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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史局内寻星图(中)

暗门之处位于太史局殿宇内最西处,立有两行书架,在其旁摆放着一张大藤木椅,一人坐于其上,随着他的均匀呼吸木椅微微摇晃。

坐于木椅之人正是专职以御守暗门,他身着绯色圆领窄袖袍衫,上绣飞禽,头戴幞头长冠,蓄留一副美须,一副中年文官打扮,此刻正于木椅上假寐。

李含光走近了些,那假寐之人似是感得有人来得身前,睁开了双眼,便瞧见了李含光手中之印。能任这类职责的人自不是愚笨之人,念头一转,便知眼前道士乃新任帝师了。

于是这中年文官慌地一下站了起来,正欲言话却是起身用力过猛继而扑腾一声滑倒在地。他叫痛一声后,迅速爬起身来,低头忙道:“帝师恕罪,下官并非玩忽职守,只是……”

“无碍,开暗门领贫道前去就是。”李含光见到这滑稽之景,感到有些好笑,打断了他的托词。

他不是刻薄苛刻的人,心觉这守门之人已至不惑之年,年龄大了,又不行那观测天象之事,假寐一会儿自是无碍的。

那中年文官听罢,抬头见李含光非是恶言厉色之人,言语亦并无怪罪之意,不由放下心来,遂正声道:“下官遵命。”

言罢,他走进那两行书架中间,摸索一番,左侧那书架竟是缓缓移开了身位,发出震耳巨声。殿宇内记录天象的官员大多亦是初次见到此事,心中感到好奇下,向此处投来了目光。众人此时心中却是又想到帝师所在,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瞧着了,只好用眼睛余光撇来。

未几,书架已是移动完毕。中年文官请了一声后,见得李含光点头回应,遂径直走进这密道内,先行领路而去了。

书架下的暗道较为曲折狭小,只够两人并肩而行,好在路程不是太过深远。两人行了仅有一小会儿,便觉豁然开朗,已是来到一空旷处,前方有光亮闪耀。

于是两人复行之下,数步后一拐,李含光便瞧得一处石壁,这石壁看上去浑然一体坚不可摧,左右两端放置着两盏长明灯,正是先前的光亮来源。

那中年文官回头对李含光笑道:“大人,此处就是星图存放的地方了。”

言罢,他走上前去,在石壁上扣上手指,摸索暗格,片刻后,用力抽了出来!

“咚,咚咚……”暗格被抽开的声音传响在这片空间内……

“咚,咚咚。”桌子被踢后翻倒在地的声音响落在太史局殿堂内,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在地上,墨水打湿了今晚上太史局对于星象的记录。

太史局内,一名身着华贵道袍的青年站在用以记录的书桌上,身子摇摇晃晃似是喝醉了一般,附近的书桌已经被他几脚踢到在地。

殿内的官员看到这一幕,只觉心中郁愤难平,却又不敢发作,只因这闹事之人来头不小。

其人名为李涂丘,乃是龙虎山天师道嫡传弟子。若只是如此身份,那倒还好,此地毕竟是天子足下,皇城之中。可他除了道士这一层身份外,亦是寿春郡王的嫡子,这一层世子的身份分量就大了去了。

李涂丘在龆龀之年便上龙虎山修行去了,待他及冠之时被寿春郡王接了回去。五六年后,郡王遣他来长安为他增长资历,唐明皇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于是给他运转去了太史局,毕竟此地最为清闲。

据说,这位世子初回寿春郡之时,待人和善真诚,州中还有“贤君子”的美称。可是待他来太史局之后,众人却是发现这世子并非如那传闻那般,实是半点贤明不存,整日混迹青楼之处,活生生一纨绔子弟。像今夜之事,亦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轰,”站在书桌上的李涂丘忽地狠狠一跺脚,竟将木桌上踏出一个凹痕,随后悲怆道:“都说好雨知时节,今日这妖雨却是扰人好梦,徒惹人生愁,可怜本世子与那花娘子啊!”

长安内三大豪门高户,分别为碧霄楼、风柳坊和莺燕阁。花娘子正是碧霄楼的花旦,今日李涂丘与那花娘子共赴巫山云雨后,相拥而眠。他本待半夜再起雄风,行那美事。却不想,先前一出风雨弄得屋内物件砸落。他自是无事,只是那阁中美人却是被物件弄伤了,这美事自是行不下去的。便只能与一众好友饮酒,醉后不知不觉便至了这太史局。

“唉,我的花娘子。”他又叹了一声,抬手做饮酒状。

可他手中已无酒杯,自是喝不到那美酒的。接着他神色由茫然忽转愠怒,身子跳起一踢脚下木桌,足靴落于地上,身子踉跄走了两步。

他的身子摇晃不像是踢桌劳累了身体,更像是酒后止不住身子醉意。

而被他踢飞的木桌则在空中翻滚数圈后,只听得啪的一声,方落于地上四分五裂开来。好巧不巧的是,那落地之处,恰有一人站立,见得这木桌飞来,猝不及防之下,闪躲不及,惊呼一声后吓得瘫坐于地。

李涂丘见得这一幕,脸上非但无半点愧疚之色,反如看了一出好戏般笑了出来,拍掌连声叫好。

有一青年儒生看不得这等事,他去年方从国子监通过试考,于此处就习,心中之志高远。于是站了出来,仗义执言道:“此处乃朝中密地,世子殿下应当注意点姿态,万莫……”

“哦?”李涂丘身子转向说话那青年儒生,轻声一字令得他噤声。

李涂丘趔趔趄趄地走了过去,青年儒生见他走来,虽有心控制自己身体,却仍是止不住浑身颤抖。

两人身体贴着,李涂丘身体前倾,脑袋靠在了青年儒生肩膀上。他能感受到这儒生的颤抖,青年儒生亦能从这位世子殿下身上闻到一大股酒味。

“嗝,”李涂丘打了个酒嗝,随后扬起手掌轻轻放在儒生脸上,笑道:“你抖什么呢?”

青年儒生听罢,不作回答,只是扬起了自己的头颅。紧接着,他用手掌去提李涂丘的手腕,想让这骄横跋涉世子的手远离自己的脸庞,却是怎么使力也无法移动开来。

一滴滴汗水从儒生的脸庞滑落,但是他的眼神仍显坚定。

殿内寂静无声,时间在这一刻仿佛慢了下来,忽而众人听到一道呼啸声。

原是李涂丘一掌拍下,将眼前这儒生拍的昏了过去,摔落在地。殿内众人见到这一恶举,有人悲切,有人恐惧,却无人敢再发声打抱不平,皆选择了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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