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会想家的人,但我想的是那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和我的那个家,而不是那个村…
不过上小学的时候我还是很喜欢那个村的,不知怎的,一来学校住宿就老是哭闹着要回家,我可能是想着村里的那棵"马里干果树"吧(一种水果),也可能是想着去河里摸鱼玩水,那时最喜欢的莫过于"抽沙"玩水的日子了,大人们有的在河里摆弄着管子,有的在河上铲走小石头,检查过滤网,我们小孩就在旁边堆沙玩水,还玩起了过家家,玩一个下午屁股那儿的裤子就湿成两个圆圈,回家不免会被妈妈骂一顿,但难掩我们小孩内心的喜悦,那时我五岁,老是会看见一群大人坐在某家门口偷偷说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故事和话语,我老是会插进去问:"是什么啊?"大人老说:"小孩子听不懂,去玩吧。"
我那时常觉得大人无趣不爱找快乐,也熟不知长大的烦恼根本少不了,我现在也情愿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也情愿不去理解发生了什么,我想做一个傻大人但发现根本回不去。我只记得那时村里没有通到家门的水泥路,只记得每户人家的房子没有那么好,只记得那时还可以抽沙,却不记得好人到底有多少…
我从小就被教育说要好好读书,将来要走出去这儿,要嫁到很远的地方。
村里的“寡夫”叔叔特别喜欢我,每每见到我像见到自己的女儿一般,他对我说:“你将来要嫁到很远的地方去,若是嫁到我和你爹妈早上出门就可以看到你的地方,我们就抬着大棍子把你撵出去!天天见到望着就心烦!”这时候我总是脸上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点头着。
村里的女人对各个家的女儿嫁的近或远,有钱没钱,有本事没本事都特别有兴致,晚饭后无事抓着把瓜子往这个家钻那个家钻,就为了赶八卦,生怕晚了就听漏了一点儿,夏天就挨在大树旁,一堆堆瓜子皮星星点点,像枯木上长出的一种菌类俗称“白森”,冬天就挨在火炉旁,瓜子壳就一把把丢进火炉里烧出点点火星光,阿二奶推搡了一下旁边那位大婶,嘴皮上还留下了点南瓜籽皮,阿二奶与其他妇女不同,就爱嗑南瓜籽,嘴里嘟囔着,还要左顾右看怕谁听到似的说:“给听说老?阿陶家姑娘找了个外地人回来。”其实在坐谁都听得到,大婶双手抱着单膝盖坐在凳子上一摇一摇的:“哎,阿二奶哦!人家要找就找嚯,难不成还是你或者我找?”再坐的妇女咯咯咯的发出笑声,大婶接着说:“么不是说她不会生呗?都领回来几个老。”阿二奶掐了一把大婶的腿:“说是有钱嚯,外地人嘛,过几天说是要办老,这回嘛怕是要成老!都四十岁老怕是不会生老。”阿二奶肯定的说着。
不过几天阿陶的女儿果真置办了喜酒,在家置办,没有看到所谓的新郎新娘,就像过年情人吃了顿饭一样,初中的我还好奇的问妈妈说怎么没看到新娘新郎,我母亲一时竟不知如何与我解释,坐在一旁的老孔大妈插进来与我说话,先是问我几岁了,我说十五岁,问我在哪上学,我说在镇上,老孔大妈点点头说15岁啊,不小了,你打过胎没有?你们那学校乱得很呐!当时年纪小,被这个问题问得脑瓜子嗡嗡的,问得一脸委屈,气不打一处来,出于她是大人不敢反驳,初中的我并非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我与一个小男生生出了情愫,但是这种情愫在我心里很是单纯,我不知道我的“胎”从何而来,我只能反驳一句,我们学校不乱!我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向往,那时和我生出情愫的男孩和我是同一地方的,所以我对“寡妇”叔叔的似笑非笑就从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