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150700000007

第六章 灵魂拷问

在南方下海第一年,被人骗的身无分文,悲愤之情像头顶的苍蝇始终挥之不去,之前想到过风险,也进行过必要的评估,但没想到风险这么大,把老婆积攒的家底全部赔了进去。钱没了也就算了,连老婆也跟别人跑了。想想也是,有哪个女人情愿守个穷光蛋过一辈子。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倒霉蛋又不止我一个。这样想的时候,心里才会好受一点。那段光景我像旧世界的人一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就像一只流浪的狗。

人都是这样,在失魂落魄的时候才会去想过去美好时光,很自然就想起远在北方的朋友王东和我的初恋王艳。他们都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上铺,一个跟我同铺。虽然毕业后天隔一方,却和我一直保持联系,和王艳也藕断丝连。电话里王东安慰我说,大江呀,别难过了,就算交了学费。又说,大江呀,我们可是兄弟哎,你有难,我能袖手旁观不去管吗?实在不行就到我这儿吧。他的意思是先谋份工作养活自己,瞅准机会再去发财。说的也蛮有道理,其实我内心根本不愿放下身段去接受别人施舍。这可能与我骨子里的傲气有关,不愿去面对现实、更不想低头承认自己混的不好。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可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王艳也说,江江,哪里的黄土不埋人,是金子在哪儿都发光!云云!一听就知道没少喝毒鸡汤!但我却能感受到发自内心的真诚。我在电话这头感动得热泪盈眶。有这么仗义的朋友,为他去死都愿意。我一直幻想有朝一日能再次见到王艳,睡在她两米宽的大床上,来唤醒我久违的激情。我不能再这样继续颓废下去了,必须找到生活突破口,彻底改变目前窘迫状况。

摆在我面前两条路,要么继续做个流浪狗,浑浑噩噩,孤独终老;要么像越王勾践一样卧薪尝胆、东山再起,杀出一条血路,来个人生大翻盘。机会来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你说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呢?于是呼我很快就投向北方这座温暖而又性感的城市。可是没想到刚踏上这座城市就被一个小丫头给耍了,栽在一个乳臭未干黄毛丫头手里,这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后来我安慰自己,不是我太笨而是这里女人太狡猾。哦!这个性感的城市上来就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知道这个地方的女孩不好惹!不仅把我在江湖的颜面丢尽,还让我懂得空手套白狼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生意的料、担心以后还能不能在江湖混下去。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就连王东也没说,我把苦水和愤懑咽进肚子里。生活又给我结结实实上了一课。

王东一直是我的好朋友,关系牢不可破,这点毋容置疑。国际上有个称谓叫战略合作伙伴,用在我们身上还蛮适合。我和王东不仅仅是大学里的舍友,更重要的是我们两个人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甚至连身上陋习都相差无几。比如说,都喜欢喝酒,搓麻将;喜欢随地吐痰,还满嘴脏话;不洗内裤袜子,两天刷一次牙;吃饭放屁打嗝,晚上喜欢坐到床边扣脚趾;睡觉磨牙打呼噜;还喜欢吹牛皮放大话。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没有要贬损王东的意思,只是诧异生活习性竟然如此相近。根据相似相容原理,很自然就能混到一起。也许你也是这种人,只是没有和你相互遇见而已。在我看来这也没什么不好。我就在想,在人生的道路,、能遇见彼此欣赏、又能惺惺相惜的同类,并愿意和你成为朋友走完人生之路,即使有点俗不可耐又有何妨!谁的脸上没有一两颗麻子。不像有的装逼犯自视清高,觉得自己有品位、档次高,不屑与我等凡夫俗子为伍,甚至嗤之以鼻。好像生下来只喝露水长大,走在街上二鼻朝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落枕了呢。虽然地球是一个蓝色的可爱的星球,但本质上就是一个盛产俗物的地方,你他妈有能耐呆月球上去。生活中这样的人太多,明明都在粪坑里觅食,还嫌弃别人身上有异味,有本事你给我屙出一朵莲花、尿一壶小磨香油来。所以说不要看不起任何人,又不靠你生活,又不问你要一分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的人生和你有毛线关系。少他妈在我面前装鬼,操!一辈子吃不了4个菜。说到这里又让我想起一件痛心疾首的事,索性一吐为快。我有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也是我初中同学,关系很铁,兄弟一样。上学的时候就对我很好,我们天天混在一起:在一起学习,早晨喊我一起跑步、一起晚自习、放学后一起去偷果园里的海棠果、到菜地拔人家水萝卜。可是在我全力以赴备战中考的时候,他还在一刻不闲的偷别人家东西。最初是偷鸡摸狗、小打小闹。后来越偷越大,一发不可收,竟然偷起别人家自行车了。偷来的东西琳琅满目、堆满院子,富可敌国。他深知“苟富贵不相忘”的江湖道义,更懂得去恪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人生信条,指着花花碌碌战利品让我往自己家里搬。更让我感动的是还经常把偷来的老母鸡和我一起分享。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同志”,更不曾救过他小命,可是他就是义无反顾对我好,比对他亲爹还要上心,感觉上辈子欠我来还债来了。不知道你的生命中遇到过这样的人没有,如果有,那么恭喜你这一辈子都有吃不完的老母鸡。他是我兄弟,不能眼睁睁看他往火坑里跳,所以在我啃完最后一根鸡腿后我就开始教育他,劝他金盆洗手。其实我不是一个爱占别人便宜的人,只是不忍心伤害他真心对待朋友的那份真挚的情义。他总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一次我像他爹一样狠狠骂了他,他竟然掉下眼泪,向我保证不再去偷。可是没过一个月又拎着一条狗腿嬉皮笑脸来找我,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一名正宗的小偷,臭名昭著,令人不齿;遭到朋友唾弃,家人驱赶;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他,唯有我还把他当自己兄弟。大家都劝我少跟他来往,就连我老母亲都气得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我真想不通,他干他的营生我做我的学问,混在一起是为兄弟情义,又不是拜他为师当小偷。有何不可!再说了又不偷你家,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说到和他在一起影响不好,害怕我跟着学坏了。快拉倒吧!我要那么好的印象有毛用,你又不投票让我当村长。还有,害怕我跟着他学坏了,太搞笑了吧,现在想坏还需要别人教吗?哪个不是从娘胎一出来就一肚子坏水。所以说别人干啥那是他的自由、他的活法、也是他的命,你该说的说到位就行了,总不能一刀捅了他吧?再说了别人也不是找你接受道德洗礼和思想教育的,都是冲着开心和喜欢才会和你友谊到现在。可是我娘根本听不进这些,始终坚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古训,总是不咸不淡指桑骂槐。小偷又不傻,很快听出弦外之音,终于有一天他知趣的从我们家离开。看到他在雪地里一瘸一拐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从那以后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见过面。那天晚上我和母亲发生激烈争执,第一次离家出走。多年以后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我才得知他两年前就已经死了。震惊之余我喝干所有酒,流下了我一生中最悔恨的眼泪。

所以在大学的时候遇到王东我倍加珍惜。没有人能体会到我失去兄弟心里有多么难过。有句话说的好,“逝去的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好好对待身边人,且行且珍惜吧!

这么多年和王东兄弟一般走到今天,也足以看出我非但悟出了人生真谛,同时也在发展友谊的道路上努力践行自己的诺言。

其实在我和王东身上并非一无是处,如果说还能找到一点高雅的玩意,那就是用诗歌去骗美眉。那个时候我们都热爱文学,又同在校园“黑太阳”文学社,天天厮混在一起。在那个年代,文学就是高雅的代名词,只要和文学扯上关系,头顶就会自带光环。我们经常写一点豆腐块放在校刊的犄角旮旯。王东擅长诗歌和小小说,除此之外,他还比我多一技之长,喜欢站在讲台上演讲。因为我小说写的比他技高一畴牛B一点,还经常能获个鼓励奖,所以他对我敬仰有加,在我面前也很谦恭。而我总是摆出一副大师状,到处混吃混喝。

王东老家在山东烟台农村,一个地地道道农民的儿子,不但对土地颇有感情,对小草、小花更是钟爱有加。为此他写了一首《小花》、荣获校园诗歌大赛二等奖,让他在校园里名噪一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才华打动了校花李丽的芳心,轻而易举把李丽拿下。不仿让大家看一下他当年泡妞的家什:《小花》

盛大的季节渐渐远去

留下我和身后凋零的岁月

在黄昏的天幕上

显得那么孤单

野风穿过芦苇 惊起水鸟

随着一声鸣叫--------

哀怨 经久不衰

沿着鸽子的哨声

我终于找到你波光里的踪影

仿佛一场浩劫 支离破碎

只有离别的钟声 毅然

回荡在山谷

那么委婉,那么凄厉

连风中的鸟儿都为你暗自神伤

啊!这片多情而又宁静的湖泊

曾拨动多少爱的琴弦 又有

多少悲欢离合从你眼角轻轻滑落

晶莹剔透宛如我坠落的泪滴

如今却沉默不语 一如古老的往昔

请收下我这颗破碎的心吧

就在今晚的星空下

和我的悲伤 一起

埋在你必经的路上

在春天

开一朵橘黄色的小花

与你不期而遇

我要用生命炫出优美舞姿

献给我最挚爱的你

你不知道我是谁

也不知道为什么 会

孤单地开在这里

但愿你能掬我入唇

让我再次感受你温暖的鼻息

沉醉在你温柔的眸子里

亲爱的

这是我在人间最后的乞求

而我短暂的一生

无论盛开还是凋零

都愿意轻轻抚慰你的忧伤

为你吐露最后的芬芳

------

云云!瞧瞧!这小嘴多会煽情!

虽然我们臭味相投,但他比较聪明,做事隐秘,从不显山露水,年纪轻轻就谢了顶,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带一副厚厚的眼镜,脸上永远挂着神秘的微笑。大学的时候班上的女同学都有点怕他,说他笑的怪怪的,他一般都是西装革履,手里时常握一本《演讲与口才》杂志,颇有学者风度。毕业后我们就分开了。我留在了南方,他和王艳分配到北方油田基地。现在看来他的选择是对的,北方经济落后,人才匮乏,对一个华东石油学院的高才生来说,真如鹤立鸡群。没几年时间,他就混到科长位子,等待他的是一个美好的未来。而我却象一只丧家之犬在江湖上飘来飘去,不知所终。

我一到王东的城市就迫不急待去见王艳。那个时候王艳已经是孩子的母亲,成熟的少妇,多了几分贤淑和矜持,更显出女人迷人的韵味。虽然举止稳重了很多,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颇为激动。她脸颊绯红、心中春潮起伏、眼里秋波荡漾。毕竟有过切肤之情,一日夫妻百日恩嘛。我可以感觉到,如果王东不在场的话,她会毫不犹豫投到我怀里。看来时间并没有阻断我们的感情,虽然千里迢迢,终将不虚此行。晚上王东和王艳在海德一家四星级酒店给我接风洗尘,酒菜很丰盛,以示我们关系之铁。人生一大喜事就是他乡遇故知,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开怀痛饮、畅叙离别之情。整个晚上都处在亢奋之中,我醉了,为一个风韵尤存的女人。

我忘记了痛失家庭的痛苦,也忘记了在商海呛水的经历,好像所有的苦难全都从身上消失,身心一下变得轻松愉悦。可是随之而来的并不是旧梦重温,而是彼此更深地伤害。

在和王艳鬼混的日子里,发现我们彼此差异很大。比如说,她虽然漂亮,却不会打扮,缺乏南方白领的韵味和气质;观念陈旧;墨守成规;就连唯一的一点浪漫气息也让北方的风沙吹的没了踪影。虽然我们躺在一张床上,却难以沟通。可能是因为我在人生低谷,寄人篱下、前途渺茫,心情很糟的原故,经常会为一件小事而激烈争吵,渐渐感到一种陌生和冷漠在我们心中弥漫,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厌倦。

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喝了近一瓶白酒。我心里苦呀,我哀求她说,我错了还不行吗?别离开我,在这座城市里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一走我他妈就成孤儿了。你总不能-------我话还没说完,她甩开我手道: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我又不欠你,天天拿我出气!难怪老婆和你离婚,这都是你自找的-------不懂珍惜,就不配拥有。云云。说完她头也不回地和我拜拜了。现在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在这座北方的城市里就只剩王东一个牢不可破的朋友了。

我是一个爱怀旧的人,经常回忆往事。曾经的人、曾经的事像一坛老酒沉淀在我心里让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品尝它的芬芳。可这是老人爱干的事呀!这说明我还没有真正楔入这里的生活,注定是一个过客,过一种飘忽不定的生活。我觉得身在异乡敏感而脆弱,我的心没有归宿,我缺乏最基本的安全感,就像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的眼里充满恐惧和不安;我的生活杂乱无章、毫无头绪;我在过一种颠倒黑白的生活;甚至和王艳在一起的时候都心不在焉。我知道我从此失去了一种纯粹的生活,一层无形的隔膜横亘在我和生活当中,怎么也爽不起来。

我病了,处在一种亚健康状态。没有人能走进我内心,知道我在想什么,真正需要什么。我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独者。因此我迫切需要一个契机来挽救我自己并彻底改变这一切。我要呐喊,我要冲刺,我要到街上随便撂倒一个壮汉,或被壮汉撂倒。我要把生活撕开一个口子、抑或猛猛捅上一刀,我要让枯燥无味的生活发出一声声尖叫------

我完全游离在现实以外,在我缔造的幻想世界里畅游。但是在我回来之后,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空虚和疲惫,甚至是一种很深的痛苦。我几乎无法忍受这种高度紧张而又令人窒息的生活,几乎已经走到崩溃的边缘。我第一次感到精神如此脆弱,象一根发丝,随时崩断。我开始大量失眠,还出现胃部痉挛,哇哇地吐出象尿一样的胃液,多年的胃病又开始复发。由于不进食,几天都不大便,好不容易拉出一点,还没有一泡狗屎多。要是一只快死的狗也就算了,毕竟狗命不如人命金贵。可我是一个体重50 公斤的汉子,也不算老。想想还有大把钞票等我去花,还有大量美女在等着我,可是还没来的及去享受,生命却要嘎然而止,这不是让我死不冥目嘛!我想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活着才是硬道理。可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太让自己失望,一点没有继续活下去的迹象嘛,咋办呢?我不知道一条孱弱的狗命还能撑住几天。

令我不解的是,在我精神倍受煎熬的同时还有一丝男人的幻想在孱弱的体内游走。我很奇怪一个身体眼看就要报废的人,还会有如此残存的欲望,不会是他妈的回光返照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一个昏迷数日的人,突然一天就睁开了眼睛并开口说话,然后一蹬腿就归西了。后来我用唯物辨证法物质决定意识原理最终找到答案:看来一切精神上的活动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而我非同常人的精神世界必定有超乎常人的物质基础。我知道甲亢患者食欲大增是因为甲状腺分泌过多所至, 而我糟糕透顶的精神状况会不会和我脑垂体发生病变有关,我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

王东见我失魂落魄、一蹶不振、经常借酒消愁就劝我少喝酒。他不是担心把我身体喝报废,而是为我错过侯车室里的艳遇而惋惜。王东是个不赖的个文学青年,形容词颇多,他在教育我的时候就一个个的蹦出来了。他说,大江呀,喜欢顺境,厌恶逆境是人的天性,但真正一辈子都过上波澜不惊的生活的人,却少之又少。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不能在逆境中崛起,你要向勾践、韩信、张海迪、诺贝尔、还有贝多芬、海伦.凯勒学习,学习他们……我见他拉开了架势教育我,赶紧挥手打断他说,好了好了。王东那两片薄嘴皮很会说,不但会写顺口流,更他妈会演讲,曾在校园演讲大赛获得过鼓励奖。我想起来了,好象就是这段台词。这么多年他还能倒背如流,真是硬功夫。没去教书育人真可惜了这块料子。他根本不顾及我的坏情绪接着又说,人家李白斗酒三百篇,你斗酒成了这熊样。酒不但毁了你人,更毁了你的性福生活。你看,皇帝女人没勾上,王艳也让你整没了。你想呀,谁愿意去和一个酒鬼谈恋爱。我破罐子破摔说:无所谓!王东口气坚定地说,有所谓,绝对有所谓!大江呀,我们可是兄弟哎,何谓兄弟,打断骨头筋连着,你整天这个样子,我岂能坐视不管吗!他晓知以理动之以情,让我后悔了好一阵。可是后来一想不对呀,如果我没喝醉,我也决不会躺在侯车室的椅子上,更不会压住姑娘的小包包,又怎么去认识美眉!总不能在大街上随便逮住一个说,我们谈个恋爱吧。

我一到北京就住在王东家80平米的房子里面。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装饰华丽:水曲柳墙裙,高档木地板,豪华璀璨的吊顶灯具,34寸大彩电。室内收拾的也一尘不染,是一个典型的小康之家。王东能收留我、让我很感动。可我穷的口袋里只剩200块钱,你让我咋办!人穷志短,说的就是我呀!委屈、愤懑涌上心头却又无可奈何,我真想去当个妓女报答他。我对王东说好一找到地方就搬家。王东说,大江呀,我们可是兄弟哎,这样说不是很见外嘛!其实我心里明白,谁会让一个外人住在自己家?这是一件多么别扭的事!即使王东愿意,他老婆也是不会同意的。我是察眼观色高手、那天我就从这对年轻夫妇的脸上看到了真诚和善意。而这种真诚和善意在当今社会是多么弥足珍贵!哦!王东、MY BROTHER 我真想叫你一声FATHER!

王东老婆是个南方人,小名媛媛,有点黑,身材看起来娇小一点,好象都要小一号。但五官搭配的还蛮漂亮,可以算得上一个美人。如果肌肤再白一点的话,就是一个大美人了。王东还对她不满意,动不动找她岔。我深有感触地说,别不知足,留着好日子不过,尽找不自在,这样的女人到哪去找。王东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怎么来说我和媛媛的这种微妙关系,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如同身体里面纤细柔软神经末梢说不清道不明,却能感知它的存在,就象是一淙不经意间悄然流失的小溪,载着淡淡的哀愁穿过漫长的岁月,沉淀在苍老的心间。在我们的生活里有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莫名其妙的想法和瞬间的感受,看似微不足道,不值得一提,可这都是生命里饶不过去的呀!比如说我刚来的那天,王东去机场接我,那一刻,我们像恋人般拥抱在一起。王东把我拽到他老婆媛媛跟前自豪地说,这就是我大学里最铁的哥们,张大江,大作家。我惭愧道,什么作家,再别刺激我。王东说,这不是恭维你,我可是认真的。王东很兴奋,在我面前啰里啰嗦,我心不在焉应付他,眼睛却落在他女人身上,那个时候我生意受挫,生活也一团糟,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所以心里怯怯的。我抬头看她时,她也在大胆看我。在对望的一刹那,我怔住了,一个绝色的江南女子出现在我面前,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开始难受起来。王艳曾经向我说起王东老婆长的不错,但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漂亮到何种程度。今天一见,果然如此。我极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沮丧,我的心在流血呀!朋友们!两厢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在学校我们除了学习成绩什么都拿出来一决高低,就这样比过来比过去,可是这次却伤我太重。他妈的太不公平了,我那一点比王东差,论学识和能力他差我一截,论长象,虽然比我要秀气白净,但却是一个秃子呀,除了表明聪明一点,根本谈不上英俊。你想一下,如果让谢庭锋脑袋上只留几根稀疏的头发,他还叫谢庭锋吗?可老天为什么却厚此薄彼对我如此不公,不但让他拥有一份像样的工作;一顶羡慕的乌纱;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而我混到今天鸡飞蛋打,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你们说,这是个什么时代呀!我原来不信命,也从来不去唱宿命的调子,现在开始相信它。人的命天造定。人的一生都是有定数的,吃多少饭,找多少女人老天早已安排好。那个时候我不但怪自己的命不好,而且和所有人结仇,好像整个世界在和我作对。我当时就是这种心态。一个人在他意识到自己命运不济的时候,他就开始自我封闭,和周围环境也格格不入。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王东就顺理成章当起我的导师,做我思想工作。用各种方法开导我,并且先后给我找了三份工作,来转移我的注意力。真是难为他了。虽然前两份只干了不到一个月就因为种种原因拜拜了。但我还是要感谢他。那段日子我内心充满矛盾,心情也极为复杂。面对一座全新的城市,陌生的环境,身边并不熟悉的人群,我一时无法适应,焦躁不安。面对金钱社会,物欲横流。埋在心里的欲望在急剧膨胀,像藏在身体里的一条毒蛇,吐出欲望的信子,鼓噪我每一根神经。我在沟壑里匍匐挣扎,死命抗争一种力量,想摆脱它的束缚,却积重难返。我坠落在宁静的暮色里,像一颗流星划过绚烂的夜空。

住在王东家里其实并不舒服,最难熬的日子是晚上。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你一定猜到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没办法、也同样是生活绕不过去的。简单说一下吧,这样有助于你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个时候王东托关系给我找了一份工作,在北一线当物资保管,虽然是合同工,但享受他们正式员工待遇,虽然是个小保管,管的事却不少。由于拉货人多,下班很晚,为了尽量不去干扰王东家庭生活,就用喝酒和上网消磨白天时光,只把王东家当旅店睡一晚而已。感觉日子也好打发,可是晚上就不一样了。夜幕降临,我躺在床上,在哀叹命运不济的同时,一种莫名其妙、难以启齿的感觉也源源不断的来了。自从和王艳掰了,就再没碰过女人。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胡思乱想,越是安静,画面越清晰。我把媛媛一颦一笑,过了一遍电影,并把她白天说的话想了好几遍。我突然变得像女人一样敏感,每根神经都异常活跃。从每句话、每个表情、分析和挖掘背后言外之意,感觉脑子像飞速旋转的机,、一刻也停不下来。朋友们,也许你也看出来了,我精神高度紧张,就怕遭人嫌弃和白眼,那颗脆弱的心悬在半空,像透亮的玻璃器皿轻轻一碰就会碎掉。那个时候我全然忘记媛媛是王东老婆,也把王东是我兄弟抛在脑后,想象力突然间活泛起来,像生出了翅膀、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把媛媛当做一个纯粹的女人,对其展开丰富联想,那种驾驭芸芸众生、为所欲为的快感让你欲罢不能。整个晚上就在鬼想、瞎想、乱想、无边无际地想,我彻底失眠了-------

我没有强迫症、也过了对性事好奇的年龄,可是当你每天面对它的时候就会格外上心,就像浸泡在脑白金广告里一样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还要天天含在嘴里,你说你能不知道他什么味吗?以此类推,当你真正把自己楔入到生活中去,和它没完没了搅合在一起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生活中蕴藏很多鲜为人知的秘密和无穷乐趣。有的不足挂齿,有的却让你叹为观止。我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搅在王东和媛媛的日常生活中,不可避免地发现生活中的小秘密,感受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

通常天还没黑透王东就开始酝酿他的情绪,一边吹口哨一边悄悄对媛媛说,打个兔子吧。声音虽小,却被我听到,开始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第二天就上街买只兔子拎回来,媛媛一脸茫然。我说,王东不是说打个兔子吃吗?媛媛马上脸色潮红还挂着羞涩。后来他一到周五就对媛媛这样说。没想到还是一对会打暗语的人,保秘工作做的不赖嘛。他们很克制,轻手轻脚小心翼翼。我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心里不免有些不安,真委屈他们了--------

在和媛媛相处的日子里,我内心很复杂。由于睡眠严重不足,一定程度上造成思维上的混乱和幻觉,有时现实和梦境都难以分辨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一种病态,也许是神经衰弱抑或抑郁的前兆。比如说一段时间我内心极度焦虑和不安,总是担心王东把我干的龌龊事告诉媛媛,让我颜面扫地。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在乎媛媛对我的看法,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媛媛。越是这样想,越是慌张和不知所措。面对一个多情善感的女人,朋友的老婆,我们之间突然又拉开距离,显得生分起来,有时候一天不说一句话,即使沟通交流也是那么中规中矩,不敢有半点造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感受到窒息和巨大压抑,浑身不自在,好像空气都凝滞一样。

八月的一个晚上,空气闷热,我睡不着觉,一口气喝了一瓶冰镇矿泉水后就躲在自己房子里看书。可是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就一根接一根抽烟,越抽越有精神。那个时候我两眼凹陷、颧骨突兀、面容枯槁、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着实吓人。我一个人窝在床头,像一个暗藏的卧底,更像一个圣斗士,密切窥视媛媛的一举一动。我屏气凝神,像耗子般异常警觉。从媛媛屐着拖鞋走进自己卧室的那一刻起,我又开始施展幻想大法。而那一刻我们的隔墙似乎突然间消失,不复存在。眼前也毫无遮拦 -------迷迷糊糊中来到一个漆黑的世界,天空乌云翻滚。突然间一个惊雷轰隆隆在耳边炸响、震耳发聩。随着一道闪电划破黑夜,照亮天空。翻滚的乌云中间清晰的悬浮着一个人,高高地站在云层之上,纵然雷电交加、我自岿然不动。卧槽!有人自渡还是幻觉,已经难辨真伪。惊愕间一道光柱刺破云雾、徐徐向我展开,像通天云梯,完全把我罩在其中。我像在时光隧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掠走。我感觉身体像失重一样飘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却抓不住任何东西,又像坠落深渊,快速下沉。眼前光怪陆璃一闪而过,我害怕极了,操!这是到什么鬼地方,不会是到天堂吧。就在我左思右想的时候、听见有人窃窃私语,就放这吧。我重重摔在那地上,地面潮湿而又阴冷,像是在一个诺大的水帘洞里,阴森恐怖。周围密不透风、偶尔传来滴滴答答流水声,紫色烟雾在我身边缭绕,发出淡蓝色的光。不远处一个天然水池里盘着一条足有3米长巨蟒,吐着可怕的信子。我一个机灵爬起来,操!这不是他娘的地狱吗?我吓得倒退两步,才发现身后站着两个小鬼,青面獠牙,面目狰狞,手持两把锃亮的斧头。再仔细一看周围全是一群妖魔鬼怪,像一帮吃瓜不嫌事大的群众围着我看热闹。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恐惧惊吓,咣当一声栽倒地下,一股温热的小便顺着大腿流了出来。我看见我的灵魂倏然间从我身体里爬了出来,像从肇事车厢逃脱一样。这时候我才发现他长得歪瓜裂枣,和我凡胎肉身相差甚远,一点没有我帅。我很纳闷一向高大上的灵魂大哥咋长这熊样。难怪我霉运当头,原来都是被这个猥琐的家伙给害的。他大声吼道,谁他妈把我抓到这里来的。操,到阴曹地府还这么牛逼!当他看到身后正在沸腾的油锅时,才一屁股坐在地下,嚎啕大哭。喊道,我犯什么罪了。并没人回答,声音却像在山谷里回响。他无助地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万念俱焚。操!你也有今天,知道害怕了,你平时不是牛逼的很麻!正想着,突然头顶闪过一道光,一道大门豁然洞开、这才看清高高的公堂之上端坐着一脸正气的判官。灵魂大哥一把鼻涕一把泪喊道,求求你!放我出去!我犯什么罪?判官不耐烦道:喊什么喊,犯什么罪自己还不清楚吗?高堂之上,声如洪钟、震耳欲聋。灵魂大哥满脸惊恐、两腿瑟瑟发抖。判官又问道, 叫什么名字!灵魂大哥一咕噜爬起来回答,我叫张大江,就是大江东去浪淘尽话还没说完就被判官打断,问你名字又没让你念诗! 判官直截了当问:王东何许人也!灵魂道,王东乃吾兄弟也。判官加重语气道,既然兄弟为何对他老婆做出如此下三滥的事。灵魂大哥一听,啥都知道,铁证如山,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伴着悔恨的眼泪哀求道,只要绕我不死,一定痛改前非,在人间做个模范灵魂。判官继续道,本来不想掠你进来,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王东与你非亲非故,却尊你为兄长,爱你如父、疼你如子;落难之时、不离不弃、伸出援手,收你于门下、日夜侍奉左右、拳拳之心、日月可鉴、可你却心存虎狼之心、觊觎家眷美色、置兄弟之情于不顾,恩将仇报,干尽伤天害理之事,简直禽兽不如!判官吐沫星子漫天飞,倏地站起来又说道,你毫无道德底线,思想龌龊,男娼女盗、卑鄙下流,你表面人模狗样,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难道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你他妈的还是人吗?--------判官越说越激动,满脸涨得通红、条条青筋暴出,突然间口吐白沫一头倒在案头昏厥过去,两个小鬼赶忙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粒救心丸塞于口中,扶他坐在后面椅子上,这才慢慢缓过气来。其中一个小鬼指着灵魂大哥狠狠地说道,看把姥爷气成这样!你小子今天死定了!话刚落地,就见一帮义愤填膺的小鬼吆喝着来捉灵魂大哥下油锅。灵魂大哥急中生智,慌乱中一闪身钻我体内,被我一把拽了出来。去你大爷的、少拉我垫背、还嫌害我不够,早知道你是这种坏怂、不如一头撞死算球。灵魂大哥被众小鬼抬到油锅跟前,随着一声惨叫,只听轰的一声大哥被扔了进去,一股难闻的青烟滋滋啦啦冒了出来。。。

我被这一切吓得魂飞魄散,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温暖而又洁白的病床上、感觉浑身上下酸疼无比。头顶上挂着一个硕大的吊瓶,手上插着滴管。好像历经无数磨难,九死一生。我扭过头,才看清坐我床头的王东,像我老父亲一样正温情地望着我,旁边站着媛媛双手捧着温热的汤饭盒-------我知道自己没有死,还活在珍贵的人间,我什么也没说,紧紧抓住王东双手,两行浑浊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同类推荐
热门推荐
  • 救世主之重生

    救世主之重生

    一个叫叶尘的年轻小伙,在一次奇袭获得了一个任务系统,从此上天。但他并不知道,他是天命之子,需要拯救所有世界......
  • 人工智能记

    人工智能记

    普通的人莫名的卷入其中,打击接二连三,不断学习提升自己,看我如何在这个地方开辟属于自己家园。
  • 神鹊

    神鹊

    因为一次意外,地仙界修士杨峰身陨,元婴逃出至地球夺舍一位正要自杀的青年周扬,从此开始了他在人间的传奇。
  • 战天神皇

    战天神皇

    新书《绝世战神》已经上传,请大家多多支持!
  • 三国:酒馆签到,被刘备偷听心声!

    三国:酒馆签到,被刘备偷听心声!

    刘元穿越三国,本以为蛰居小酒馆,签到满三年,就能回到曾经的繁华盛世。没想到却被刘备发现,能够听到这位绝世高人的心声。“刘元兄弟!跟我走吧!”听过抬棺打仗的,没听过带着酒馆打仗的。不去!我要做咸鱼。“刘元兄弟!知道白玉美人糜贞嘛?我亲自为你撮合!”“什么?糜贞!”刘备名下的女人,我真的能得到嘛?那岂不是说,貂蝉,大乔,小乔,孙尚香……我是那贪色忘义的人嘛!我是那见到美女走不动道的人嘛!我是那……好吧我是!什么时候动身!
  • 小生活的影子

    小生活的影子

    今日不知明日事,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平凡人的小生活又能留住些什么,那么就换一种方式吧。
  • 仙武情缘之缘定今生

    仙武情缘之缘定今生

    曾经傲立于万族之巅的人族绝世强者秦昊天,意外陨落,以小保安云天佑身份重获新生。与富家千金陈梦瑶相遇,是宿命的安排,还是不为人知的阴谋…天佑,你为何老躲着我,本小姐有那么可怕吗?不行,你以后的吃喝拉撒睡,本小姐包了,不得有任何异议,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前世你为我舍生忘死,今世我们再度相遇,本君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 禁地:开局搞基建,疯狂薅羊毛

    禁地:开局搞基建,疯狂薅羊毛

    三年前,蓝星资源被盗取,资源迅速枯竭。惊雷界域开启,宁天凡被选中进入,成为神龙国的幸运选手。禁地探险、攻占领地,反馈国民。当有人踏入永恒级的时候,举国超凡。宁天凡笑了。领地还需要占领?探索是不可能探索的。没有资源点,我自己建一个不就得了?全球沸腾。“宁神,您慢点,其他国家还在吃土呢。”
  • 小维修工
  • 说呼全传

    说呼全传

    在中国古代通俗文学作品中,以著名军事将领英雄事迹为主要内容的“家将”系列小说,一直深受平民百姓的喜爱,比如:杨家将、薛家将、罗家将、狄家将、岳家将、当然,也少不了呼家将。出现于清乾隆年间的《说呼全传》就是完整、系统地演述呼家将故事的唯一一部通俗小说。 同杨家将系列其他小 说一样,呼家将的故事也是从杨家将故事中派生出来的。因为杨家将故事在民间传播广泛,影响深远,有好事者就凭借历史上的一点由头和杨家将故事,从杨家将故事中派生出了《呼家将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