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到了夏天。 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热,梁笑还是在中医康复理疗科实习,因为这边没什么事做,最适合梁笑这样的混子了。
今天科室主任让梁笑跟着她去看看住院的病人,最近来了一个因为喝酒导致中枢神经受损的大叔,要过去帮他做针灸电疗康复,其实梁笑就是打打下手。
到了三楼住院部,209病房,梁笑看到了这个大叔,躺在床上看起来挺正常的,不过他说话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 接着梁笑戴上手套,帮大叔拉起衣服,然后主任就把针扎在相应的穴位,在配合机器,开始电疗。
大叔全程没有表情,不过梁笑有,因为梁笑看着那个针扎电疗位置的肉在跳动,不由得皱眉。 除了电疗还有其他,一套下来差不多做了一个小时,梁笑就静静地看着。
做完之后,梁笑就收拾机器。 主任跟梁笑说:“我来就好了,你在这随便看看吧,这边都是一些病人,各种症状都有,即使你不想学,看看也好。“
梁笑点点头,看着主任走后,梁笑也跟着去其他病房看看,不过梁笑的兴趣真的不大,所以走着走着就去外科了,阿林也是在外科实习的,所以梁笑就进去跟他聊聊天。
他俩一人一句有的无的聊着,阿林是一边聊着天一边整理病例。
“这些病例是多久的了,还不扔啊” 梁笑开口问。
阿林说:“这些都是新医院的病例,以前加上旧医院的更多,后来旧医院的都给放到储物室了,这些也就两年的病例。”
出于好奇,梁笑从中拿了十几份来看看,大多数都是老人家居多,还有几个是小孩的。 这时候梁笑打开最后一份,是个男的,名字是招家祥,45岁,再看看他的情况,是癌症晚期了,不过让梁笑奇怪的是,这个病例被画了个大大的叉。
于是梁笑就问阿林。 “这个是什么原因?画了一个大大的交叉,谁这么调皮?”
“嘿嘿,我一开始也问过同样的问题,结果你猜怎么着?”
“有屁快放,别卖关子了,说说。”
“这个人啊,被确诊以后,病例都没有拿,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走了,到后来被发现,在医院自杀了,当时的医生在后来又看到这个病例,就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在医院自杀?哪里啊?”
“这个龙哥倒是没说,怎么死的也没告诉我,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封口令,哈哈哈。”
正当梁笑想开口继续说的时候,有一个中年大叔敲了敲门,然后进来跟他们说找龙医生拿报告的。
阿林率先开口说:“龙医生出去了,你坐下等一下,我去找。” 然后阿林就跑出去了。
梁笑看了大叔一眼,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他身上有黑气,但是梁笑却不知道这个黑气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气色不太好。
大叔感觉到梁笑在看他,他也看了过来,点了一下头。
这时候阿林带着龙医生回来了。
龙医生看到大叔就问:“田大叔,怎么今天你孩子不跟着你过来了?”
田大叔开口说道:“那天是周末,孩子看我不舒服,就硬拉着我来检查一下,我这不就来了吗,今天他上班去了。” “哦~原来如此。”
龙医生拿着报告,又看了田大叔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这个情况啊,要有心理准备。”
田大叔点点头,不过脸色就更差了,手慌乱的抓着裤子。
“本来还想今天你孩子过来,单独跟你孩子说的,既然没来就跟你说吧,你这个是胃癌晚期,也就半年左右了。”
田大叔听完,什么也没有说,就在那站了一会。
龙医生:“虽然这种事情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放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但是我还是想说乐观点,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田大叔点点头,跟失了神一样,病例也没拿就走了。 在梁笑看来,他现在无疑是一具行尸走肉。 就在梁笑准备离开的时候,梁笑突然想起来刚刚田大叔表现出来的情况,跟阿林说的那个招家祥那时候不是一样吗?
梁笑还联想到田大叔身上的黑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梁笑连忙跑出去找田大叔,不过看了一下四周都没看到,就一直顺着楼梯跑下去,到了一楼还是没有。
一楼在清洁的阿姨看到梁笑气喘吁吁的样子,就问梁笑:“小伙,慌慌张张的做什么?”
“阿姨,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四十多的大叔,皮肤黑黑的,瘦的。”
“有啊,往职工宿舍那边去了。” 听完阿姨说后,梁笑一溜烟就跑过去了。
因为怕他想不开直接在职工宿舍跳下去,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跳河,因为职工宿舍后面就是一个休闲的小公园,有运动设备,就是那种公园里面的那种。
还有一条大河,大概有二十多米宽,至于深度,深不可测,而且靠近出海口,跳下去,想找到都难。
越想梁笑就越紧张,就加快速度跑过去,因为从走廊就可以透过饭堂看到小公园,所以这时候的梁笑已经看到了田大叔的背影。
等梁笑追到小公园的时候,田大叔已经跨过去护栏了。
“田大叔,等等!” 田大叔听到有人喊他,就回过头来。
看着梁笑微笑一下,然后说:“小伙子,您来做什么?”
“田大叔,你这是干嘛,别想不开啊!”
“小伙子,我已经是晚期了,时日不多,如果是我的孩子知道了,他这么孝顺,一定花多少都给我治,即使是他知道治不好,这样又是何苦呢,我是将死之人,还要留着钱给孩子结婚生子,就不要浪费钱了。”
“田大叔,你也知道你的孩子这么孝顺,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他怎么办?他怎么想,他一定觉得自己不孝啊,再说了,你要是从这跳下去,到时候孩子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都难,连个尸体都不留给他,给他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