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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有一个小秘密

就这样在刘家闹腾了一番,刘家本想留他多住几日,陆庆却怎么也不肯,第二天就吵着要回家。刘家上下当然都不同意,一年难得来一回,这才只来了一天而已,就说要走,怎么舍得放他回去。陆庆说要回家准备过年,舅舅们取笑他说:“哪能呢,过年那是能让你去准备的吗,少骗人了。往年来了也没见你这么急吼吼的往家跑的啊,难道是你家小媳妇要走了,你也呆不住了。”陆庆听着提到徐君璧,心里一股气就上来了,说啥也要先回家去。大家都拦不住,只好随他去了,临走前,又一再交代,等过年和姥姥做寿的时间一定要到,等他答应了才肯放他离去。

一出刘府,陆庆就爬上车,一声不吭的坐在里面。老陈本来也没在意的在赶车,结果走了好一会,陆庆在里面都没动静,一撩车帘,陆庆在里面虎着个小脸,扭着两只手,一动不动的。

怕有风进去,老陈又放下帘子,回头问道:“我说小少爷,你这表情不对啊,难道是在刘家受什么气了?”

陆庆气结:“陈叔,你也来欺负我。”

老陈呵呵一笑:“小少爷,到底怎么个回事,看你这样,是真有事啊。说来我听听,说不定能帮你出点什么主意呢。”

陆庆爬到前面坐下,把跟徐君璧的事一五一十的给老陈说了一遍。老陈听了又呵呵一笑,陆庆脸更绿了,老陈赶紧说道:“小少爷,听起来未来的少夫人手上有点功夫啊。”

陆庆脸色一暗,双手拢在袖子里,脸更苦了:“莫非我以后都要被徐君璧那小丫头欺负?这怎么行,陈叔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沉吟了一下。“要不,你再教我点别的功夫吧,就像两年前你不是教我一套运气的功夫吗,这回教我点拳脚功夫。”

老陈沉默了下说道:“小少爷,要是我能教你拳脚功夫我早教了,小少爷你的体质本来就弱,而我的都是外门功法,却又都是些硬功夫。而且小少爷的这身子骨……这类功夫学了怕是会伤着了身子。”陆庆郁闷的缩回车内,继续不吭声了。对自己不能学功夫这个事情,老陈心里有数,陆庆却也是心里门儿清的。

陆庆的身子骨不仅仅是不能学老陈的那些硬功夫学,更是存在着一个更大的毛病,那就是他的骨骼恐怕无法再发育了。也就是,陆庆的骨骼恐怕会一直维持在现在的这个样子,基本上不会再长大了。

两年前,老陈正是发现了这个问题,才找来一套行气的功夫并几个手脚拉伸的动作教了他,勉强让他骨骼又拉长了几分,看着像七八岁的孩子了。目前陆庆的身子骨却一直维持在这个七八岁的样子,可是那功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是拉伸了骨骼,本质上却又没有让骨骼恢复生长。

这事说来有几分不可思议,由于不足月出生陆庆从小体弱小病不断,尤其是六岁那年,更是大病了一场,险些丧命。连陆庆的姥爷都没了法子,后来老陈偷偷喂了他一颗丹药,命算是捡了回来。这命是捡回来了,老陈也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事等着他们呢。

一开始还不怎么明显,可是陆庆七岁的时候,相隔了一年时间了,可是他的身子却还是跟六岁的时候一个样,一点也没长,家里人也只当是体弱导致发育比较缓慢;结果第二年,陆庆八岁了,可是身子却还跟两年前一样,毕竟在眼皮子底下长大,即便有变化也不会发觉,再加上陆庆本就体弱,陆锦麟和陆老太太也没有深究,可是陆庆自己心里一直犯嘀咕,之前跟他一起的那些孩子都高出他至少一个头了,他自己跑去找刘正言给他看了,说他没啥问题,又缠着刘世德给看了也没看出他身体什么问题来。

跑去跟老陈诉苦自己的个头几年了怎么一直不长?老陈这才慌了神,按照时间来算,以前陆庆虽然也长的比同龄人瘦弱些,可是却也没有这么夸张的,怕是当年那颗救命药出了问题。老陈千方百计的找江湖朋友弄来一套功法,又偷偷教了陆庆,可是也只能让他的骨骼勉强拉升了几分,看着像个七八岁的孩子了。然后又过了这几年,随着陆庆功法的进境,虽然骨骼依然没有变化,不过身体却也壮实了升高上也显得高了一些,家人就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唯有老陈和陆庆自己心里明白,这是有大问题了,却又无可奈何,又四下打听有什么法子能解决陆庆的问题;老陈跟陆庆解释了丹药的来历,不过当初给他药丸的人也只是说危机时刻可以保命,具体情况却也语焉不详。

而陆庆听老陈那么说的时候却有不以为意,如此离奇古怪的事情老陈都难以相信的,可是事实却又如此。可偏偏陆庆这个当事人偏偏并不在意,也仅仅是同老陈想办法解决而已。老陈时常安慰他说,世界上没什么问题是不能解决的,只是他们没有找到办法而已。以陆庆的心智如何不懂老陈的愧疚之意?自是表现得生出了希望,虽然希望渺茫,却也不能消沉下去,同时有时常反过来安慰老陈,让老陈不必耿耿于怀。可是事实摆在那里,老陈又如何不在意?于是便有了之后的游学之事。陆庆隔三差五的便提出要出去游学,其实就是想跟老陈两个人到处走动,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有什么法子能解决陆庆的身体状态的问题。

这回陆庆被徐君璧欺负了,也是一时气愤不过,才又不觉的想要跟老陈学点拳脚功夫,不至于再受徐君璧那丫头欺负。却又勾起了老陈的心病,他又如何不明白现在确实不是时候,必须解决完更大的问题,才能谈这些小问题。

老陈闷声不响的赶着车,想了一会,又转头对陆庆说道:“小少爷,虽然一直找不到彻底根治的方法,我教你的那套功法也算练到了极限,不过我以前江湖中的一个老友,有一门特别的缩骨功,我想开年后带你去找找他。他那门功夫有点特别,跟一般门派的缩骨功都有些不同,我想让你去学学,兴许学会了,就能打破了你的骨骼的那些问题,毕竟他的缩骨功也是练骨骼的变化,也算是相通的。况且就算解决不得也算学了功夫。”

里面的陆庆听到这话,兴奋的掀开帘子,拉着老陈的一只胳膊:“就知道陈叔能想出办法的。”

老陈看陆庆情绪好了点,又继续说道:“我以前对你说过一些江湖中的门派,我这个老友所在的却不同于那些门派。他所在的组织有些特别,叫做藏渊阁。做的都是些情报买卖以及悬赏之类的事情,不算白道,也不算黑道,但是因为自身的特殊性。所以,一般的人都会有点忌讳。因为他们自身的那些特殊性,藏渊阁行事做派都有些神秘,常人一般是找不着他们的,一般江湖人没事也不会谈起他们,所以,在江湖中他们也并不出名。我刚才说的老朋友就是其中的一个堂主,我若不是跟他有私交,也不会知道这些。他会一门很奇怪的缩骨功,不止是改变关节的结构去改变身形,对骨骼本身也有变化的,具体说起来我却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与普通的缩骨功确实是有很大不同的,我想带你去试试,不管有没有用,总得先去试了才知道。”

陆庆自然无异议,一切有可能改变他身体问题的法子,他都愿意去试试的。毕竟他已经十一岁了,这两年因为老陈教的那套功法,看着是七八岁的样子了,可是他不可能永远这样,不说将来结婚生子之类的大事,就是眼前老太太跟陆锦麟那一关,怕就过不去。现在他们是没在意,要再过个一两年,还是这个样子,是个人都会怀疑有问题了。所以,这个问题,他是一定要解决的,至于老陈,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可实际上却比陆庆自己更加着急的。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陆庆依然拢着袖子闷坐在车厢边,看着两边来往的行人。而老陈时不时的看上几眼,在别人眼中陆庆最多只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但是在老陈眼里陆庆很特别,仿佛心里总是藏着很多东西。在外人面前,哪怕是陆锦麟以及老夫人面前,陆庆虽心智比一般人成熟但却仍然显得如孩子般天真,可唯有在与老陈独处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另一面,他可以这样拢着袖子静坐着,仿佛老僧入定般半天一动不动。同处十年,老陈知道所有的陆庆,但是却无法清楚哪一面才是真正的陆庆。或者说哪一面才应该是真正的陆庆……陆庆依然拢着袖子盘腿坐在那里,只是目光有些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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