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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家

村子外围一处临山的小茅草屋。

这里就是玲与正吉的家。

当弦一郎跟着玲时,半兵卫和正吉已经在家了。

一个看上去5,6岁大的小娃娃看见玲后蹦蹦跳跳的从屋里跑出来,但看到跟在后面的弦一郎众人后又怯怯的缩了回去。

“玲,你回来……”

正吉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刚想说什么,看到弦一郎等人话立马止住。

之前,跟随半兵卫回来后他对弦一郎说的话感到很疑惑,再加之以前见识过半兵卫不死的能力,心中的不解再也隐藏不住。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不会被杀死?为何会流落到他们这个破烂贫穷的小山村里?又为什么,连弦一郎那等大人物都认识他?

这么久积攒下来的疑虑终于爆发,正如玲可以不在乎自己而要为正吉他们考虑一样,正吉也不允许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就这么留在他们身边。

哪怕他在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父亲的感觉。

他开始向半兵卫发问,不过总算是救过自己好几命的人,他并没有表现的太直接。

可他那点心思在历尽沧桑的半兵卫眼中如洞中观火,根本隐藏不了。

略为沉吟,半兵卫说出了自己的从前和一切。

……

“没人能对‘不死’的力量无动于衷,刚才的那些武士身上都有苇名家的家纹,不出所料的话那个年轻人便是苇名的大将,苇名弦一郎了。

为了你和长吉,玲他们的安全着想,我会尽快离开此处,不必担忧。”

听完半兵卫讲述的过去后,正吉一脸震惊,没想到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老爷子竟有那么复杂惨烈经历,曾经历尽血战,投入田村主膳麾下,甚至与苇名剑圣一心大人都交过手。

“那您为何不接受弦一郎大人的邀请呢?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洗刷你身为内府‘余孽’的身份才对。”

正吉一脸不解。

“效忠吗?这些人无非是为了‘不死’罢了。我已厌倦了再次挥刀,亦无挥刀的意志,此生唯愿追寻斩断不死的方法,早日摆脱这‘不死’的悲哀……”

半兵卫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正吉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劝,只能说道:“我看那位弦一郎大人并不是那种不讲理之人,他应该不会强来吧。”

半兵卫不置可否:“但愿吧。”

……

虽然不认为弦一郎真的会做什么,但半兵卫的话还是影响到了正吉,此刻再次见到弦一郎等人,又见自己姐姐与他们在一起,当即以为弦一郎是抓了姐姐来威胁他们。

“姐姐!”

他大吼一声,把玲拉倒自己身后,双手握刀对弦一郎众人摆出架势。

“姐姐,你是被在森林里被他们抓住了吗?半兵卫先生!”

他询问一脸莫名的玲,朝身后屋子里大喊。

“正吉……你这是在干吗,为何要拿刀对着弦一郎大人他们?”

在过来的路上弦一郎已经表露了自己的身份,也彻底打消了玲的疑虑,眼前身穿精美狩衣的男人竟是苇名家的家督,苇名的大将,这般身份的大人物,肯定没必要也不屑于欺骗他们这等卑贱小民。

此刻见正吉这般反应,她不由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弦一郎大人不是说他们之前才见过吗?为什么正吉会是这般反应。

怕弦一郎生气,玲赶紧拉住正吉的手,对着弦一郎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弦一郎大人,正吉他应该误会了什么。”

“无妨。”

弦一郎一直都没怎么理会这个毛头小子,而是看向刚出屋子的半兵卫。

“好久不见,半兵卫先生。”

他笑着打招呼。

“我们今天上午才刚刚见过……”

半兵卫回了一句。

“算了,有何事进来说吧,正吉,把刀放下。”

弦一郎让武士们留在外面,只带着主膳进了这间简陋的小屋。

屋内一览无余,只在地上铺了一层木板,上面有一层破破烂烂的榻榻米。

弦一郎也不嫌弃,直接坐在木板上,后面玲一边抱着长吉,一边和正吉解释了下她与弦一郎等人一路的原因——后知后觉的玲也想明白了,知道了矿洞中嘶吼声的来源。

明白如果不是弦一郎他们到来,恐怕自己也会沦落为那般下场,而后面看着弦一郎让人把整个山洞内的一切付之一炬,她更是感到后怕。

“十分抱歉!弦一郎大人,非常感谢您对家姐的救命之恩,刚才在下只是有点小误会,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

一进屋,正吉就给弦一郎来了个土下座,对一国大将,甚至是未来的大名持刀相对,无论怎样的道歉都不为过。

弦一郎根本没放在心上,点了点头就算是过去了。

见弦一郎这种态度,正吉也知道自己没有惹怒他,他自觉起身,和玲一起端茶倒水,又偷偷和玲说道:“这位大人的脾气可真好,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愿意效忠于他。”

在古代日本这种阶级森严的时代,就正吉刚才的行为,就算被人杀了也只会有人叫好。

“噗嗤……就你那畏畏缩缩的性子哪位大人能看得上你呀……别想那么多,帮我去把饭煮好,弦一郎大人和武士大人们到现在肯定还没吃过饭呢。”

“唉。”

正吉叹一口气,家里的口粮已经不充裕了,阿姐还拿去招待外人。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应该的,别人救了他们家人的生命,又岂能吝啬区区一点粮食,便过去帮自己阿姐打下手。

说是饭,其实不过是碗清淡的稗子粥罢了,在加上几小块白薯干,这就是这个时代拿来招待客人的一餐,普通人家平时都不一定能吃这么好。

端着粥和白薯干出来放在弦一郎几人身前,玲不好意思地笑笑。

“十分抱歉弦一郎大人,家里只有这些东西了,招待不周还请原谅。”

屋子外面,正吉也端着几碗粥和白薯干递给等候着的武士们。

“各位武士大人,请先来吃点食物吧。”

幸好弦一郎带出来的武士不是很多,否则一顿饭就能把这家人储存的粮食吃完。

武士们也不嫌弃,他们平时吃的东西也比这好不到哪儿去,接过递来的粥呼哧呼哧喝了起来,同时心中也对正吉一家好感大增。

屋内,玲也知道弦一郎要和半兵卫谈什么,送完吃的后便暂且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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