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于灰色的楼上,下面是灰色的世界,还有灰色的你们,栏杆在不断地摇晃,仿佛一瞬间他就可以随这个高楼一样沉入灰色。
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加速起来,他弄乱自己的头发,让头发再乱一点,在乱一点,颤抖的眼球让他热泪盈眶。
“向下是迷茫,向下是空荡荡”。
我不知为何难过,也不知为何兴奋。
这里是13楼,但是他仍可以清楚地透过黑暗看到地面,人群如同蚂蚁一样从他脚下走过,有些成双成团,但他还是欣赏单个的人,他们往往和自己一样有着一样的低趣味。
幻想着自己从13楼降临,乌合之众将会多么轰动,如同蚂蚁拜见神明。他暗自窃喜,嘲笑着这些群众,想到自己曾幻想融入他们,不由得反胃,顿时兴致全无,他上前倚靠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如同向往神明的信徒爱抚着肃穆的鸟居。
幻想着在栏杆外面张开双臂,幻想着自己热泪盈眶,幻想着自己如同烟花一样绽开在蚂蚁的领地。
当喉咙和瞳孔同一频率颤抖的时候,当我们终究失去信心的时候,他兴奋地提起灌了铅似的脚,默念“或许我应该过完半辈子了,或许没有———因为我已经半只脚在围栏外了”
“我听见你说,这个世界是空荡荡”
看到星星总是成群结队,月亮才独自发亮。
从不同的地方聚过来,因不同的目的相识相遇,为了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异类,实则落入了乌合之众的俗套,变成普通人,变成蠢人,变成罪人。
异类你们会毫不犹豫抹杀,人数众多的你们排挤他们如同碾死一只虫子一样轻松,且富有乐趣。
他宁可当一个异类,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对人表现得很乐观真的很奇怪,他不敢掏出真心,没有哪个生人愿意听他的恶趣故事,至少不会因为那些事请从而给予怜悯,。
会有人告诉他不要emo,开始的他很感动,但是渐渐他发现也只是嘴上说说,时不时推点所谓的治愈视频给自己罢了。
他和你都清楚,说得出来的不能叫心事,能被察觉的伤感叫做emo,不能被察觉的才是真正的伤感。
想象一下,你掉进陷阱,外面无数只脚从你头顶踏过,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的黑暗,有人向你拉手,试图拉你,伸手,但是够不到,一边说救你,一边打量着四周,甚至不愿意伸出双手,很多人这样路过,你便习惯了。
不管伸出的手一只还是两只,热烈还是冷漠,对你来说如同树枝一样普通,扎手。
不屑一看,坐在陷阱里面,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别人的关心对你是沉重的。
“如果你们是无聊的人潮,我便是无所谓的逆行者,如果你们是洁白的鸽子,那我便甘愿做为我自己带来厄运的乌鸦”
黑暗猛扑过来,他在这,一定会被黑暗捉到,边哭边笑,边笑边哭,他一直在这等候着呢。
栏杆隔着两个世界。跨过栏杆,他兴奋地向下注视,打量着黑暗,黑暗也凝视着他,向他挥手,面带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