显皇家大气。
蒋粗略地扫了扫了眼,便将目光落在上头坐着的两个人,一人身着黄袍,气质悠然,眉宇间皆是贵气,他身侧那人雍容华贵,气质典雅,正抿着唇看着蒋娇娇微微笑着。
蒋娇娇从容走近,朝着两人行了大礼:“臣女蒋娇娇,拜见皇上,皇上万圣金安,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萧晏摆摆手,扬声道:“快起快起,西部王统管西部六城,尽瘁地守着守着大周国门,乃我大周栋梁,他放心将爱女送入京都养着,朕很是高兴呢。”
太后在一旁捂着嘴,看着蒋娇娇说:“皇上说得是,西部王英勇不凡,大女儿如今也是狼军将领,儿子更别提了,带着狼军多次击退敌人,人中之龙,都不知道多少世家来求着哀家赐婚,可惜了,两人远在西部,不过现在好了,小女儿来了京都,怕是哀家的门槛又得被踏薄了几层。”
蒋娇娇客气地说:“皇上太后说笑了,小女资质平庸,哪比得上家中兄姐,况且我来京都多日,瞧着京都人杰地灵,不少千金公子哥都是出类拔萃的,怕是瞧不上我。”
“你太谦虚了。”太后对蒋娇娇自谦的态度颇为满意,语调不由得轻了些,“你刚到京都怕还是不习惯,日后若有什么要求,尽管跟哀家提——对了,你现在还居住在驿馆呢?”
蒋娇娇应声道:“是。”
“那怎么行,皇帝,这事儿得尽快去办,一个小姑娘家,怎能居住在那种人来人往之地。”
“那是自然。”萧晏应了声,瞧了一旁站着的阿福。
阿福上前一步,低着头恭敬道:“太后,我倒是有个推荐的地儿。”
“哦?哪?”
阿福说:“年前兵马指挥犯使犯了事儿,被流放南疆,他名下的宅子正好空着,那地方虽说不大,但位置刚好,出门便是中南街,平日里热闹得很。蒋小姐才刚离家,多凑凑热闹,好缓解思乡之情。”
太后闻言,赞同颔首:“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娇娇,你觉得如何?”
蒋娇娇说:“太后说好,那必定是好。”
“好,那便这样定了,阿福,你带人去收拾一番。”萧晏淡淡道。
阿福领命。
蒋娇娇在宫内与太后闲聊了小半个时辰,才找了个借口告辞,她一走,太后抬起凤眼,嫌弃地说:“这两日我的人来报,说她进京都的第一天便明目张胆地去了满香楼,点了一群小倌作陪,传言她胆小懦弱,如今瞧着更像好色之徒。”
萧晏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他倚在龙椅上,把玩着毛笔,悠然道:“西部王久经战场,足智多谋,生了两女一子,蒋娇娇兄姐皆是名声响亮的将,母后,你觉得蒋娇娇真能差成这模样么?”
太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抿了口茶,才说:“这也并非没有可能,不过她想浪便让她浪吧,只要将她囚禁在京都,她想如何都无妨——西部的粮草送了吧?”
“户部早将粮草送出去了,此刻该是出了紫城了,西部乃大周城墙,朕也不可能真放着几十万人饿着肚子去打仗。”萧晏淡淡道。
太后满意地看了萧晏一眼,含着笑:“此次设计了西部王,以他的性子,怕是记仇了,皇帝,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西部王的小女儿在京都,那我们帮他照顾好女儿便是,至于西部王心头那团火,他灭不灭,与朕有何干系?”萧晏将毛笔的丢到桌案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细想,“母后,儿臣还有事儿,先退了。”
“去吧。”太后缓缓垂下眼,将凉了的茶递给身边的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