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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暗流涌动

苍南道观

仓海回到道观盘腿一坐,看着满地狼藉,碎的玻璃碎片、和沾满血迹的老子像。他只是抚摸着那把黑伞,眼里浑浊的泪花竟是那般忧伤!这是一种看破世俗却又不甘的情感体现,他老了,老得再没有勇气和胆量来应对生活,老得再没有了争强好胜的心,老得对于各种不平与委屈,也只能默默咽下苦果。于他自己而言,他是罪人!

他缓缓取下伞柄,轻轻一拧。一个拇指大小的芯片接收器滑入手中,久违的故乡的思念和那种难以言表的熟悉感,仿佛一个虔诚的仪式,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对着自己的脑袋,按了按,那种尘封多年的动作,带着回忆一道光屏出现在大堂上空。

“k1,k1,我是头领比亚……第三次呼叫k1”

“k1,k1,我是头领比亚……第108次呼叫k1”

……

最后一条消息弹了出来:“k1,k1,我是头领比亚,你已完成任务,请驾驶比亚2号飞船速回(备注第502次呼叫k1)”

此刻的仓海仿佛一个流浪在伊拉克的孤儿,白胡子像稻田里的稻草无风自动,脸庞深深的沟壑镶嵌着两颗浑浊的眼睛。他再次对着脑袋按了按,斜手一指,芯片接收器关闭了光亮,大堂上空的光屏也是消失不见。仓海的眼珠子像工作的机器转了起来,越转越快,空气中一道发光的漩涡慢慢形成,忽的一连串的音爆响起,一道光束射向天际。大概持续了几秒钟,高强度的运作,凡人之躯又怎能驾驭高级文明的能量。光束远去,仓海哇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捉光实验基地

“黄博士,有新发现!”秘书助理的高跟鞋急匆匆地,像密集的鼓点。

实验室的大屏幕播放着李华的三只小白鼠实验,一旁的黄迪正带着护目墨镜,研究分析着那段电波光束。

他换下墨镜换上了胸前的老花镜,接过文件,细细端详起来。

“7月25日,我们的观测站检测到不明信号,速度很快,我们的设备捕捉不到。”秘书有些为难。

“信号的终点有坐标吗?”黄迪仔细观察着波动图,很明显,那就是信号的波动频率,他问道。

“36度E57分,48度N56分!”秘书回答。

黄迪打开电脑,键盘敲击的很利索。

“苍南!!!”电脑屏幕定位到这个地方,黄迪有些难以适应,因为这太巧了:新闻上的007特大事件就是发生在苍南!那个猖狂嚣张的李华,也是从苍南来的。而且都是同一时间,难道就这么巧吗?

看着大屏幕上,那三只小白鼠被放大仇恨疯狂撕咬着、剩下的17只小白鼠不敢逃窜,无法动弹的血淋淋的场景,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发函天文保密局,我们需要对007死者进行解剖!”黄迪命令道。就在这时,电脑上连接的观测站接收器又发出异响。“苍南刚刚又一道很强的信号波动,持续五秒钟,随后消失不见。”实验室里的年轻学者盯着屏幕,喊道。

“不对,这是向外太空发出去的!”看着屏幕上波动信号由强变弱,他分析道。

“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出发!”

黄迪的秘书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

门卫室响起砰砰的敲门声,门卫懒洋洋的打开门,门把手还没拧完,黎园遍推搡着冲了进来,大门的冲击力让门卫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所措。没有理会摔在地上的门卫,和撞散在地的文件,黎园果断操控者鼠标,紧急地查看电脑监控。

电脑屏幕显示着监控时间,6点27分,档案室外值班员挂着对讲机站在门外看守。档案室里,墙边把放着死者遗物,包括那一把黑色的伞。黎园正揣着资料在踱步徘徊。

门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尴尬地看着梨园。梨园目不转睛盯着视频监控,6点27分49秒,梨园转过身来对着墙角说着话“你怎么进来的?”满脸惊恐。但是档案室里除了黎园,再没有第二个人。

“出啥事了?”门卫不解地问。

“刚刚有人进来过吗?”黎园盯着电脑,问。

“哎呀,都说了你是工作过度了,一惊一乍的。”门卫把对讲机放在电脑桌,转头说道。“你来了,替我两分钟,我去解个手”

黎园根本没听清门卫的话,只是盯着屏幕,眼睛也没眨。作为一个警察,她不相信鬼神,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屏幕上的时间6点27分54秒,55秒,56秒,57秒,咔!那把黑伞呢?她又把监控录像倒放2秒,果然:57秒黑伞在墙边,58秒黑伞消失了。

黎园有些慌了,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操纵鼠标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鼓足勇气,慢放5倍,10倍,最高25倍,黑伞的手柄像是有人提起的样子,在58秒57毫秒消失不见,但是监控录像里没有人,除了她自己,没人!

她的额头冒出汗珠,她该怎么向吴凡交代遇到的怪事,又该怎么告诉吴凡,死者何紫的体内有三个男人的精液!其中一个男人是他的儿子!她该怎么办?她捡起地上的文件,缓缓向着吴凡办公室走去。

已是深夜,稻田里依旧波光粼粼,母亲端着一大瓷碗鸡蛋面,走到屋顶,一手递筷子,一手递面。天来扶着窗口,目光呆呆的,眼神中看不见光。

“娃儿,吃点吧!”母亲系着围裙,轻声劝到。

天来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站着,凝视着远方。母亲放下面,握着天来的手心,流下泪来。

“得吃啊,你不吃饭,饿坏了身体……体检过不了你可就当不了兵啦!你爸都跟我说了!”母亲握着天来那男子汉的手说道。

黎园时常到家做笔录,但是天来一句话也没说,甚至是连她这个母亲,也是束手无策呀。看着天来一两天吃不下饭痛苦的样子,黎园又来家了,忍无可忍的母亲把那个女警给骂走了。昨天骂走,今天消停了一天。

这是一双怎样的手啊!干枯瘦小,握在手里像拿着荆棘,咯着手,也刺痛着心。天来挣开了母亲的手,端起鸡蛋面狼吞虎咽起来。

此刻的母亲眼睛绽放了,像个18岁的小姑凉,久违的纯真,开心得像白云般的棉花糖,满足,甜蜜。亲情就是这样容易满足,妈妈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去部队,一去就得好几年,改明去趟道观吧,求个平安福。”母亲看着一旁狼吞虎咽的天来,又是心痛,又是满脸幸福。母亲信道教,也就是信“迷信”。从小到大,天来就也半推半就地跟着经常去算算卦,看着嘴里振振有词的道士呆呆的模样,不乏也是一种娱乐。

“嗯,好”天来破天荒地开口说话了。母亲也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好!”说完,接过天来吃得跟狗舔过一样干净的碗,感觉母亲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我吃饭母亲这么开心!我要吃两碗!天来有种莫名的感动,母亲也有种莫名的感动。晚上的星星,格外让人心情愉悦,月光洒落也暖了整个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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