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乔文淮的灵魂让勾他去地狱的亡灵都唾弃,他还是捡回了一条命继续留在这人世间。转到重症病房的乔文淮还沉寂在昏暗的精神世界里没有睁开那双眼睛。
在昏暗的世界里乔文淮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把背对着自己的椅子,怀揣着无比强大的好奇心走进椅子,等到与它的距离只有四步的时候发现上边有一个盒子。
像是有吸引力一般地拿起盒子,轻轻的用心去描绘盒子的轮廓,十分的平整唯一有个缺陷的是对着自己的一面上边有个凹陷,用食指戳着那个凹陷,凹陷蠕动着手指直到指骨断裂才停止。
痛苦的叫声顿时蔓延整间屋子,那扇门砰的关上仿佛还落了锁,双腿早被地上生长出来的藤蔓缠着到了细如蛛丝的腰上,疯狂的收紧直到被缠的腰往外浸出血红的汁水,本来小巧诱人的嘴唇被恐惧激的放大直到脸颊上浮现出裂痕,这种被外人以为的开心到极致的笑容却承载着无法承受的痛苦。
维持着这无法痛快死去的鬼样子让进来的人心脏痛的要死,在濒临昏厥的那一刻,眼前的墙开始崩塌露出了里边用一百六十四块金砖砌成的雕塑,是一个长相十分清秀又十分熟悉的女孩,只不过她的身上布满了数不清的眼睛,仿佛她的一切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没有一丝遮掩的尴尬就好比现在这幅鬼样子被所有人看到一样的令人悲怜。
眼泪决堤般的往外迸出,红血丝包裹其中的眼球,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雕塑,思绪却飘到了前些年自己抓住的女孩的场景。
那场景瞬间崩塌连带着脚下的地板,刚才还见得女孩躺在床上,掀起盖住的白布,姑娘的面貌让他一惊,耳边那句话蔓延到脊髓里不管你之前所经受过多么辉煌的时刻还是多么痛苦的时刻都没有了任何意义。可是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又怎能轻易释怀?
过往的一切随着第三视角的慢慢放映,画面中出现的那个男子享受着如花美眷在身侧,躺在沙发上的女孩捂着肚子承受世界带来的指责,男子面对金钱露出的笑容和女子控制不住从手指缝里漏出的泪水让人的心千锤百打。
直到肚子里的生命离开,直到生命开始奏乐,直到眼前的清明永远的消失耳朵都没有听到一直等待的三个字,就这般饮恨人间,被曾经的人送到了幽冥之地。
忽然躺在病床上的乔文淮发出一声尖利的恰似狐狸叫的声音,睁开了浑浊的双眼,不忍直视着医院的强光。
这一不幸又万幸的举动让医生护士纷纷赶来治疗病人,乔文淮的泪水决堤一般止不住 直到再次醒来在普通病房里看着身边的苍梧,精神才放松下来。
“苍梧,我不在的这么多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乔文淮总觉得这个梦是一种暗示,梦里的痛苦好像刚才还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他想就算不是暗示那自己也应该去见见梦里那个熟悉的身影了。
“俱乐部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您之前让我盯着的医院发生了一件事情。”苍梧思考着前几天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直接说。”乔文淮询问着,语气有些不好,一种不安感越来越清晰,心中竟然有些害怕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尚瑞集团的总裁尚贤的姐姐尚卿逝世,在医院附近的殡仪馆秘密举行了一个小型葬礼。”苍梧说。
乔文淮从未有这么一刻觉得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那么难懂。他的睫毛轻微颤抖了一下让它的主人难以狡辩心脏深处带来的刺痛。乔文淮知道自己应该是开心的,如果站在年少的自己身上。但是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喜悦呢?
乔文淮合住双眼,不再说话的样子让苍梧明白现在的他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便轻打开房门离开了这里。等到这个空间只有自己一人的时候乔文淮还是未睁开那双眼而是拼命地在脑子里搜索她的样子,她年轻时的样子。迫切的想用这种方式让她永存,让自己还有可以去救赎的机会,让自己还可以有脸面去寻找失去的人。
可是即便是精神世界有多么的强悍也终究抵不过物理世界的永远消除,离开就是离开了。无力感像是攀附在树上的藤迅速地从脚底蔓延至头颅,令人难以摆脱这种束缚。还未等她的画面可以完全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时候,他发现可以搜索的记忆没有了。
乔文淮的脸部表情不规则的动了起来,仿佛是想笑又想哭。努力地维持住不关己事的样子但还是被眼角溢出的泪花戳破了所有的伪装。乔文淮再一次闭上眼不再睁开直到离开这纯白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