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的失败,许云全逐渐摸索出了窍门。
先控制一小部分灵气,形成漩涡,然后缓缓注入灵气……
随着白色气旋在许云全身体里逐渐扩大,直至充满丹田,许云全丹田出传出“叮”的一声,即便许云全不再控制气旋,它还是缓缓的转动。
“成功了。”
许云全睁开眼睛,整个人瘫在地上,他的精神仿佛被掏空一样,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时候老人的声音提醒道:“起来,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再不快点,你可就没命了。”
许云全倏地坐起,刚才竟一时忘了自己还危在旦夕。
“快教我术法。”许云全道。
虽然许云全突破到了练气期,不过老人眉间的担忧还在。
老人探查了一下外界情况,许云全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土地,最多只能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了!
即便是时间紧张,老人还是习惯性的说了些废话,“术法的使用需要以灵根改变灵气的属性,对应不同的手诀和精神控制,施展出不同的术法。所以……”
许云全眯着眼,一副白痴模样,“听不懂,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
“真是庸才!”老人骂了一句,随后一边示范一边说道:“将灵气运于中心下方,过灵根,游于经脉,聚于掌心。”
灵根?
许云全照猫画虎,内视有一色彩斑驳,型如藤蔓,小臂粗细之物,想来便是所谓的灵根了。
灵气透过灵根,前两年纳入灵气之时许云全早已将经脉走向熟稔于心,灵气来到掌心。
与老人一样,一团白色从掌心透出,有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摇曳消散。
将手捏住,伸出二指,一个小小的,剔透的水球赫然悬浮在指尖上方。
许云全看着莫名出现的水球,激动的站起身来,刚才的疲累不再。
这也……太神奇了。
他激动的跳了起来。
老人见他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无奈中又有些欣慰,“学得真快。”
“娃娃先别高兴,接下来就教你治愈术法。”老人朝着活蹦乱跳的许云全招了招手,“照此法引出灵气,将手掌按于伤处,心中默念’水愈术’即可。快去吧。”
许云全郑重点头,醒来后,肩膀上已经麻木,察觉不到疼痛,身体有些冰凉。
换作常人,此时便是已经死了。
只是许云全的身体经过几年的灵气蕴养,生机更为强盛。
许云全默默运转灵气,手掌散发出淡蓝色的烟气,他试图移动手臂,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鲜血继续流淌,他破烂的衣服已经“焕然一新”,成了红衣。
“终究,还是要死了吗?”
许云全缓缓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爷爷说,给他起名叫云全,是希望他能够像云朵一样自由,一生能够平平安安,是个全乎人。
可自从爷爷去世,他不得不为了一口吃的,放弃一切,不只是尊严,还有自由。
他这一生,不曾自由过。
如今,就连全乎人也做不到的。
“爷爷,对不起。”
许云全闭上眼睛,泪水静静的淌下。
王齐,小西……
临死前竟然还害了李家人,不如从未活过。
“罢了,命……该如此。”
正在他放弃希望,等待死亡的时候,金色光点再次出现,直接拖着他的右臂,一点点将他的手掌放在了伤口位置。
他再次运转灵气,淡蓝色的烟气附在伤口上。
再次拿开手掌之后,那个瘆人的空洞虽然依旧,却已经不再流血。
他的左手并没有好,甚至根本就动不了,无法使用。
还活着就好。
受尽欺辱的许云全并不在意“残废”的左臂,活下去,这是他爷爷临终前对他唯一的嘱托。
“爷爷,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许云全对着老水牛说道。
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头,有些吓人。
便脱下衣服,从裤脚抽出一条线。
没针?
心念一动,一根金光组成的细针便出现在他手上。
将破碎的衣服缝好,许云全长舒一口气。
推开门,牵着老水牛就走了出去。
老水牛哞的一声,似乎对此也很满意。
门前拐角处,邻家的一男一女似听到牛叫,拿着铁锹锄头就堵住了许云全的去路,“站住!这牛……这牛是我家的。你给我放下。”
二人警惕地用铁锹锄头对着许云全,脚步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摩擦,向后退了一些。
许云全对二人全无感情,他爷爷刚死便占了他家的田地和水牛。
也从未给过许云全半口水喝,甚至常听到二人咒骂许云全,想他早些死掉。
恨是有的,不过还不至于要杀了二人。
从生死之中走出的许云全看清了许多事,他委曲求全是为了活着,这些人自私自利也是为了活着。
他嘴角上扬,表情里满是嘲笑,嘲笑对方的同时,也是嘲笑曾经的自己,“你家的?”
说完,许云全右手手指捏住水牛的鼻环,安慰道:“忍一下。”
随后手指上下用力,铜铁所铸的鼻环竟生生断开。
断开的不止是水牛的鼻环,还有许云全身上那无情的枷锁。
取出鼻环的时候,许云全能清晰的感受到水牛的疼痛,以及疼痛中的兴奋!
那是对自由的兴奋。
水牛一声没吭,直到鼻环取下。
它仰头向天,发出如雷一般的叫声,“哞~”
看着水牛,许云全有些出神,它多像他啊,一生被鼻环锁着,不得自由,委曲求全地为了活下去。
声响传遍了半个村子,众人纷纷赶来。
只见水牛前蹄在泥土地上蹬了几下,便将牛角对着拦路的二人,又是一声牛哞,它直接冲了过去。
幸好二人见势不对,慌忙躲开,否则他们单薄的身子要被水牛顶穿。
二人一边跑回屋子里,一边叫骂:“小野种,你等着。我明天就去告官,给你抓起来,扔大牢里!”
水牛哼了一声气,在许云全示意下,回到其身边。
许云全翻身骑在牛背上,众人赶来,不明所以地盯着许云全。
以他们的经验,许云全刚才的伤若是没得到极好的救治,是必死无疑的。
现在看去,除了那被染红的衣服,以及脸上有些许苍白以外,丝毫看不出许云全是受过伤的样子。
水牛驮着许云全在众人的注视下朝着夕阳走去,许云全干脆躺在它背上,一副你们能奈我何的样子。他看着天空,偷偷用余光打量众人,李家的人没来……
许云全缓缓闭上眼睛,心酸涌来,复杂的情绪在他心头激荡。
他既害怕见到李小西的父母,又期待临行前能再见他们一面。
他眯着眼睛看着火红的落日,喃喃道:“从此我就叫,寻西,许寻西。”
随着水牛迎着太阳的余晖渐行渐远,世间再也没有许云全。日后便多了一个搅动上界仙宗世家不得安宁,佛门道宗谈之色变的许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